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天气有些热,大早起出门走一圈都能溜出汗来。
沈宜睡不着,五点来钟就起来了。
她又开始检查准备好的行装,有带去给前湾村那些同族亲戚的,还有给几个和她处的不错的老太太的礼物,还有她们回去需要用到的东西。
检查完了,沈宜觉得还有点不够,又在里头添了些物件。
她看看时间,才想去做饭,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沈宜去开门,就看到葛红和费振国站在门外。
这两个人明显也是收拾过的,穿的衣服都是新的,葛红还穿了一件红色的绣花衬衣,头发也烫过了,显的很时髦。
费振国则是一贯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装裤,站在一起,倒显的他俩像是新郎新娘了。
“进来吧。”
沈宜让葛红进门,她就琢磨着,她是不是也得带上两件红色的衣服?
“娘,你们吃过了吗?”
葛红进门就问。
沈宜摇头:“没呢。”
葛红挽起袖子就要下厨。
沈宜赶紧拽住她:“我去吧,你这一身弄脏了多不好。”
正好秦雅也起了,就给沈宜搭把手做了早饭。
葛红和费振国也没吃饭呢,就凑在这里一块吃。
早饭还没吃饭,郑风开了车过来,也跟着一块吃饭。
等大家都吃过早饭,就开始等着秦桑和简西城,一直等到八点来钟,这俩人才来。
他俩来了,也没时间寒暄什么的,就赶紧装上东西,开车直接往回赶。
沈宜和葛红带着秦薇坐在简西城的车上,费振国带着秦雅姐妹几个开郑风那辆面包车。
这两辆车一前一走驶了出去,沈宜就和秦桑说起了钟容的事情。
原来,昨天钟容竟然找到了秦家,还是来认亲的。
结果沈宜一开门见是她,直接就把她给打了出去。
钟容在秦家门口哭了好久,沈宜都没有答理她,更没有心软。
后头钟容没办法只好走了,不过不知道以后她会不会再折腾出事来。
秦桑听沈宜这么讲着,又想到新婚之夜的惊险,眼中闪过一丝思量。
沈宜怕秦桑担心,就道:“她要是再敢来,我就报警,看她还有没有脸闹腾。”
秦桑笑了笑:“是,她要是再来,您就真得报警。”
之后,祖孙俩说了点别的事情,秦薇起的早,路上一颠就困的睡着了。
葛红抱着她,听秦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些趣事,嘴角含着笑,没一会儿功夫也给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就到了前湾村。
早先沈宜打过电话的,秦振平和秦振顺两家早就把秦家的宅子给收拾出来了,婚礼需要的东西也都帮着置办,什么大办事的,大小灶上的,看客的、端盘的人都找着了。
听说是秦桑要回村办婚礼,好家伙,前湾村来帮忙的来了一百多号人,秦桑他们回家的时候,家里家外的都是人。
门外的路边盘着两口大灶,院子里搭着小灶,好多人都在忙忙碌碌的烧火弄菜。
秦振平找人买了一头大肥猪,正好秦桑回家的时候碰上杀猪,听到猪叫声,秦桑都有一阵的恍惚,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时候每天过年的时候,队上就会杀猪,秦桑每次都会拉着秦雅跑去看,偏偏秦雅吓的不敢看,有一回还吓哭了,回去挨了秦振国好一通训。
沈宜应该也是想到了旧时光,一脸的回忆。
她下了车,让秦桑姐妹搬东西,她跑过去找相熟的老姐妹聊天。
这一天,秦桑她们回来就忙着招待客人,忙着把带来的礼物送到各家,又忙着给大办事的敬烟敬酒什么的,一直到了晚上,招待好了来帮忙的客人,这才能休息一下。
第二天,秦桑穿了一条款式很简单的红色裙子,和简西城一块出去认人。
大早起就有人过来帮着烧水做饭。
前湾村和秦桑家沾亲带故的全都拖家带口的过来了。
大人孩子挤的满院子都是,欢笑声一直不绝。
沈宜怕瓜子和糖不够,就赶紧让秦雅和郑风开车去县城又买了一回。
等到了中午开席的时候,秦振平和秦振顺把简西城叫过去,带着他认了一圈人,又让他坐到正席上喝两盅。
简西城推不过,只好坐到秦振平身边少喝一点。
他听着秦振平和村子里的人说去年的年景,还有收成什么的,听的还挺认真的。
秦桑找了点吃的,才吃几口,就被秦采拽了出来。
“怎么了?”
秦桑不明所以。
秦采指了指厨房那边。
秦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赶紧去了厨房。
一进去,就见到村子里的几个大娘婶子正在烙饼。
秦桑挺稀罕的:“今天有面有米饭还有馒头,那么多肉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干啥还要烙饼?”
一个婶子看着秦桑直笑。
秦桑更加疑惑。
秦振顺媳妇就笑:“这不是要捂新女婿的嘴吗?”
一句话,让秦桑想到这个习俗。
前湾村这边有个习俗的,结婚的时候,娘家人要用烙饼捂新女婿的嘴,好像是有个说法,娘家给了吃的,女婿吃饱吃好了,回头就不会打媳妇。
还有一种说法是捂了嘴,省的女婿回头讲闲话。
反正这习俗也不知道传了几百年了,至于源头是怎么来了,秦桑还真不知道。
不过,她却知道这事有个弊端。
那还是好些年前了,那时候有两家有旧怨,有一家嫁闺女,女婿来的时候就有几个妇女拿饼捂新女婿的嘴,结果是有旧怨的那一家使了坏,弄的饼是烫的,把新女婿嘴都烫的起了一圈泡,回头小两口就大吵了一架,日子都差点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个,秦桑就赶紧过去试烙饼的温度。
她可不能让这些婶子大娘的因为玩闹把简西城给烫坏了。
秦振顺媳妇一看就笑弯了腰,另外几个婶子大娘也笑的不行:“看小桑,还真知道心疼她女婿,这是生怕我们把她女婿给烫出个好歹来。”
秦采就在一旁笑:“谁家的人谁心疼啊,我姐夫长的那么俊的一个人,要是真叫你们烫的脸上起一圈泡,那还能看吗,不说我姐,就是婶子们看着也心疼吧。”
振顺媳妇过去拧了拧秦采的嘴:“小丫头片子,嘴皮子还真好使。”
秦桑摸过了两张饼,还真就是温的,没一张烫的。
她笑了笑,又叮嘱一句:“你们闹是闹,我也不拦着,就是得悠着点啊。”
前湾村的那帮妇女们真闹起来那是真厉害。
一个婶子笑:“知道了,知道了,这不,知道你女婿是京城的人,还是大干部家的,我们是真没下死力气闹呢,去年咱村一家嫁闺女,大冬天的我们把新女婿都剥光了。”
秦桑给她们说的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有一个婶子趁和秦桑说话的时候,拿了一罐黄酱,把酱抹到饼上,拿了饼就往外走。
“这怎么还抹酱了?”
秦桑就有点急。
振顺媳妇拉住她:“急啥呀,我们不拿烫饼,总得抹点酱吧,要不然你女婿脸上干干净净的,那我们多没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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