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洲希望程蔓不懂,但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懂,也能理解。
这份善解人意对他的理智来说是极大的挑战,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最后决定不蒸馒头争口气,翻身咬牙道: “我们再来!”
他必须要让媳妇知道,他只是激动,不是快!
为了证明自己,这一次陆平洲刻意放慢了速度,更关注程蔓的感受,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无法入耳的话。
在他的攻势下,程蔓节节败退,又羞又恼,在他又一次问她速度行不行时恶向胆边生,没好气地问: "你能不能不要磨蹭了?"
陆平洲: "……"能。
外面月明星稀,微风阵阵,室内却再度掀起狂风骤雨。虽然有风扇在吹,但漫长的磨合中,程蔓依然湿了头发,额头汗珠密布。
她白皙的双手攀附在他结实的后背,双手想用力抓住什么,却又在下手前想起他的职业,改将双手握成拳头,泣不成声地喊他的名字。
等到一切结束,他成功证明自己,床上已经一片狼藉,她身体朝着电风扇的那一边冰凉干燥,背着风的这边却滚烫湿漉,如冰火两重天。
又因为困倦和疲惫,她的意识早已不清醒,迷糊间能感觉到身体的黏腻,想起身去洗个澡,却腰酸腿软浑身无力,根本起不来床。
偏偏陆平洲还觉得不够,拉着她问再来一回好不好。虽然睁不开眼,但程蔓的心还是跳了下,慌忙推拒说不要,她好困要睡觉。
骤然开荤的陆平洲虽然觉得没吃饱,但媳妇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只能松口说明天再来,又看她不停擦汗,说黏得难受,松开媳妇翻身下床,随意套条短裤去浴室打水给程蔓擦身体。
将程蔓擦干净后,陆平洲本想换个床单,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好操作,就从柜子里找出条床尾巾,横着铺在床中间,再抱着程莫放到上面,自己也跟着贴上去。
当兵后陆平洲的生活一直很规律,晚上十一点左右睡觉,早上六点前起床,不管春夏秋冬,从不赖床。
但新婚第二天他在床上赖到了九点多。
其实昨天他睡得不晚,八点多上床,闹到十点多就睡了。早上他醒得也很早,外面才蒙蒙亮,映在窗帘上只能看到一片黑。
只是温香软玉在怀,他根本不想
起来。
刚开始只是抱着媳妇闭眼休息,后来实在睡不着开始动手,摸摸她的脸,在昏暗光线下观察她睫毛的长度,并渐渐失控。
等程蔓迷迷糊糊睡醒,就感觉自己被人杵着了,还没想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亲吻就落了下来,又
是狂风和骤雨。
可能是有过一次,再加上休息了一晚上,这次程蔓的感受比昨晚要好一些,给出的反应也更热烈。
要不是她肚子唱起空城计,到中午两人可能都下不了床。
舒服归舒服,耗费体力也是真的,陆平洲长期锻炼,结束后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程蔓就不行了,趴在床上根本懒得动弹,连衣服都是他帮忙穿的。
因为结婚,这个夏天程蔓买了好几身新衣服。
除了之前跟陆平洲逛街时买的连衣裙,亲事定下后,程蔓还买了两身衣服,一身是昨天结婚穿的红衬衣黑裙子,还有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裙子很好看,就是上身太乖的,显得程蔓越发白软,看得陆平洲很想上手捏一捏。他也的确上手了,手指轻轻捏在程蔓脸颊。
她之前长得肉没有减下去,脸颊捏着软乎乎的,陆平洲捏了一下,没忍住再捏一下,引得她怒目相视,才松手改成低头亲她。
程蔓反应过度地想捂嘴: “我真不行了。”
虽然亲吻落在了她手背,但陆平洲心情愉悦,笑道:“放心,不动你,你能走路吗?要不要我抱你去浴室?"
