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些老弱病残状的乞丐们一拥而上,目标很明确,就是要将燕归晚的马车再次拦截下来。看来前一波小乞丐们的行径尝到了甜头,他们这一波是要跟着效仿无疑了。
徐墨卿望见他们那志在必得嘴脸,当真如之前那店家小二一样,同情之感全无。终归只是几个铜板的事儿,想着让秋生打发给他们一些便了事了。
他心下打定主意,调转过头来,预备劝说燕归晚勿须担心。可她却是双眉一横,似有怒气要发。仿佛急中生智一般,将欲要停下马车的九莺用力拽起来,而她自己则坐到了赶车的位置上。
燕归晚一只手紧紧勒住缰绳,另一只手狠狠地甩起马鞭。身前那匹原本悠哉悠哉走路马儿,先是发出几声嘶鸣,然后便飞快地奔跑起来。连带着身后的拱厢车轮急速旋转,坐在车里的徐墨卿和九莺,不得不快速抓牢车璧,以防将身体颠簸出去。
徐墨卿抓紧车璧,又将脑袋探出来,朝燕归晚笑叹道:“晚儿这是要闯过去?”
燕归晚冷哼一声,“当然!”
“那你莫要伤及他们,到底都是可怜人。”徐墨卿絮絮地说道。
“啰嗦!我心中有数!还不快坐稳喽!”此言一出,她驭驾的马车飞奔的更快了。
秋生见燕归晚如此,忙跟着打马加速,他绝不可给主子们拖后腿。
“快闪开,快闪开!”燕归晚高声喊道。
秋生则直接提着马鞭冲到人群里,连连摇晃了几鞭子唬住他们。这一招的确管用,那些原本要贴粘上来的乞丐,陡然间落荒而逃,须臾已不知去向。
燕归晚穿过人群一刻未停,又持续快奔了一二里路,方将把马速降低下来。秋生断了后追赶上他们,不放心地回望多次,认准真的无人再尾随,才向二位主子回了话。
少焉,燕归晚同九莺对调回来,独自躲回拱厢里闷闷不乐。徐墨卿见她耷拉着脸,再不像前两日那般笑吟吟的,便拉了拉她的衣袂,“怎么,为着这点小事就又不高兴了?”
燕归晚怅然失落,“我倒不是为着这点小事不高兴,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无知啊!”
“这便是我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所在,早早的遇见岂不是好事?总比吃了大亏强,对不对?”
“哥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攥着他的手晃了几下,“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傻?”
徐墨卿拍拍他的头,“嗯,我老早就觉得你很傻,不然怎么这么轻易就将你拐出来了?。”
一语未了,忽听九莺在外笑道:“晚主,徐郎,我们马上就要进晏城啦!”
妻郎俩忙不迭地将头探出窗外,远远的就瞧见那巍峨的城墙上赫然写着:“晏城”二字。
众人都舒了一口气,今晚可找个不错的客栈好好地睡上一觉,一会儿更可以寻个风味的馆子吃些美味菜肴。
这晏城虽不及京都丰城那般繁华绚丽,但也是座不小的城池,百姓不算少,街市上更是熙熙攘攘。自打四人走进城中,燕归晚便抑制不住兴奋之表,一径跳下马车四处张望。
起初徐墨卿自顾待在拱厢里,但禁不住燕归晚没完没了的叫他,不是让他观望远处的亭台楼阁,就是让他瞧瞧街边小摊上卖的稀罕玩意儿。
徐墨卿被她折腾的无法安生,只好从马车里跳下来,跟随她同在街市里行走。
“妻主大人,您好歹也是从京都出来的,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你说这晏城街市是比得过淮乌街还是能比得上澄柳街?”徐墨卿抢白她道。
燕归晚不以为然,“夫郎非也!每一座城池都有它独特的地方,再则哥哥不是说咱们此行算是游玩吗?遇见这等热闹,你却躲在马车里,多煞风景!”
“罢了!难得你如此来兴致,我们在这里逛逛也无妨,横竖进了城中,今晚也不会再露宿街头。”
燕归晚不耐烦地向他摆摆手,一溜烟又跑到前面的一个小摊上去了。
徐墨卿回首对两个大官儿道:“你们俩可瞧见了,她居然嫌我烦?她哪里还有一点在京都里的样子?敢情这出来了才露本性?”
九莺窃笑道:“徐郎说的极是,上次从凉城归京,我们便觉得晚主较在家中欢快许多,这一次只怕更甚!”
“进城之前还不高兴呢,你们瞧瞧?”徐墨卿说着又望向前面的燕归晚。
秋生在侧提醒道:“徐郎,我们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为好,不然天色渐晚再无去处。”
徐墨卿表示赞同,继而走上前拉回燕归晚,要她不再逛,待他们找到客栈安顿好再出来也不迟。
燕归晚眨了眨眼睛,“哥哥是真的傻了吗?你以为晏城是丰城呢?掌灯之后就算我们闯出去也无人敢管。谁告诉你晏城今晚宵禁的?”
