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燕归晚四人从酒肆出来继续赶路,而那酒肆里,着一身黑衣帷帽的女子也跟着起身离开。
那女子的坐骑恰拴在燕归晚的马儿旁边,故二人又相撞打个照面儿。
那黑衣女子隔着帷帽向燕归晚点了点头,语气清冷道:“前面樊家村办丧,你们绕道而行吧。”
她似乎没有要燕归晚感谢自己的意思,一跃登马,打马绝尘离去。
燕归晚稍显懵然,回头望向徐墨卿,“那个樊家村听起来好恐怖啊?”
徐墨卿摇了摇头,“许是我们不了解他们当地的风俗,酒肆里议论的那些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我们小心一点总不会错。”
燕归晚认同,不过她倒是对那离去的黑衣女子更感兴趣,“也不知道那位女子是什么人?”
“像是一位女侠客,行走江湖的那种。”九莺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
徐墨卿催促众人上马,继续向前方走去,自顾感叹道:“不管她是什么人,好意提醒了我们,我们就当做她是好人吧。”
“真奇怪啊,我怎么觉得那个女子,我似曾相识呢?可我哪里有什么西洲的朋友?”燕归晚挠了挠脑袋,有一瞬地恍惚。
主仆四人边说着话,边朝前走了六七里路,果然,前方出现了一座村庄。他们远远望去,只觉这村庄很是气派,规模也比较大。
但它整体都显得阴森森的,透露着说一股不出的诡异。再走近一些,便能看清楚,这座村庄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绫白布,显然是在发丧期间。只不过,这丧事的阵仗未免有些过大。什么身份的人死去,要一个村庄集体发丧?莫不是这个村庄都是一个家族的人?
徐墨卿驻足凝望了一会儿,虽然村子前面没有任何标识,但听到之前酒肆里那么人的铺垫,他也能猜到,这里应该就是樊家村,死的是那樊大官人独子。
他向四周环视一圈,又转身与秋生和九莺商议起来。九莺拿着那份儿新买的地图,反复对照起实景实物。秋生更是看一下头顶的太阳,再去摸两把树叶子的反正面,没一会,又把怀里揣着的小罗盘拿出来使了使。
燕归晚瞧他们三人忙活的热火朝天,心里越发奇怪,该不会他们又迷路了吧?
“那个,你们能不能对我说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呀?这里的地势好像不大复杂,你们怎么辨别不了了呢?”燕归晚小心试探,心中却一点底气都没有。
徐墨卿眉心紧蹙,“这份地图……怕是假的,我们被那脚行老板给骗了。”
“他妈的!”燕归晚一脚踹在地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敢骗老子,等我们回去的,我非把他的店给砸了不可!”
“好了,已然这样,还是先解决眼前吧。这村子怪异的很,我们绕道远离便是。”徐墨卿抚了抚燕归晚的背脊,“晚儿的火气怎么这么大?该不会是那几杯秋露白喝的吧?”
“哼!”燕归晚抱着胳膊,“那我们现在该往哪里走?”她忽然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若大家知道要往哪里走,何故在此地磨蹭半晌。
秋生和九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徐郎,晚主,我们往东去吧,那边好像还有些人家;西边那几处山丘,走起来要费劲儿些。”
徐墨卿故意问向燕归晚,“我的妻主大人,你说呢?”
“呵!现在你们想起来问我了?若我选错了路,你们可是要怨我?”
九莺推着燕归晚登回到马背上,相劝道:“谁敢埋怨晚主呀,走啦,走啦!”
四人选定方向,已迅速向东行进。可不知怎地,越绕至东边,越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儿。那些矮矮的小房子,从外面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
难道这里是废弃的村庄?四人越往前走,越觉得此地阴气凝重。燕归晚心中忐忑,暗道,可不要再次领错了路!
徐墨卿率先跳下马,靠近那些小房子。他本不是能做出窥探别人家举动的人,可现在情况特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缓缓走至一处小房子跟前,趴在窗户缝上往里瞧去,只看了一眼,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直向后大退了几步,差点一跟头栽倒在地。
燕归晚立刻跑过来,将他扶稳站住,紧张问道:“哥哥怎么了?你看见了什么?”
“这房子不是给人住的,这房子里供奉的是死人的牌位。”徐墨卿脸色骤变,惊愕道:“我们快折回去,这大概是那樊家村的祖坟地,咱们这是误闯了进来。”
一语未了,九莺也慌慌地跟着道:“这里像是被特意摆了个什么阵法,你们快看,每个屋子的方向都不一样,定是有什么寓意说道在其中。”
四人急忙上马,欲原路返回,可耳边却突然想起一阵刺耳且有节奏的摇铃声。
燕归晚等人虽觉此地不妙,但还没有被吓得失去神智。可他们坐下的马,却被这突然响起的铃声所惊扰,一匹匹疯了似的发起狂来,像四只巨大的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乱撞。
燕归晚身下的这匹马性子最烈,眼看它就要撞到一处房屋墙的壁上,她急忙勒紧缰绳,试图控制住这匹发疯的马。可此刻,那匹马却不再听从她的指挥,虽然没有一头撞在墙壁上,却将燕归晚从马背上重重地甩了下来。
徐墨卿身下的马也不再受控制,他索性弃马,身子一登马肚子,直冲着燕归晚摔落的方向跃去。眼看着她就要摔倒在地,身后却蓦地多出了一双手臂,稳稳地将她拦腰接住。
燕归晚贴在他的心窝里,甜蜜笑道:“我家夫郎,还真是厉害!”