程蔓腿还有点软,但她不想让他抱着去浴室刷牙,撑着他的手臂咬牙站起来说: “我没事。”并往前迈了两步。
像里女主那样事后腿软到走不动路的事情没有发生,只是她的腿可能抬久了,走路有点想踩在棉花上,难以言说的感觉。
轻飘飘地走到浴室,程蔓站在洗漱池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绯红,嘴唇红润,一看就知道刚才干了什么。
程蔓拍拍脸,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驻地虽然偏,但部队家属院里的条件比机械厂职工院强不少,其中最让程蔓满意的就是厕所。
虽然部队家属院的厕所里没有淋浴系统,但蹲便器家家都有,冲起来很方便。靠门这里还砌了水池,接了个水龙头,跟她前世常见的盥洗台比起来也不差什么。
镜子则是陆平洲自己买了钉到墙壁上的,他知道程蔓爱美,每次约会她都会带一把小镜子,趁着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偷照,看头发乱没乱,脸上汗多不多。
但那是她以为他没有注意,实际上约会时他的注意力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她偷偷干了什么他都知道,只是没有拆穿罢了。
刷完牙洗完脸,程蔓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擦上雪花膏,然后用木梳将头发梳顺,顺着头型编出鱼骨辫,再用和身上裙子差不多颜色的头绳扎住,系上蝴蝶结。
打扮好后,程蔓走进厨房,陆平洲正站在铸铁灶前,往锅里下面条。
听到动静他边问"洗好了"边转过头,当看清厨房门上站着的人时,眼里掠过一丝惊艳,笑道:"面条很快就好,你去坐一会?"
程蔓摇头,走进厨房说道: “我跟你一起吧。”
陆平洲下好了面条,伸手从旁边用石板砌起来的台面上找到盐往锅铲上倒,看着差不多了将锅铲放进铁锅,晃了晃问: "能站得住?"
"为什么站不住?"
陆平洲往锅里倒入味精和酱油,脑袋微微后仰,在程蔓耳畔说: “不是腿软吗?”
看把他给得意的!
程蔓心里想着,哼哼说道: “我好得很,才没有腿软。”
从她的语气里,陆平洲听出了“你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意思,他觉得可能是昨晚和早上的证明不够,跟她打商量:“晚上我们再来几次?”
几次?
程蔓低头看向陆平洲,视线一触即离,轻咳一声假装不懂说:“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去收拾东西,面条煮好了叫我。"
说完便火速逃离厨房这个危险场所。陆平洲: "……跑得挺快。"
面条下锅后煮得很快,五分钟不到,陆平洲就关了火,从橱柜里拿出两个洗干净的碗,过一遍清水盛出面条,拿上筷子端出去。
穿过珠帘,陆平洲没看到程蔓,边往饭桌走边喊: “蔓蔓。”
主卧里很快传出声音,不一会她就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饭桌前,没拿筷子,先用力闻一闻,夸赞道: "好香,也好看,肯定好吃。"
陆平洲被夸得心情不错,递出一双筷子说道: “你尝尝咸淡。”
程蔓笑着应下,接过筷子坐在他身边,端起碗先喝汤,有点烫,她只稍微抿了一口: “咸淡正好。”再吃两口面条, “面也劲道。”
陆平洲并不居功,如实说道: “面条是从粮站买的。”
程蔓吃一口鸡蛋,继续夸:“鸡蛋也好吃。”怕他说鸡蛋是家养的,连忙补充说, "这碗面条,我给九点九分,扣零点一分怕你骄傲。"
陆平洲: “喜欢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程蔓看着面前口比她手伸直还大的海碗,以及碗里堆成小山的面条,非常识趣地选择了闭嘴。
锅里的面条最后是陆平洲干掉的,本来男人胃口普遍比女人大,他又是当兵的,训练多吃得也多,一斤面条对他而言毫无压力。
吃饱喝足,两人开始干活。
程蔓忙着把她带来的衣服往衣柜里塞,陆平洲则要把借来的锅碗瓢盆、煤炉桌椅都还回去。
显而易见,陆平洲要干的是力气活。
程蔓本来想跟他一起,但被他以她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为理由拒绝了,并在她还想坚持时故意说道: “如果你还有力气,我希望能留到晚上。”
程蔓觉得,她就不应该为把力气活全丢给他感到不好意思!
