事实摆在眼前,就是叶彩唐说的这样。但是这怎么可能。
谢止只能猜测道:“那只能是他们喝的酒了,酒入了胃,然后所有的食物都浸泡在里面,所以所有的食物都有了毒。”
谢止两手一摊,觉得自己说的非常有道理。
但是酒壶他们已经彻底的检查过了,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壶,没有什么机关。酒壶里剩下的酒也没有问题,试毒鸡已经试过。
菜你可以说五个肉圆子,其中有一只个有毒。吃了有毒的中毒,不会影响其他的几个,其他的几个你验一验,都是无毒的。
但是酒不行啊。
酒是不可能分层的,普通的酒壶普通的酒,怎么做到有毒和无毒的分开?
谢止道:“当时不止他们一个包厢在吃饭,说不定凶手是熟人,路过,然后拎着自己下了毒的酒壶来给他们敬酒呢?敬完之后,就把酒壶带走了,所以查不出来。”
当时的酒杯里虽然有毒酒的残存,可是毒不是立刻发作的,几次正常的酒往酒杯里一倒一喝,剩下的那一点点毒酒自然就被稀释冲刷掉了。
谢止这个猜测一说,叶彩唐也觉得有点道理。
两个生意人,没准在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什么人呢,有人盯着来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叶彩唐道:“可能他们吃的某样食物里,有非常剧烈的毒,和酒一样,毒在食物中,被嚼碎后吞下,毒就扩散开了,导致与现在每一样都食物残渣都有毒。”
无论怎么样,这种食物的毒性都非常非常的强,能够一点点就毒死两个人,并且扩散出来的毒性,那么一点点就能毒死一只鸡。
也许可以毒死更大的物体,但是这样的尝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叶彩唐和谢止在房间里折腾到半夜,将死者伤口都一一缝合好了,这才出来。
外面也是灯火通明。
夏樾见他们出来了,忙问:“如何?”
叶彩唐想了想:“只能证实死者确实是死于中毒,应该是在酒楼内被投毒死亡,但是不能确定毒是什么,因为他们腹中未消化的食物,每一样都有毒。而且毒性很强,远非砒霜之类的可以比,这种毒,哪怕是只沾了一点,都足以毒死一只鸡……也可能可以毒死一个人。”
解剖了,好像有用,又好像没用。
夏樾仔细听了:“好,辛苦了,我这边还要些时间,先让王统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叶彩唐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是不行的。
虽然离得不远,大梁夜晚宵禁,也不会有什么人,但是夏樾是不放心叶彩唐一个人走夜路的。
好在谢止贴心,谢止道:“没事儿,我送小叶回去就行。”
然后他再回家,都已经这么晚了,也不在乎再多晚一会儿。
夏樾看着谢止,不是,仵作验尸结束,自己的活儿就干完了,自然可以回去休息。但你是个师爷,还要做记录呢,你也打算回去了吗?
不过他没好说出来,毕竟谢止刚才已经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
“好,那就麻烦谢师爷了。”夏樾只好道:“天黑路上慢一点。”
叶彩唐打了个哈欠,和谢止离开了酒楼。
两人一路走,一路也还在聊案子,不过说了一路,都没有什么头绪。只希望夏樾今日对酒楼里所有人一一询问,能有什么发现。
叶彩唐回家后赶紧洗漱睡觉,第二天一早,果然案件有新的进展。
酒楼少了一个人。
昨夜鸡飞狗跳乱成一团,能问的都问了,能说的都说了,半夜掌柜用发红的眼睛一遍又一遍的看向伙计,突然一个激灵。
“高震呢?”
夏樾立刻道:“高震是谁?”
今天晚上他见到了酒楼的所有人,但是没有这个叫高震的人。
大厨立刻道:“是我的帮厨,今天休息没来上工。”
“不对啊。”掌柜的道:“我今天见到他了啊,就在晚上见到的,他怎么没来上工?”
“是。”大厨道:“他今天是来了一趟,是来跟我请假的,说是身体不时,想要再休息两天。”
夏樾道:“你同意了吗?”
“同意了,他平时手脚勤快,干活儿麻利。”大厨对他显然是满意的:“然后他就走了,但是他跟我说话都是站在一旁的,绝对没有碰过菜。”
夏樾看向给楼上包厢上菜的伙计:“那在你们上菜的过程中,高震可与你们接触过。”
一个伙计突然脸色一白:“有,他跟我说了两句。”
“说了什么?”
伙计道:“我当时给楼上端了两碗鲜笋鱼汤,出来碰见了他,他问我是否认识东门外的大夫,我说不认识,然后随便聊了几句,他就走了。”
夏樾道:“那他可曾碰过你手里的汤?”
伙计拼命的想,然后哭丧着脸道:“好像没碰,但是,但是我也没特别注意……”
都是店里的伙计,谁能想到会有人对菜下手脚,不会有一点防备之心的,如果真的有预谋在里面放点什么,还真不好察觉。
夏樾皱眉一想:“鲜笋鱼汤,就是两名受害者面前单独的两个小碗吗?”
“是。”大厨道:“这个汤是我们店的招牌特色,用的鲜笋,活鱼,鲜虾和几味河鲜熬制而成,味道极其鲜美,因为比较难烹调,所以不按盆卖,都是按份卖,一人一份。两位老爷都是熟客,每次来都是要一人喝一碗的。”
这高震的出现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太可疑。
夏樾当下就叫人去把他找来。
酒楼里的伙计有知道他住在哪里的,带着差役去找。
可是去了一趟却没找到人,这半夜三更的,人竟然不在。
“大人,高震房间里无人,像是晚上无人睡过的样子。”
这就像是畏罪潜逃了,夏樾当即带人过去,果然,高震的房间里不但没有人,而且也没有钱,一点钱都没有。
虽然酒楼里的人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出震和死者有什么矛盾,但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不见,就难逃嫌疑。
夏樾立刻吩咐缉拿。
这才多长时间,而且城门当时就已经关了,所以这个人一定还在城中,躲在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