被燕归晚这么一提醒,徐墨卿才发觉真是自己疏忽了。但仍然将她往回拉,“你若想逛,我们晚上路一日便是,反正我们没有期限,不着急赶路。”
燕归晚甩开他的手臂,自己蹦蹦跳跳地走回马车边上。恰巧看见一个路人同秋生相撞到一起,那路人谦和的很,直躬着身子与秋生道歉。秋生也很大度,不过是碰了下肩膀不疼不痒的,遂与那路人客套几言,两厢便别过了。
燕归晚同追过来的徐墨卿嬉笑道:“你说刚刚那女子是不是看上咱家秋生了?故意往他身上撞的?”
“别闹了,快走!”
很快四人相中了一家客栈,巡视了客房很是满意,便打算入住下来。徐墨卿唤秋生将房钱付与店家,秋生忙得翻出自己的钱袋。可左翻一下右翻一下,仍是不见钱袋的踪影。九莺见状直上前帮他共同寻找,这秋生就差把自己的外衣衫脱掉了。
秋生急的小脸通红眼泪汪汪,毫无疑问,他把钱袋弄丢了。可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呢?难不成是给那些乞丐们分铜板时,被那些小孩子顺手牵羊偷走了?毕竟那个小女娃之前顺走了面铺里的一副箸。
四人正焦急着,那店家的笑颜已慢慢消失,再没有他们刚才进来时那般热忱。秋生绞尽脑汁,乍然一跳,“是,是刚才那个撞我的人!是她的偷了我的钱袋。”
闻言,燕归晚匆匆跑出客栈外,可那人早就不知去向,茫茫人海去哪里寻找?徐墨卿将她拉回来,又安抚秋生和九莺不要慌张,自从腰间另取出银两,交付到店家手中。
那店家见了钱终于又笑了回来,忙着引他四人去了房间,所需之物更是一应俱备,他们马车和马匹更是让小杂役牵至后院看管起来。
“劳驾,给我们的马喂些好料。”徐墨卿说着,又给了那小杂役额外的赏钱。
店家杂役等相继退走,只留他四人在房中。秋生哭哭啼啼地就要跪,徐墨卿只得再次相劝他不必如此。
“殿……徐郎,是小的刚刚大意了,这才让那贼人得了逞?”
九莺手持宝剑,同燕归晚一样站在窗前向外望去,仿佛要在那街市里一眼就将那贼人分辨出来。
“没事,一点小钱而已。余下的钱收好便是,这里不同京都,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徐墨卿劝过他又望向那二人,“好了,你们两个也过来。”
燕归晚主仆这才回到圆桌旁,燕归晚又是气鼓鼓地表情,九莺也是“杀气”十足。
“你们两个是准备出去找到那小贼,然后把她给杀了泄愤?”
“是啊!我正有此意!”燕归晚赌气似的道。
九莺将宝剑抽出来一截,“晚主,您说句话,九莺定把这晏城给它翻个遍!”
徐墨卿的头瞬间又大了一圈,无论燕归晚还是九莺乃至秋生,在京都里都算是透精百灵的人儿。这怎么才离开几天,全都变成这幅模样了?难不成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生存坏境,大家都变得有些愚钝?
“首先我不再是殿下,晚儿也不再是女公爷。我们在丰城尚且没有那么霸道行事,出来了反而要这么做?再则那贼人早已不知去向,我们要花费多久去追?”
燕归晚握紧拳头,“按哥哥的意思,我们就这么忍了呗?”
“不然呢?”
“倘或再遇见这样的事呢?”
徐墨卿又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指,“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谁犯谁该打!”
“哥哥到底什么意思,请直说与我们!”
徐墨卿令秋生把他们的盘缠细软等全部拿到圆桌上来,除去那支最为重要的玉搔头,余下所有的盘缠一分为四。
“你是让我们大家每人持一份?”
“没错,这样分摊下来风险也会降低。就算我们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将所有钱全部丢光。”
燕归晚瞬间又笑了,“还是哥哥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还是那句话吃一堑长一智,幸而那贼人只偷了一个钱袋而已,要是她将我们的盘缠全部卷走,只怕我们现在也同那城外的乞丐一样了。”
又是一次塞翁失马的经历,四人重新将盘缠细软各自收好。
“你们同我出来,这一路着实辛苦,日后还得同舟共济!”
燕归晚再次没理他,径直跑到床榻上去了。九莺和秋生见机也说累了,想回到间壁房里歇息。待两个大官儿出门后,里面随即传来了燕归晚的求饶声……
喜欢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请大家收藏:()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寝谜书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