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东边不亮西边亮
花落谁家？
大公主不愧是团宠，说出的话，极尽圆滑。
太子和大阿哥争的岂止是“花”。他们之间的筹码，是花团锦簇的天下，是锦花绣玉的龙椅。
这个问题，比方才讨论温僖贵妃的生死还要命。
吕雉只能苦笑道：“大公主，可真问倒我了。我只知道，凡是庄稼，都讲究天时，风调雨顺，便是东边不亮，西边总得亮一个。”
大公主笑她滑头：“京中现在开了盘，本想指着你帮我看看，我该在哪边凑热闹。”
都说九阿哥胤禟最为胡闹，但和大公主比起来，胤禟都要甘拜下风。
难怪大公主和九阿哥走得近了，这是性情相近的缘故。
也不知道宜妃娘娘会不会后悔，小时候让大公主过来帮她带九阿哥出去玩。
吕雉：“若大公主真的好奇的话，那可就要好好研究一下天时了。”
现在她说的天时可不是前头那个天时了。
大公主的眼神一亮：“四福晋言之有理，是我一叶障目了。”
这场比试的输赢终究还是握在当朝天子手中。
只要能把握住皇帝的心思，大公主便是想输都难。
康熙想要的，自然是兄弟和睦，永不阋墙。
只是他一碗水永远不可能端平。
至于吕雉心中真正的答案，那自然是，她哪个都不选。
她只选小良人，皇四子。
九阿哥操办的，更像是大公主的私宴，没有宫宴诸多规矩。
不过他确实善于赏戏听曲，选中的歌舞尤为动听摄人。
吕雉跟着大公主回到席上，瞧见坐在九阿哥身侧的十阿哥胤珴。
不过短短日子没见，十一岁的半大孩子，脸颊上的肉都瘦没了。
虽然都知道温僖贵妃常年卧病，只要母亲还在，胤珴总是有了归处。
他身后背靠钮祜禄家族，无论如何，宫里宫外都不会低看他这位皇子一眼。
但温僖贵妃若是没了，往后他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九阿哥见了大公主便举杯：“弟弟敬大姐姐，祝大姐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大公主受了：“今儿个这嘴，是真的甜。小十，你呢？”
胤珴这才从恍惚中清醒：“弟弟多谢大姐姐，为九哥圆梦。祝大姐姐福寿绵延，岁岁平安。”
看来，大公主为九阿哥在万岁爷面前求情成功了。
没想到，康熙还真的会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同意让九阿哥尝试经商。
九阿哥胤禟是康熙皇子中最会赚钱也最会散财的一位，成为了胤禩集团的钱袋子。
这一点形象在后世深入人心。
原来财神爷这么早就在谋划经营。
士农工商，在现世，商人的地位依旧不高，他们没资格参加科考，商人要做官还是只能靠朝廷露出来的那些位置，用大量的钱财换取。
皇帝的儿子要经商，说出去，便是身为皇帝，也会惹来笑话。
这样的“兴趣爱好”便是宜妃娘娘也不敢到万岁爷面前吭声。
那康熙怕是会给宜妃郭络罗氏直接扣上一顶“教子不善”的帽子。
吕雉倒是对大公主如何劝，有些好奇了。
不过现在大家都没有听到风声，想来皇帝虽然让步，条件怕还是让九阿哥暗中行事，不可暴露于人前。
清朝的官员俸禄不低，清朝的贪官更是遍地横行。
康熙在位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底下谁人手中不干净吗？
他们都不是真的靠经商赚钱。
孩子真心想玩，就让他出去闹吧。过阵子，吃了苦头，也就回来乖乖继续做他衣食无忧的皇子了。
大公主：“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有什么事，大姐姐自然会为你们出面。小十，你可要记住噢。”
“弟弟明白。多谢大姐姐。”
私宴热热闹闹结束，忧心四阿哥那边情况的吕雉还要跟着大公主一同入宫，参加她的第二趟生辰宴。
这一回，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坐镇，便更像是寻常家宴。
席上，吕雉又就近看了一眼新得宠的灵答应。
当日，远观其冰嬉舞姿，曼妙绝伦，身段上佳，拥有常人无法匹及的体态。
相较之下，其五官只在清秀之间，如今年轻，胜在有一股青春之态。
难怪宫中其他人没有动静，怕是只会在答应位上，每年冬日赏上一回冰嬉了。
直至生辰宴尾声，吕雉提前向大公主告别。
这么久了，四阿哥那边还没有动静。
她不得不有些担心了。
吕雉担心，还有其他人比她更上心。
毓庆宫。
德住抓着回话的宫人急道：“怎么样，养心殿那边什么消息？”
皇四子从昨夜到今日已经待在养心殿，超过大半日了，至今还没有离开。
皇子中，只有太子胤礽自小有在皇帝身边，住在乾清宫的待遇。
其余皇子，怕是和皇帝单独待在乾清宫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都少。
何况是在他们长大成人之后，便是议事，一旁也大都有当朝文武之臣。
昨夜，四阿哥是赶在落钥之前，进的宫。
皇帝在养心殿单独接见了他。
后来便接连传了数道密令往刑部而去。
连太子求见，万岁爷都不肯见他。
刑部传消息过来得晚，膳本笔帖式职位不够，不知道密令的内容，也无法参与行动。
毓庆宫又派人到大理寺和都察院探查，没有动静。甚至让人留意理藩院和宗人府。
务必让他们在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太子在屋里，左拥右抱的同时，喝着酒不忘骂道：“那老四，平日里一声不吭，到关键时候，总在搞事情。孤是他的亲哥哥，从前在承乾宫，可待他不薄。如今人是长大了，管不住了。”
“外头做什么，今儿个怎地如此吵闹？弄得人心里不静。”
一旁花喇为主子斟酒然后低声道：“今儿个是大公主的生辰，慈宁宫花园里在为她庆生。”
太子吃着美妾喂他的瓜果，嗤笑道：“不过是宫中的养女，回京一趟竟也这般大的派头。那老四到底是什么事，竟连大公主的生辰都不去参加。你们问出什么没有？一群废物。”
德住这才冲了进来：“太子，刑部刚传来的消息，说是抓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