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表燕归晚和徐钟卿来到李家,李恩和的母亲李湘悦便热切的招待起她们二人。毕竟李湘悦的心都系在三公主这边,可她的亲姐姐李湘阳却是她摆布不了的。
徐钟卿简明扼要说出来意,李湘悦已面露难色。她不是不愿意帮助徐钟卿和燕归晚,而是她的确没法子插手其中。
想当年三公主徐钟卿还是个“寂寂无名”之辈,谁也没有料到有一日她可成为朝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与长公主正面抗衡的皇女。
那时候徐钟卿很低调也很克制,李恩和嫁给她,连李湘悦自己都没当回事。毕竟李湘悦是个重女轻男的母亲,她的眼里只有李韵和一人。可是八九年的时间过去了,反而是这个当初并未看好的三公主成为后起之秀,也是李家始料未及的。
李湘阳投在唐玉门下几十载,哪里是李湘悦可以劝动的。也正因为如此,李湘阳和李湘悦之间早已达成默契,那就是在家中不议朝政,各为其主,各自做事。
况且李韵和与燕泽银的事情,李湘悦也早有耳闻。李韵和提着大刀,勇闯燕家宅邸的事迹,作为母亲她怎会不知道?还不是顾忌着三公主的颜面和李恩和在背后万般劝说,才把她的怒火压制下去。
要换做以前她早就跳出来反对,可是这一二年燕家的风头正盛,满凉城有目共睹。她又在侧面打探了一下那燕泽银的底儿,也算是个标准的美男子胚子,在燕家更受到燕乐施的百般疼爱,这才使她沉下气来装作不知情,也是想再进一步观察一番。
这下子可倒好,诸事还没有眉目,燕家却遭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连带着三公主也有一切“付之东流”的迹象,要李湘悦怎么办?把宝都压到徐钟卿身上?万一她失败了呢?那他们李家可就万劫不复了!最好的法子便是按兵不动,李湘阳做李湘阳的,李恩和做李恩和的,互不侵犯也互不干涉,只有这样他们李家才能屹立不倒。
李湘悦与徐钟卿和燕归晚打了半晌的马虎眼,好茶好果的伺候他们二人,偏不去给李湘阳报信儿。徐钟卿早已看得明白,燕归晚也猜到八九分,在夜幕之后,实在等不下去了,二人才不得不离开李家。
而朱袖淳那边也同样吃了闭门羹,唐玉并没有出来见她,而是让两个女儿出来迎客。两个小辈,一个还是在朱袖淳手下执事的,又有何可说?她看清唐玉的态度,也只能无功而返。只向唐亦庄撂下一句话:兹事体大,肯请老丞相三思。
朱袖淳把唐家的消息传送到三公主府上,三公主也把李家的状况让来人带回去。朱家里一片寂静,三公主府邸也一片寂静。
燕归晚缓缓起身,对身边的九莺道:“莺官儿,我累了,我们回家。”
九莺看着未向三公主妻郎拜别便走出去的燕归晚,忙向三公主解释道:“公主,主妃莫怪,我家晚主也是实在太伤心了。”
“不怪她,也累了整整一日,回去歇息一下也好。不要里面的人还未救出,自己便先倒下了。跟回去好生照顾,有什么动向我会第一时间去通知你们的。”徐钟卿安抚道。
九莺连连谢过,紧接着出去追赶燕归晚。燕归晚并没有像白天里那样快马加鞭,而是骑在马背上慢慢腾腾的走着。待九莺追过来时,她还浑然不知。九莺也不敢言语,只跟在身后不做声。
良久,燕归晚发现了身后的九莺,缓缓道:“殿下平日里对你们好不好?”
“好!”九莺回答道,她刚想说下去,便来了一队检查宵禁的士兵。
“什么人在街上闲逛!”其中领头的挡在燕归晚前面,大声呵斥道。
九莺慌得连忙赶上来要去解释,燕归晚一马鞭把九莺拦了下来,然后用了她自己都觉得可怕的语调,道:“我是当朝九驸马,御林军中郎将燕归晚,你要抓我吗?来啊,抓我去论罪!”
