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被王氏这一骂,有些害怕,但也有几个胆大的小声嘀咕着。
“哼,自己做了什么事还不让人说。”
“就是,平时看她对老三媳妇那态度,我们都看不下去。”
不过,大家也不想惹麻烦,没有在继续说,但也没走,依旧挤在门口看热闹。
李大夫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屋,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他坐在床边,先是查看了陈修远的手指活动情况,又仔细地为他把了脉,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李大夫。
尤其是王氏和陈老爹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夫才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这倒是奇了,从脉象来看,气血比之前通畅许多,这手指能动是个好兆头。不过,瘫痪多年之人突然有此变化,我行医多年也是头一遭见到。”
陈老爹忙上前询问:“李大夫,那老三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在好转,还是只是暂时的?”
李大夫看向陈老爹,摸着胡须,缓缓说道:“目前来看是在好转,但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
说完,他眼神看向虞瑶:“老三媳妇,你可有给老三用什么特别的药或者疗法?”
虞瑶眨了眨眼睛,健体丹的事肯定是不能说,只摇头道:“没有啊,没有用什么特别的药物,我就每天给相公按摩揉捏手脚,免得他身体僵化。”
李大夫微微点头,似乎认可了她的说法:“按摩揉捏也有一定的益处,长期坚持能促进气血运行。不过,还是要继续观察,若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陈老爹连忙应道:“多谢李大夫,我们一定注意。”
李大夫微微颔首,又道:“药我就不开了,就按照老三媳妇的方法,每天给他按摩身体。饮食上也注意些,吃些滋补气血的食物。”
王氏在一旁忙不迭的点头,送走了李大夫,转眼就让赵氏把院子里那只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
赵氏心疼的直抽抽,昨天才喝了野鸡汤,今天又杀鸡.
还是下蛋的老母鸡,她想开口劝阻。可想到三弟身体难得好转,自己这个时候开口劝住,怕是要得罪三弟妹夫妻。
想着鸡也不是自己的,何苦去做那恶人,便也没说什么。
“是,娘。”
赵氏应了声,便去后院杀鸡了。
钱氏见赵氏去后院杀鸡,瞬间不高兴了,忍不住嘟嚷道:“娘,这老母鸡杀了多可惜啊,天天都能下蛋呢。”
老三刚能动动手指,犯得着用这么好的东西补吗?只不过,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王氏瞪了钱氏一眼:“老三这身子骨正需要补,你懂什么?要是老三能彻底好起来,别说一只老母鸡,就是十只,那也是值得的。”
她虽更喜欢小儿子,但老三也是她的儿子,这对自己儿子还是舍得的。
至于媳妇,做的再好也是外人。
钱氏撇撇嘴,小声嘀咕:“就知道偏袒老三他们。”
陈修禾听见自己媳妇又在胡咧咧,头疼的不行,直接瞪了过去,吼道:“娘说杀鸡就杀鸡,哪那么多事,没事给我滚回屋里去。”
钱氏哼了声,倒是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嚷,“那老母鸡杀了,看你儿子以后想吃鸡蛋怎么办。”
这话让陈修禾脸色难看,但也没说什么,眼下三弟补身子要紧,三弟若好起来,家里也能多个劳动力。
陈修远躺在床上,神色尴尬,看向王氏,“娘,那母鸡要是还是别杀了,留着给家里下蛋吧。”
王氏本来脸色难看,听见他的话,又是变得温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别听老二家的胡咧咧,家里还有几只下蛋的老母鸡,杀一只家里也不会缺鸡蛋吃。” 虞瑶在一旁看着,这王氏对自己的儿子孙子那是真好,可对几个媳妇和孙女,就显然差多了。
陈修远见娘这么说,倒也不好在说什么。
陈老爹嘱咐几句让他好好养身体的话,就带着陈修田和陈修禾去地里干活。
王氏则瞒着去清远寺烧香的事。
见大家都走了,陈慕风也不好继续待着,说了几句话,便去屋里温书。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村民,也都陆陆续续散去,走的时候还低声议论着。
有的说菩萨显灵,有的说是老三媳妇悉心照顾感动了天地。
更有甚至,说是老陈家祖坟冒了青烟,祖宗保佑之类的。
陈家三房,屋内此时就剩下陈修远和虞瑶夫妻二人。
陈修远握住虞瑶的手,眼神满是柔情和感激,“瑶娘,谢谢你,也辛苦你了。”
虞瑶握紧他的手,回以一个温柔的笑脸,“相公,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这话被隔壁正在温书的陈慕风听见,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连看书都没心情了。
他合上书本,在屋内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三嫂温柔的笑容和对三哥关怀备至的画面。
他知道自己这份感情不能,也不该存在,可感情却如脱缰之马,难以控制。
在三房内,陈修远深情的拉着虞瑶的手:“瑶娘,等我彻底好了,定要好好报答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虞瑶微微一笑,“相公,你能好起来,我就很开心了。”
第二天,王氏便带着陈慕风去清远寺烧香了。
陈老爹的意思是让虞瑶跟着一起去,但却被王氏决绝了,说她这个当娘的替儿子感谢佛主更有诚意。
陈老爹也没说什么。
虞瑶也没在意,清远寺虽说不远,但也要先坐牛车到青石镇,然后在搭别的牛车到寺庙,怎么也得中午到哪里。
一路舟车劳顿,牛车又颠簸,她还懒得去受那份罪。
下午的时候,嫁到镇上的老四陈桑榆,和嫁到桃源村的陈柳儿都带着丈夫儿女回了娘家。
显然,是都听说了陈修远身体好转的事,便带着丈夫儿女回娘家看看。
陈桑榆一进院子,就拉着丈夫林宇把带来的礼物往堂屋里放。
后面跟着个五六岁的小孩,长得虎头虎脑,是桑榆的儿子林小虎。
赵氏在厨房干活,听见家里来人,忙出来看看,见是相公的陈桑榆和她相公,擦了擦手,笑着上前,“四妹、四妹夫,你们来了,快到屋里坐。”
陈桑榆跟着往里走,“爹可是下地去了?娘呢?怎么没看见她?”
林宇身材中等、面容和善,眉眼间透着朴实,带着儿子林小虎跟在后面。
赵氏把几人引到堂屋坐下,用粗瓷碗到了几碗水递过去,笑道:“四妹来的可真不巧,娘带着六弟去清远寺烧香了,说是为三弟的事感谢佛主,也顺道为你六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