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女皇徐钟卿铲除异己,解决心腹大患之后,开始为自己后嗣继承担忧。她膝下只得一子一女,也不过八九岁而已。皇室子嗣是立足之根本,她不得不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东梁后宫广纳面首男宠,按说最兴奋的应该是女皇本尊,亦或者是被选拔上的各家郎卿。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反而是那些官宦王侯们。
近二年新老女皇更迭,朝堂上动荡不安,一个个朱门大族被打倒,谁人都看在眼中不敢再轻举妄动。但这一次却是拉进与新皇关系的绝佳机会,抱着各色心态的大臣们早就卯足劲跃跃欲试起来。
“光我知道的钱家就要送上来两名,朱家和杨家也要送上去一名,我们李家……李家至少要送上去两名。更不用说底下那些官宦世家了。”燕泽银唏嘘道。
徐墨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这真的是要扩充后宫了。一次一二十人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女皇陛下之前太‘清心寡欲’,忽然来个这样大的反转,男后不觉得寒心才怪。”
燕泽银赞同道:“可不是嘛!韵姐姐跟着两边着急,一面担心男后的身体状况,一面还担心她母亲再做事鲁莽。”
“李丞相就没有插手此事?她一点表态都没有么?”
“怎么没有?一笔写不出两个‘李’,若不是她说服李湘悦,李家怎么会送上两名郎卿?还不是李丞相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总也改变不了圣意,只能曲线救主了。钱家送俩我们也送俩,钱家若是送三人,我们也送三人。总之李家郎卿在后宫里抱团,总好过男后一人单打独斗吧?”
徐墨卿自觉这件事情棘手了,也是他近日有意不去知晓外面的情况,连杨家要往后宫送男宠他也全然不知。杨祖亭是故意不跟他说还是另有什么原由?现在木已成舟,就算他去了御前又能改变什么呢?
“韵姐姐的意思是想让姐夫去御前替男后说说好话,若有了新欢就忘记糟糠之夫……李家人去御前说话等同于聒噪,女皇是一个字也听不见去,还得认定是男后善妒之举。”
“好,泽弟容我思量思量。你且先回府,照我说的去回韵和的话。我这里还须与你长姐疏通一下,她那个脾气你最清楚。”徐墨卿应承道。
燕泽银起身替李韵和拜谢过徐墨卿,又道:“韵姐姐这几日一直抽不开身,她改日定会自来致谢姐夫。”
“免了吧,这件事能不能办好还是个未知。”
燕泽银随徐墨卿从关雎阁里走出来,独自去往木李楼那边给燕乐施等长辈请安。而徐墨卿则赶回桃夭馆,找到还在气头上的燕归晚。
此的燕归晚避在柳宜风的房里,她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柳宜风谈论柳家的内况。守在门外的几个大官儿给回来的徐墨卿一起挤眉弄眼。
徐墨卿吁了口气,只好敲响柳宜风的房门。里面的柳宜风闻声欲要起身去开门,燕归晚一把拉住他,“不许给他开门,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柳宜风坐立两难苦不堪言,“妻主……这……”
徐墨卿见半晌还未给他开门,遂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来。燕归晚闻声见状,乘势厉声道:“人家宜妾郎的房门你说踹就踹?弄坏了你得赔给人家!”
“这又不是第一次踹了,我赔便是!”徐墨卿抢白道,“妻主且随我回正房,我有要事相说。”
“不回!我一个致仕废人,能有什么要事!”
燕归晚径自往柳宜风的卧房里走去。柳宜风站在原地,只觉他们妻郎一吵架,无辜受牵连的一准是自己。
柳宜风向徐墨卿施礼道:“夫郎爷,妻主这是……”
徐墨卿起手叫停,“宜郎不必多说,这里没你的事,你且去外面候一会儿。”
徐墨卿说罢已走向里间儿,把柳宜风弄得尴尬至极。他只好走出房舍,见一众大官儿都围在他的房外,没好气的白了他们一眼,一径往柳扶风那屋走去。
“你跟进来做什么?这是你的屋子么?”燕归晚坐到床榻上,也不朝身后的徐墨卿看一眼。
“跟我回去,回去关上门,你随便闹。”
“这话让哥哥说的,我是妻主你是夫郎,作闹也是你,哪里会是我?”
“你不跟我走,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要跟我打一架呀?”
燕归晚倏地一下从床榻上跳下来,摆出一副要出招的模样,“在别人面前装羸弱我也是装够了,在你这里活动一下筋骨也很不错!我还怕你不成!”
“哼~手下败将。”
徐墨卿唇语嘟囔一句,趁其不备忽然出手,三两下就把燕归晚给按倒在床榻上——柳宜风的床榻上,继而上下其手搔她的咯吱窝和腰身。
须臾间,燕归晚已开始求饶:“哥哥你住手,我跟你回去便是,这里……这里是宜风的屋子啊!”
徐墨卿收住手,“你还知道这里是宜风的屋子?若下次闹别扭,你再往宜妾郎这里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燕归晚“嗯、嗯”了两声,登时一个翻身直把徐墨卿按倒在身下,她深呼一口气,“你这个郎卿就是这么没有男德,与你的妻主大人如此没轻没重,谁收拾谁现在知道了吧?”