于是分工再次明确。
虽然就一个人,但陆平洲力气大,十人坐的圆桌扛起就走,长凳一次能般四条,确实不怎么需要程蔓帮忙。
不到一小时,客厅、厨房和院子里借来的物品就被清空了。
一身轻松回到家,陆平洲先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昨天剩的凉白开,喝完又将茶壶里的水倒掉,再将暖水壶里的热水倒出,打算放凉了喝。
做完这些,陆平洲走向安静的主卧,想看看程蔓在干什么。
主卧没有关门,再加上他刻意放轻了脚步,所以背对门口坐在床上数钱的程蔓毫无察觉,直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有多少钱”,才吓得弹起,反射性转过头,柔软的唇正好擦过他的脸颊。
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程蔓上身后仰,手往后撑,大声道: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是你太专注。”陆平洲凑到程蔓身边, “你钱看
着挺多。”
程蔓顿时忘了跟他算账,心里很有几分得意,但她也没忘了谦虚: “主要是你给的多。”
他们家不能说穷,但要说很富裕肯定也没有,她爸工资扣掉每月开销,能攒三分之一都算她妈勤俭持家。
再加上他们家兄妹三个,大哥结婚有了孩子,二哥在乡下自己辛苦,就算她爸妈疼她,也不可能贴补她太多。
如果陆平洲按正常水准给两三百彩礼,她爸妈往里贴也不会太多,五十八十凑个吉祥数比较可能。
他彩礼给的高,她爸妈不想她被看轻,所以贴的钱也更厚。再加上家具钱他没要,才凑了八百八十八给她。
她自己的存款则有四百一十三块五,本来还能更高点,可这不是处对象了嘛。
虽说每次约会,吃饭看电影都是他花钱,可她总不能完全没表示,偶尔也会抢着付账,他给她买连衣裙,她也给他买了新皮鞋,还因为大家扣了工资。
跟三个月前比起来,她的存款变多了,但没多多少。
当然那是没有加上彩礼嫁妆,她要是把钱都加上,存款能有一千三。一千三啊。
听起来好像不多,可要是按照五十年后的物价来算,她的存款至少能有六位数。
要是按照房价来算,她资产能再多一位数。
这时候临江市郊区一套完好的住宅,几百块就能拿下,不到三十年,这座城市就会迎来大开发,以后房价虽然比不上首都海城,但把握好以后靠收租过日子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现在想这些还太远,但做着白日梦的程蔓心情很不错,用皮筋捆钱时眉眼弯弯的,半点余光都没分给身边的男人,以至于他有点不甘寂寞,故意说道: “我也有很多钱。”
程蔓停住捆钱的动作,抬眼看向陆平洲,不太确定地问: "……你的意思是。"
陆平洲问: "给你看看?"
程蔓:"……"
在她以前看过的里,婚后男主都会上交财产,原著也是,新婚夜谢澜就把全部存款交给燕敏芝了,到她这居然是“给你看看”?
显然,背身站在衣柜前翻找东西的陆平洲,并不知道他身后的妻子正在向他发射“
死亡凝视”,他很快翻出个铁皮盒子
,打开从里面拿出张存折,放到程蔓面前说: “给。”
程蔓双手抱胸,没动盒子。
陆平洲抬起右腿,跨坐在床上,眉眼带笑问: 不看?
看!为什么不看!
她不但要看,还要没.…
打开存折,看到存款余额上打头的数字,程蔓没忍住吞咽了下口水,脑海里补全了剩下的字:收。
想没收。
但都说先礼后兵,两人才刚结婚,她现在就没收他的婚前财产好像不太好。程蔓合上存折,将它推远,克制着想要的心问: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五千三百块!
这还是他剩余的存款,如果加上彩礼,买三大件、衣柜、床、梳妆台、重刷房间的钱,他存款得直奔七千去吧。
八十年代初万元户都是能上报纸的存在,现在才七六年,他存款居然快七千了!陆平洲的回答言简意赅: “攒的,我上军校就开始攒钱了。”“上军校补贴这么高吗?”
程蔓知道七八十年代上大学有补贴,但她也知道补贴不高,只能说够生活。当然,想攒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得节约到顿顿杂粮馒头配酱菜的程度,而且攒的钱不会多。
陆平洲个头这么高,总不会是青春期吃糠咽菜省来的。
果然,陆平洲摇头说: “没那么高,学校补贴刚够生活,但我爸每个月会给我二十做生活费,过年还有压岁钱。
明白了,这是亲爹给力。
“我没有不良嗜好,衣服在学校有军装,回去赵姨,就是我后妈会给我买衣服,吃穿不愁,军校四年,我攒了近一千。
陆平洲回忆着说: “军校毕业后,我分配到部队是副连职,工资七十多近八十,一个月能存五六十,后来立了几次功,升了几次职,年前升到副团,工资也跟着涨到了一百五。
他说着拿起存折,指着最后一笔大额存款说: “这一千是我们结婚,爸转给我的。”程蔓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她上班苦哈哈干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六块,陆平洲上学生活费就有二十,加上学校补贴说不定比她工资都高。
不过她没有嫉妒陆平洲,毕竟他读的是军校,说是上学,训练真不一定有他上班
轻松。就像他现在工资这么高,挣的其实都是辛苦钱。
当兵自古都是辛苦事,国泰民安抓训练,战争爆发上战场,天灾人祸冲一线,这钱该他们拿。
而且陆平洲工资现在看着高,是因为目前国家实行的是计划经济,等改开后市场开放,商人、明星、金融、证券,哪个行业都比他们挣得多。
程蔓说: 既然是爸给你的,那你赶紧收好。
“我收好?”
