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为什么呀?”见巴龙将要站起身来着手行动,阿托莉丝当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阿托莉丝能有自己的判断,对此我也感到欣慰,但或许你自己无感,实际上纠缠于你身的业力已经达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了吧。”
听着巴龙的回答,阿托莉丝张大了嘴,向他投去了惊惑的目光。
“因此,不论气运败坏的你做出什么选择,只要由我将其逆反就不会有错。”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我不记得自己有曾向谁提起过!”
“红莲业火,你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吗?那种可怖,只要看过一眼就足以令人刻骨铭心。”
“……”
“我的建议是适可而止,红莲华最终通向的乃是八冥寒渊,深陷其中即是万劫不复,永囚的残魂无能挣扎甚至不再有轮回的可能。”
“这一点,我明白。”听着巴龙的话,阿托莉丝咬了咬唇。
她一直都清楚,红莲业火力量的强大之处究竟因何而来,乔的死便是过度透支气运,令业力增生随其而来的代价。那种结局,阿托莉丝比谁都清楚,但更多时候她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说第一次接过红莲华向自己伸来的橄榄枝,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渴求胜利的虚荣,那阿托莉丝根本没有反驳的权利。那种自私的延续,所抵达的悲惨终局,说到底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而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掌握着红莲业火她才能从大宙劫火的反扑中苟存;因为掌握着红莲业火她才能战胜不败的仟裳•雉叶;因为掌握着红莲业火她才能驱散黑暗,令魔王的残党无所遁逃。
罪业在将她推向深渊,火种却始终为她带来光明。
红莲业火在加害于她的同时延续了她的生命,这种矛盾便是火种本身,既强大,又危险。比起莲花,更像是附带荆棘的蔷薇,如果再给阿托莉丝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不会再伸出手将它摘下。
对啊,就像特里斯说的那样,她后悔了!
只可惜,现在的她没有那种反悔的余地。
“这种东西,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多依赖下同伴吧。这条路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走,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
思绪被巴龙的话音所打断,在思考了片刻后,阿托莉丝露出了一抹笑,随后点了点头:“我想你说的对,那首先就让我来依赖下你吧。”
“那就起身,道路……开了……!”
脚踩雷霆,阿托莉丝以肉眼难见的迅疾紧追在巴龙身后。
望着前方巴龙那提着长枪高速移动中的背影,阿托莉丝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没曾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攻克迷宫的方法。
原来巴龙方才盘膝而坐并非休憩冥想,而是在脑内对肉眼可见范围的所有水墙的移动展开演算。无规律移动的迷宫看似无解,但实则只要知晓出口位置所在的话,沿着出口的方向直线行进便可。
比起思考与判断,等待所花费的时间明显更多。
为了确定方位,巴龙利用元素魔法在空中拉出一条笔直的光带,凭借意念将其固定在空中,而光带的指向便是某一方向的精确位置。
几步一回头,透过本该形成误导结构的透明水墙去确定前进方向是否存在偏差,同时间观察周围近百堵水墙的变化,在逐渐摸清了其变化频率后,两人明显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巴龙,十一点钟方向,第三、四堵水墙展开,但同时第五堵闭合。”
没有巴龙那种强大的演算能力,但以阿托莉丝的专注力留意两个扇形时钟放向的水墙变化,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便是巴龙交给她的任务,而其余的则都由对方负责。
“正前方有开辟新道路的趋势,并且在接下去的两秒内出现三百米距离一路畅通的迹象,不能放过这个机会,阿托莉丝跟紧我!”
迅速在脑内将阿托莉丝提供的信息与自己所见整合之后,判断出当前形势的巴龙才说着,便爆发出了超高的速度一马当先。
直视前方看着那与迅雷比肩的身影穿过冰墙将要闭合的罅隙,在其上留下凝固而成可供自己勉强通行的通道,阿托莉丝紧追着巴龙的背影,一个滑铲从那即将被碾碎的通道中穿过。
疾行中的视线捕捉到了,周遭触发散射而来的水箭,阿托莉丝那于水面滑行的身影顿时一阵飞速的翻腾,就见那水箭紧贴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而过,随后重新融入了环境之中。
一掌拍在水面上,迅速稳住身形的阿托莉丝两腿猛地一蹬,借助作用力瞬间冲出了百米的距离,以其灵巧的身姿避过了巴龙所触发的各种机关后,再度赶上了对方的速度。
这处迷宫所布置的机关并没有多么先进,只要通过的速度高于机关的延时,便无法伤到率先通过的对象。但紧接着机关触发,下一个想要通过的人,就要面临机关洗脸的状况。
尽管看起来位于后方的阿托莉丝面对得较为困难,但事实上却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阻碍。要说反应力,阿托莉丝可不比任何人差,就这机关的射速甚至还比不上六级的风弹来得迅猛。
是出于对阿托莉丝的信任与其实力的了解,在迷宫的穿行过程中,巴龙才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一路突破,终于在十小时后两人寻到了所谓的“出口”处。
望着那与终堂如出一辙的琉璃色门扉,阿托莉丝不禁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在这个位置,与自己选择方向完全相反的迷宫右侧。
“真不容易啊,总算是要离开这片单调的区域了。”看着巴龙朝那扇门走近,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阿托莉丝伸了个懒腰。
“嗯,看起来没有问题,门的后面的确通往的是另一个空间。”在仔细观察了门的魔力放出情况后,巴龙点了点头,同样也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那就出去吧!”既然巴龙都说没有什么问题了,想到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阿托莉丝便是精神一振,随后抢先一步从门中穿了过去。
“诶……?”
然而只是才穿过了镜门,阿托莉丝便是一愣,的确眼前的世界与方才所处的迷宫存在不同之处,但——
“怎么门的两端,没什么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