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等人过了灵寿,一路无事,第二日就到得常山前,王伯等人早就领着谷中精壮等候于此,杨婵也带着大虎小虎跟了前来,见到刘嘉,顿时扑入怀中,好一番哭闹亲昵不提。
山路崎岖难行,大车自是不能入内,所幸谷中壮汉健妇足有三四千人,手抬肩扛将粮食运回营地。
甄三等人见任务完成,就和刘嘉告辞,刘嘉感念众人一路护持,着实艰险不易,命王伯取来白金五百,五铢钱五十万,赠与甄府众人并抚恤战死及负伤者。
甄三等人推辞不得,只好收下,再三拜谢,告辞而去。
赵云亦要辞别,刘嘉哪肯放他,再三相邀,请赵云营中盘桓几日,赵云见刘嘉盛意难却,只得听命。
阔别营地不过半月,但刘嘉却觉得过了许久似的,尤其是这些天陆续又收留了不少百姓,营中已有人口七千余人,又修造了不少房屋建筑,让刘嘉觉的营地颇有些变化。
营中百姓见刘嘉等人带来如此多粮草,登时欢欣鼓舞,谷中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刘嘉心中高兴,当下吩咐王伯准备酒宴,今日让大家敞开肚皮,大吃一顿,众人听后,更是心花怒放不提。
当晚,众人在空地上点燃篝火,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狂欢不已。
刘嘉和太史慈,赵云坐在一起,杨婵腻在他身边,王伯,汤铁腿,六子再一旁陪坐,让刘嘉有些无语的是,宗教人士袁天罡和杂货店老板胡雪岩也被王伯安排在此处,看来这二人如今在谷中的地位已是不低,套用后世的话,都已进了班子了。
更令他无语的是,大虎小虎二个家伙也围在这里,一人被杨婵喂了一只羊腿,啃得津津有味。
席间,汤铁腿有声有色的说起路上的事,谷中之人自是听得入迷。
众人听到外面的悲惨情景,自是摇头叹息不已。
待得汤铁腿说起,刘嘉为救甄姜,独战群盗,坠入河中,生死不明。众人虽然见到刘嘉安然在此,还是不免心中揪紧,捏了把汗。
待得说起他们一路搜寻,终于找到刘嘉和甄姜时,汤铁腿忽然心中一惊,停顿一下,向偎在刘嘉身上的杨婵看了一眼,随即加快语速,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说了过去。
待得说起,甄府酬谢刘嘉五千石粮食,众人皆有些疑惑,数目不对啊!但这时汤铁腿已然说到路遇黄巾贼人埋伏的地方,众人不由被吸引了注意。
听到为首之人竟是上次前来的张燕使者,众人不由纷纷破口大骂,随即听到刘嘉临危不乱,十箭射贼之事,不由惊讶折服,纷纷夸赞不已。
然后汤铁腿又说道赵云仗义出手,一枪斩将的事,王伯等人纷纷举酒相敬,感谢赵云,赵云推脱不得,连喝十几大碗,脸色有些红润。
这时汤铁腿又说起太史慈一次放三箭,连珠射九贼,再三箭毙贼首的事,众人更是赞不绝口,纷纷敬酒不已。
刘嘉这时忽见赵云脸上有跃跃欲试之意,他这才想起,赵云也是善射之人,记得他后来截江救阿斗,一箭落敌帆。箭术之妙,直可通神!
刘嘉挥手众人安静,大声说道:“听说子龙兄也是箭术高人,何不今日在此施展一二,让我等开开眼界。”
太史慈闻言眼睛一亮,注视赵云。
赵云酒意上涌,霍然起身,微一抱拳,说道:“既是公子之命,在下就献丑了,略为诸位以助酒兴。”
众人轰然叫好,当下有人在火堆中抽出一只燃烧的木柴,将火熄灭,用绳栓着悬于高杆之上,举着走出百步,竖在地上。
赵云接过太史慈递过的硬弓,试了试手,大声说道:“再远一些。”
直到那人走到一百五十步左右,赵云才叫他停了下来。
此刻众人只见远处黑暗中,只有一点火头可见,徐徐夜风下,轻轻晃动。
赵云拉弓上箭,瞄着那点红火,众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扰了赵云。
就在这时,只听“铮”的一声,箭矢嗖然射出,
众人急忙看去,远处那点火光猛然熄灭,一片寂暗。
“好箭术!”
众人见如此神射,登时敬服,纷纷夸赞。
太史慈见赵云果然是箭中好手,也有些手痒,心生较量之意,他大声说道:“再多立几根竿子,让我也射它几箭。”
众人依言又在远处立了六根高杆,赵云欲将弓箭交还与他,太史慈说道:“子龙可先射,你我各射三根,切磋一下如何?”
赵云也早有此意,当下不再推辞,拉弓搭箭,箭到之处,火头纷纷熄灭,无一失手,众人惊为天人。
接下来轮到太史慈射,只见他站定身形,向远处略一打量,随即开弓发箭,三矢接连而出,远处火光全灭。
众人看得呆了,没想到二人不分胜负,箭术都是如此绝伦!
这时却听赵云说道:“子义兄箭术胜过在下,云敬服。”
众人不解,听太史慈笑道:“子龙过谦,你我平手,何来胜负。”
赵云还要说话,刘嘉赶紧上前大声说道:“二位都是当今天下一等一的神射手,来,众人随我敬酒,多谢二位让我等今日得见如此精彩绝伦的箭术!”
众人都以为赵云先前是谦虚之言,当下纷纷举酒相敬,赵云和太史慈顿时被连灌几大碗。
刘嘉站在一旁微笑,他其实已然知晓太史慈的箭法确是略强于赵云,两人在距离和精准上不分伯仲,但太史慈强就强在一个“快”字上,他放箭的速度要快于赵云,战场之上,显然也是更为有利。
赵云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所以这才认输。
虽然此时的酒,度数很低,但刘嘉喝了不少,再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碌,厮杀搏斗,身心疲惫不堪,酒宴散后,就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刘嘉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起来后发现太史慈和赵云还在昏睡,二人昨夜喝得比刘嘉还多,恐怕一时半会先醒不来。
刘嘉叫人不要打扰他们,自己走了出去,来到大堂,见王伯已等在那里,看他出来,上前问道:“昨日席间,有一事不明,所以特来问问公子。”
刘嘉揉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说道:“王伯有事,但问无妨?”
“席间,汤铁腿说起甄家赠与公子5000石粮食,可公子带回来的却少了许多,不知是何缘故?”
刘嘉一拍脑门,“哎!昨日竟忘了说了,是这么回事……”
刘嘉将两次借粮的事情说了,把路上自己放任甄家的人杀死拦路饥民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说完,他脸色沉重,“一路之上,我心始终不安,时刻拷问自己,为了救人,却要杀人,这究竟是对是错,我究竟是救了人还是杀了人呢?后来见到灵寿百姓之惨状,我实在不忍,这才将粮食分于他们。”
王伯叹道,“公子真是心善啊!”
他见刘嘉神色痛苦,显然纠结此事,心力交瘁,不由大声道:“我虽不能说明公子杀人救人,到底孰是谁非?但却知道为何公子为了救人,不得不杀人!”
刘嘉闻言抬头急道:“为何?”
就听王伯说出一番话来,振聋发聩,使他如梦初醒,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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