程蔓撇过头轻哼: “不然呢?”钱又不给她,她才不帮忙收。
念头刚闪过,程蔓就感觉手被人拉了过去,一样东西被塞进手心,摸着手感很像存折,便问:“你干嘛?”
陆平洲说道: “我听妈说过,你们家都是她管钱。”
程蔓眉心微跳:“你要把存款给我管?”转头看向他,假模假式地推拒道, “这不太好吧,都是你自己挣的钱,而且咱们才刚结婚,钱给了我你能放心吗?
陆平洲觉得,如果她唇角翘起的弧度没有那么明显,他可能会被她的话迷惑。
但现在,送命题摆在面前,他的答案显而易见: “我不会跟我不信任的人结婚,而且我们已经是夫妻,钱谁挣的有什么关系?你收着吧,如果我出任务,你在家需要钱的时候能应急。
程蔓眼睛又眯起来: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
别客气。
程蔓喜滋滋地接过存折,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遍。
存折应该是他被分配到临江市这边驻地后办的,第一笔存进来的钱刚好一千,后面平均两个月存一次钱,刚开始一次存一百,偶尔一百五,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增加到一次两百或者两百五。
跟存钱的次数比起来,他取钱的次数少得可怜,但数目都不小,一次是四年前,取了一千,一次是前年,取了八百,最后两次是上个月,取款都是一千块整。
上个月为什么取那么多钱,程蔓不问也能猜到,但前两次不太清楚就问了句。倒不是想查他,只是想到他说开销不大,随口一问,他愿不愿意说都行。
陆平洲没有隐瞒,痛快告诉了程蔓缘由。
这两笔钱都是给他战友家里人的,一千那次是战友去世,家
里只剩下孤儿寡母,他怕他们日子难熬,往抚恤金里多加了一千。
八百是给了他军校时期的朋友,对方出任务时发生事故导致残疾,失去了劳动能力。转业后虽然有当地特殊照顾,但吃药看病都要钱,手里没什么存款,一直住在老房子里。
那年下大雨,他家老房子被冲垮,好在他家里人发现得早,把他推了出去捡回条命。
但他小儿子淋了雨一直发高烧,因为延误治疗导致双耳失聪,再加上老房子垮了一家子没住的地方,生活陷入困顿,不得不朝陆平洲张口借钱。
陆平洲上军校时跟他关系很好,虽然毕业后被分到不同地方,对方出事后又回了老家,但联系一直没断过,对方向他张口,他不可能不借钱。
程蔓听后一直没有开口,陆平洲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忐忑,盯着她的脸迟疑问: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为什么不高兴?”
陆平洲不太确定地问: “因为我借这么多钱出去?”
“这是你以前的事,我不管,”程蔓话音一转, 不过以后家里每笔大额支出都要我们商量后再决定。
陆平洲松了口气: 反正你管钱,都听你的。
程蔓笑,提起刚才在想的事: “我发现你这个人,外表看着挺严肃唬人,实际上是个热心肠啊。
陆平洲挺起胸膛,毫无惭愧地收下了媳妇的夸奖,片刻后又说: “我严肃是因为手底下管着一票人,太和气压不住人,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脾气好。
程蔓一脸不信: 你确定?“那当然!”陆平洲神色自若。
程蔓闷笑,没继续扯这件事,从他面前拿过铁皮盒,大头她都管了,零头应该没什么不能看。
铁皮盒里也有钱,但除了最下面几张是大团结,其他的面值都不大,一块两块的,都是昨天收的礼钱,因为数量多,加起来也有六十多。
清点完,铁皮盒里的钱一共有一百零四块三毛五。
除了钱,里面还有票,粮票最多,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五十多斤,然后是各种副食品券和工业券,肉票、油票、布票、烟票也有几张。
程蔓拿起烟票问:“你抽烟?”她见过他买烟,但
没见过他抽。
“偶尔,一个月会买一包,抽的少分的多。”部队里老烟枪多,他完全不抽不合群,但没什么瘾,买的烟基本都会散出去,同样的别人也会给他散烟,算下来一个月会抽七八根。
程蔓明白他有交际,但她不喜欢闻烟味,提议道: “我们约法三章吧。”
嗯?