眼下哪里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他拉住燕归晚就往进来的方向跑去。一时不知九莺和秋生所在方向,正边跑边寻,就看见两个大官儿骑着马在后面追赶他二人。谁知这悬着心还未落下,周遭又开始想起那可怕瘆人的摇铃声。
两匹高头大马齐头并进,明明马上就要追上他们妻郎,可那马腿却忽然像是被绳子绊住了一样,直挺挺地摔到在地,随即发出一阵阵哀惨的嘶鸣。
九莺和秋生就这样被摔下马身,燕归晚转身跑过去,将两个大官儿扶起。
徐墨卿却愣在原处,再次环视四周,“这的确是个阵法,目的就是惩罚像我们这种私闯祖坟的人。”
说毕,四人简单地收拾下跌落在地上的行李,顾不得再去寻那些惊慌失措的马,只一味要离开此地。这样一折腾,天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徐墨卿心头一沉,敦促众人道:“快走!再快些!”
可这一次他们不是迷路,而是被困在了此地,说什么也转不出去。更奇怪的是,既然是祖坟,却始终没有看见一座坟头。
四人身上都已大汗淋淋,莫说今晚住在何处,能不能走出这块坟地还未可知。
燕归晚眉头紧锁,猛然间抬头,更加诡异的景象发生了!那些小房子里,不知何时已亮起了长明灯!这里难道还有活人?
她下意识地护在三人身前,故作镇定道:“我不信这世间有鬼,一定是活人,我们去敲门问路!”
燕归晚抬腿就要走向其中的一处小房子,徐墨卿怎会让她前去?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不行,我们已然是闯入者,万一打扰到他们的安宁,后果不知会怎样。”他眼神坚定无比,“再往外走一次,我们一起能出去!”
九莺将腰间宝剑抽出半截,跨至三人最前,“你们跟着我,这里我方向感最好,大家信我一次。”
三人迅速点头,紧跟九莺脚步,再次出发。可这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他们身边也没有提灯,这夜还是个浅浅的上弦月,能照亮的地方,只有那些小房子里发出的烛光。
九莺狠了很心,回头道:“晚主,我们靠那些小房子近一点,可好?”
“好。”燕归晚应声道。
旋即,四人又向那些小房子挪动一点。徐墨卿忽然觉得,脚下的黄土变得非常松软,没有刚才走过的那些路坚硬。他捏了捏燕归晚的指腹,缓缓吐出一个字:“有……”
话音未落,只听“咕咚”一声,徐墨卿似踩空一样,陷入地面之下。燕归晚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抓紧徐墨卿,也一并滚落下去。
九莺和秋生慌了神,这才发现,二主子是掉进陷阱里了。
“晚主,徐郎,你们能听得到么?!”九莺趴在这陷阱边上,惊慌失措的叫喊着。
秋生使劲儿揉着眼睛,想清楚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怎奈天色太黑,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两个大官儿嘶喊了多时,均未听到燕归晚和徐墨卿的一声回音。
秋生绝望地坐在井口,自言自语道:“我这,我这是把殿下给丢了呀,这让我回去可怎么交代!”
九莺拿着宝剑在井口多次试探,欲要跟着跳下去,再寻二主子的生死。
“倒是两个忠仆!”一个阴森森地声音,乍然间从身后传来。这声音使人头皮发麻,背脊冒出嗖嗖凉风。
九莺一个转身,将秋生护在身后,同时也将宝剑拔出了鞘。可他们还未看清来者何人,更没有说出一个字,便眼前漆黑一片,二人已不省人事了。
燕归晚和徐墨卿从地面上掉下来时,相互本能地去抱住对方。他们都怕对方受伤,一个护住对方的后脑,一个护住对方的背脊。两个人就那么一骨碌滚落下去,直滚了十几圈,方才停下来。
原来那个坑并不是“陷阱”,而是一条长长的斜坡,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墨卿,你有没有事?”黑暗中,燕归晚心疼地问道。
她知道徐墨卿内伤未痊愈,生怕他再添新伤。
“我没事,晚儿你怎么样?”徐墨卿抱紧她,语气里也尽是疼惜。
“我也没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围仍是一片黑暗,妻郎俩还未缓过气起身。
“我樊家地府!”
伴着一声瘆人地威吓,这地下密室忽然亮起了灯烛,几十口棺材赫然出现在眼前,还有一群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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