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份曝光,王仲明没有去餐厅吃饭,因为到了那里,少不得会被一些人追问八年前的事情,以及这八年来自已是怎么过来的,所以离开对局室后,他便直接返回了客房,黄德志刚特别交待没有比赛任务的魏国清和溥家齐,一个守在客房的门口,挡着好奇心重的人前来打扰,另一个则去餐厅打饭。
魏国清很快把饭打回来了,而溥家齐也忠实的完成自已的任务,至少将三波想要拜访王仲明的人挡驾,见没有人再来,两个人一起进入屋内,与王仲明一起吃饭。
知道了王仲明就是王鹏飞,两位年轻棋手明显拘谨了很多,望向王仲明的眼光里紧张中带着崇拜,说起话来都有点儿不利索。
“呵,用得着这么紧张吗?”下午还要比赛,王仲明吃的并不多,喝了一碗汤,吃了几片生菜还有一个苹果后便停下了,见两个拘谨的样子便笑着问道。
“不是紧张,王老师,您真的是王鹏飞吗?”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魏国清还是由不得再次确认道。
“呵呵,之前,很多人都劝着逼着让我承认自已是王鹏飞,而现在,我承认了,却又有人不愿相信。”王仲明笑道。
“呃,不是,王老师,我不是那种意思。”魏国清连忙紧张的解释着――他不是怀疑王仲明的身份,而是不敢相信那样一位传奇居然就生活在自已身边,而自已居然曾经不自量力向其发起挑战,现在回想起来,实在象是闹剧一场。
“呵呵,我知道,不用感觉有什么不一样,昨天的我和今天的我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平常心就好,你们现在这样的反应,反倒让我觉得不自在。”王仲明笑道。
“就是,对了王老师,中午封盘前白棋的那招飞很厉害,是不是之前的四路扳有问题?”溥家齐把话题转移,棋手嘛,还是谈棋来的亲切。
“噢,是的,四路扳下的快了些。被白棋飞攻是有点儿麻烦,赵元武不愧是号称为‘战神’的力战家,捕捉战机的能力很强。”王仲明答道。
“啊,那是不是形势不利了呢?”魏国清着急的问道。
“呵,没那么严重,飞攻的确严厉,但也不至于无法应付,受损是无法避免,好在之前黑棋的优势比较大。最多是形势拉平,大家回到同一起跑线呵呵,放心吧,这盘棋我没打算输。不然晚上怎么好意思去参加赵总长办的欢迎宴呢。”见两个年轻人紧张着急的样子,王仲明轻松笑道。
下午一点,开盘续战,裁判打开封手。棋子落在盘上――黑棋右下角五五位虎,王仲明忍了。
“这就忍了?!”赵林昌惊讶道――这是王仲明上午最后的落子,算起到用时至少有十分钟之久。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走出的怎么会是如此朴素,隐忍的一手?这样的棋如果是自已下出是理所当然,但以王仲明这样的高手,棋盘上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呢?
“王老师中午说了,被白棋飞攻,黑棋受损是没办法的事儿,不过先前黑棋本钱较大,所以吃点儿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魏国清答道。
“呃?是吗?”赵林昌将信将疑道――以他的水平自然不敢去质疑超一流棋手对形势的判断,如果还是业余身份的王仲明,他倒是可以发表发表看法,只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要说是他,就连高尾正义在得知王仲明就是王鹏飞后,摆棋时的态度都有很大的不同,与实战着法有不同时,语气中也往往是多了几分探讨的味道,而不是轻易做出结论。
“很佩服,冷静,一般棋手被这样急所一击会忍耐不住而反击,但那样要冒很大的危险。王先先的判断不错,现在的形势黑棋没坏,还没到要必须拼命的时候。”果然,高尾正义也对王仲明实战的选择表示赞同。
白棋右下角四路冲,黑棋四路接,白棋下边二路立――角上白棋还欠着一手棋,如能分断外边的黑棋,倒是不用担心角上的对杀,但现在黑棋老老实实的补住断点,赵元武就不能放着角上不不管了,这步二路立是最高效率的补法,以后白棋角上一路立,渡回了角上做眼两者见合,死活是肯定没问题的了。
黑棋右下角六六位扳,向中腹出头,同时也是在摆眼。
白棋下边四路扳,黑棋五路长,白棋右边六路跳,整型,不然被黑棋四路冲断就会被反攻倒算了。
黑棋下边五路拐――自身已有一只铁眼,右边一路立是先手,右边等于有半只眼,这块棋基本已无死活之忧,和当初若是直接五路飞补断相比,黑棋的目数少了三目,活的虽苦,但终究是活出来了,正如长于形势判断的日本棋手高尾正义所说的那样,双方只是重新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一般情况下,被黑棋五路拐,白棋的本手是四路退,如此双方胜负之路将变得比较漫长,但是赵元武本就属于那种悲观派的棋手,在做形势判断时总会把自已的形势估低一些,再加上对手冷静的应对,使得白棋对右下角的冲击收获没有预期中那么大,所以赵元武继续拼搏。
白棋下边中间靠左六路飞碰――这盘棋中的第三个胜负手,赵元武的意图是形成左右缠绕,如果能先手将下边白棋走厚,他就可以在右下施展强手,继续追杀,终究基本无死活之忧不等于已经摆出两只铁眼活了,当周围环境出现变化时,死棋可能活,活棋也可能死。
“真是越战越勇呀!”看到白棋再一次施出强手,金伍中叹道,行棋至此不过七十余手,赵元武就放出三个胜负手,第一个没有取得效果,第二个占到些许的便宜,第三个会是怎样呢?不管怎样,如此三番的施出胜负手,单是这份强烈的斗志,就是自已学习的榜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