第一,在家不许抽烟;第二,抽烟不能过量,按你之前的,每个月七八根可以,多了不行。这两条对陆平洲而言没什么难度,点头问: “第三呢?”
“第三抽完烟记得刷牙,尤其是……”程蔓顿住,对上他清亮的目光,低下头说, “亲我之前。
陆平洲笑了,继续痛快点头: “好。”
应完拉近距离,跟程蔓几乎鼻尖对着鼻尖: “我今天没有抽烟,现在可以亲你吗?”
程蔓扭头看向窗外,虽然这会没人从后面经过,但她仍有点紧张,后退拉开距离说: “白天不行,外面有人。
陆平洲闻言,二话不说下床拉上窗帘,完了回到床上继续问: “现在没人能看到了,可以吗?”程蔓屏住呼吸,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他也不需要回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伸出右手搭在她后颈,轻轻地将唇印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很有节奏地顶开她的口腔。
亲吻渐渐加深,程蔓也渐渐沉迷,直到脚上一个用力,将铁皮盒子踢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她才回过神推开身上的人: “现在是白天。”
陆平洲心想白天有什么关系,他为结婚请了七天年假,今天才第三天。她假期少点,但也把这个月的休息集中到了这几天。
他们在自己家,就算在床上闹一整天,也不会有人来管。新婚夫妻嘛,哪对不是黏得分不开。
可陆平洲也明白怀里的姑娘脸皮薄,要真在床上闹一天,她出去很有可能不敢抬头看人。想到这,陆平洲松开程蔓,低声问道: “中午吃什么?”
话题转得让人猝不及防,让本就因为缺氧而昏沉的程蔓更觉懵逼: “啊?”陆平洲抬手看表: “快十一点半了,中午想吃什么?”“你做?”程蔓目光渐渐清明,定在他脸上。
这个点肉铺应
该已经关门,菜站也不剩什么青菜。”陆平洲说道, 但你可以选择是去外面国营饭店吃,还是去食堂吃。
程蔓心想她就在国营饭店上班,每天吃的都是饭店里的供应,而且燕敏芝是原著女主,厨艺不敢
说临江市第一,也能吊打大部分厨师。
这一点,从她接班后芳草路国营饭店内,不断上升的客流量能看出来。
能吃上燕大厨做的菜,她何必大老远去其他国营饭店吃饭,可新婚第二天去单位吃饭又怪怪的。
再加上昨天尝过食堂大厨的手艺,没有燕敏芝那么好,但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离得近,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吃食堂。
“那你赶紧把钱收好,收拾收拾准备出门。”陆平洲起身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铁皮盒,递给程蔓说, 盒子也给你。
程蔓早已彻底清醒,接过盒子翻身坐起,边捆钱往里放边说: “大丰收啊!”
看着程蔓脸上的笑容,再摸摸自己口袋,陆平洲摆出无奈模样,感慨道: “富了媳妇,穷了我,唉!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程蔓拍拍他的肩膀,从捆好的钱中抽出两张大团结,递给他说,喏,你的零花钱。
陆平洲挑眉: 一年的?
“我有这么小气吗?”程蔓柳眉竖起,下一秒又展开笑颜,大方说道, “以后每个月都给你二十块零花钱,不够跟我说,只要支出正当,额度可以往上涨。
陆平洲煞有介事地点头: “我媳妇真大方!”
虽然昨天就听陆平洲喊过“媳妇”,但听到这称呼时程蔓仍有些脸热。不过她知道这时候很多人都这么喊,就没让他改口,打算慢慢适应。
本来嘛,婚姻就是个慢慢磨合的过程,你让一下我退一步,一辈子就过去了。
他信任她,愿意包容她偶尔的任性,她也愿意纵容他,去慢慢适应两个人的生活。
于是她忽略掉内心的羞涩,笑眯眯道: “毕竟你是咱们家挣钱的主力嘛。”既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怎么行呢?
陆平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