她双手双脚一起并用,把徐墨卿的四肢牢牢地卡在自己身下,见他左右挣扎不开,才终于露出傲娇的表情。
就在此时,徐墨卿发出“哎呀”一声惨叫,吓得燕归晚霍然收了手。只见徐墨卿擎着之前受伤的那只手掌,“痛痛痛,伤口……”
燕归晚赶忙抓过来摊开去看,她刚想说:“伤口早就愈合了啊!”可徐墨卿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张开双臂把她揽到自己怀中。
“我逗你的,就知道这样能骗过你。”
徐墨卿用力抱紧她,燕归晚得知自己又一次被他骗了,想要极力挣脱开他的束缚 。
“你松开我,不然我咬你啦!”
“不松。”
“我咬你啦,我真的咬你啦!”
“你咬啊!”
“徐墨卿,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燕归晚没有咬他,而是把下颚磕在他的肩骨上,“哥哥,我知道这件事你一定会管的。一则韵和有恩于我们,二则女皇同你到底是手足。朱老和你也都说过,无论她怎么对待我们,但她对东梁百姓而言是位明君。你作为臣子,一定会去尽你该尽的责任。”
“委屈你了。”徐墨卿拍拍她的背脊,“我早知你会答应,闹脾气也是心里憋屈。”
“不要讲肉麻的话!”燕归晚推开他,自顾跑下床榻,“快走,快走,宜风肯定恨死我们了。赶明儿我得给宜风赔个不是。”
她先一步走出房舍,只见外面围了不少大官,见到她一窝蜂地散开逃窜走。
“也不嫌天儿冷,都瞧什么热闹!”燕归晚昂首挺胸,踢着大步走回正房里。
俄顷,徐墨卿才从里面出来,对着候在外的九鸣道:“去叫你家宜主回来吧。”再一转身,“秋生,你留下来看看这门哪里损坏了,我们赔!”
……
翌日,徐墨卿独自进宫,燕归晚说什么也肯与他同去,总觉得那宫闱之事,不应是她一个女君该插嘴的。徐墨卿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进宫去了。
进宫的借口自当是岁末来探望一下杨太妃,这样来见女皇也不会让人觉得太突兀。年关是道坎儿,早朝下的虽早,但女皇却一点也没有空闲。杨太妃身边的男官儿三翻四次出来打听,女皇总算在后晌休憩下来。
在去拜见女皇之前,徐墨卿也悄然去了趟男后李恩和的寝宫。李恩和身子渐好,气色却依旧很差。恰赶上李韵和这日下值,徐墨卿没能与她见上一面。所以除了简单的寒暄,徐墨卿什么话也没有对李恩和说,李恩和似乎也很耻于对外人讲女皇要广纳男宠之事。
待徐墨卿走进紫薇宫见到女皇时,她正闭目歪在一张凰榻上。她知道是徐墨卿进来了,不等他行礼,先道:“墨卿免礼吧!你们妻郎拍拍屁股回家享受风花雪月,到底是把吾给忘了。自己说你有多少时日没进宫来了?若不是进宫来探望杨太妃,吾连这个光也借不上吧?”
“皇姐恕罪,是臣弟疏忽了。”徐墨卿欠身说道。
贴身女史已拿上来一个绣墩送到徐墨卿身下。闻声,徐钟卿已慢慢睁开眼睛,“九弟坐下吧。”
徐墨卿这才遵命落座,“谢陛下。”
“你们家小妻主怎么没随你同来?吾可听说你二人日日黏在一起,羡煞一众旁人。”
“皇姐莫取笑九弟,不过是晚儿她身子孱弱,我需时时照顾着点她罢了。定是韵妹妹在皇姐这里传的瞎话。”徐墨卿与徐钟卿打着官腔,“晚儿本是要与我一起进宫的,可昨夜里着了凉,今早起来浑身不舒坦,我便没让她跟随。”
女皇微笑着点了点头,“九弟怎么还不说正事呢?难不成真是来与吾扯家常的?”
徐墨卿一怔,原来什么也逃不过徐钟卿的法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臣弟从不愿挤在男眷堆里,这个皇姐从小就了解。但近来外面这传言实在太邪门,臣弟就是想假装不知也难了。”
徐钟卿已走下凰榻,负手站于徐墨卿面前,“所以你是来劝吾不要扩充后宫的?”
“皇姐,食色性也乃是人之本性,况皇姐肩负东梁的传承,后宫填些面首男宠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一次为何要同时选取那么多郎卿呢?”徐墨卿谨小慎微地问道。
“九弟觉得多吗?满朝文武有多少人?吾才选多少人进宫?其实并不多,何况谁告诉你,来选秀就一定能进宫?你三姐是如此随意的人么?莫要玷污我徐氏血统!”
徐钟卿言辞凿凿反倒让徐墨卿有些哑言。女皇继续说道:“想必是男后病了,你们在外听到些风言风语,以为吾要沉溺于美色置朝政于不顾。别人不知吾本性,九弟还不知吗?”
“皇姐……”
“今日你来的正好,不然吾也得宣你进宫,广纳面首一事,由你辅佐恩和一并打理吧。待过了元月就开选,事情不能拖得太久。”
“什么?!这……”徐墨卿慌得从绣墩上跳起来,“皇姐……陛下……臣弟、墨卿我……”他已经语无伦次。
“你到底是个男儿,就算多年‘女子’装扮又如何?恩和心里有结,你是吾的弟弟,你不替吾分忧还有谁来?”女皇肃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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