领头的愣住,身后一个小兵趴在她耳边嘀咕几言,她别别扭扭的让出路来,道:“驸马走好,请及早归家。”
燕归晚并没有加快速度,任凭九莺怎样催促,她仍是慢慢的走在街上。这一刻她的心仿佛已经死了,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怕失去他。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
她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她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自己早已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徐墨卿!若这一次他真的在劫难逃……她不敢再去想。
待她回到燕家时燕家人已多半进入了梦乡。桃夭馆里柳宜风和柳扶风却还在厅堂里等她,见她回来一下子围了上来,一阵问长问短尽显关怀。
二柳之前再怎么样,她也没有真的厌烦过他们,因为她始终觉得他们俩都是可怜人。更何况元月里燕家出事,还是他们俩出手相救,对待燕家他们也算够仁义。但此刻,她真的觉得他们兄弟俩很吵闹,很烦人。
“你们都知道些什么?”燕归晚漠然问道。
平日里都是九莺和九灵跟进卧房帮助燕归晚更衣梳洗,可今夜二柳却跟着她们主仆一并进来,同两个女官儿一起帮助燕归晚打理。
燕归晚也出奇的没有撵走他们,而是随他们摆布和说辞。九灵鄙视的目光已快掩盖不住,还是九莺在侧不断地拽住她,她才克制忍住。
“我们能听到些什么,左右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但想着九殿下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妻主也莫要太过担心了。您也乏了一日,倒不如赶紧歇息下,好养精蓄锐。明日……明日您是要回军营的吧?”柳扶风说道。
柳宜风已抢过九灵手上的常服为燕归晚穿上,他在用眼神示意两个大官儿退下,但是九灵没有动,九莺也没有动。
燕归晚冷冷道:“不回。”接着她揪起柳宜风,一把把他扔到床榻上,“你想睡在这里?”
柳宜风的头撞到床板上,但他忍住疼痛,转过身来,强颜笑道:“妻主,宜郎怎么敢。”
柳扶风低着头,两手捶在身前,“妻主,我们……”
燕归晚掰起柳扶风的下颚,“你们什么?”
她用的力道很大,大到让柳扶风感觉很疼。不等柳扶风言语,燕归晚已伸出手扒下柳扶风的外衣。她的动作野蛮且迅速,把一旁的九灵和九莺都给震惊了。
“妻主……晚主……”柳宜风惊的语无伦次,跪在床榻上百般求饶。
柳扶风也吓得流出眼泪,按住她的双手,求饶道:“晚妹妹,别……这么多人……我错了。”
燕归晚这才停了手,怒吼道:“你们不是很想让我宠幸吗?你是我的哥哥,他我的弟弟。我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啊!在燕家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明白吗?”她转过头去瞪住床榻上的柳宜风,“在柳家那夜,我们是怎么说定的?你都忘了是不是?我有亏待过你们吗?我有吗!”
“这是怎么了呀?”
门外传来燕泽银的声音,他急匆匆赶进来,不管不顾推开卧房的房门,见到眼前景象稍是一怔,然后马上唤九灵和九莺,“二位姐姐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把两个妾郎送回房里去!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
二柳简直是落荒而逃,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燕归晚如此失态。就在他们俩逃出正房时,身后又传来燕归晚谩骂燕泽银的声音。
“二位妾郎快进去吧。晚主今晚心情不好,快不要再惹恼她了。”九灵劝说道。
他们二人一溜烟钻回自己寝房,再也不敢出来一步。九灵乘机问向九莺,主子这一日在外面的遭遇。九莺便向她娓娓道来,没有半点隐瞒。
“可怜咱家晚主,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个女君,今日却受到这般折辱。只怕殿凶多吉少,这可怎么办才好。”
九莺和九灵在庭院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童生从桃夭馆门外跨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
九莺拉住他,质问道:“你去哪了?回到三公主府上就没见到你的身影!”
“去了琉璃楼,无果。”
“什么?”
“提早回到燕家,背着你们去找了主母……”
九莺一把揪住童生的衣襟,“你说什么?”
燕泽银就是知道了内况,这才跑过来见燕归晚。可燕归晚的情绪已经失控,她的怒气也撒在胞弟身上。
燕泽银拉住燕归晚的衣袖,“是主母让我过来的,她知道以你的性子绝不会去惊动她。但九殿下的事就是咱们燕家的事。主母说,两刻钟之内你若不去木李楼,她便亲自来找桃夭馆找你。长姐,九殿下若出事,我们燕家也不会有好结果。我们必须同舟共济!”
“是谁告诉你们的?”燕归晚显得很急躁。
燕泽泽从侧面抱住她,“姐姐,姐姐你别这样呀!我们去木李楼,好不好?姐夫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燕归晚挣脱开燕泽银,自言自语道:“我在凉城遇难,他不顾一切去救我。可他有难,我却束手无策,我如此没用,枉费他对我一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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