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知道他此刻的处境已是危险之极,顷刻之间也许就会命丧当场。
“怎么办?怎么办?”
刘嘉的额头急的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不……”
刘嘉觉察到怀中的系统短刀,不由暗下狠心,想要先发制人,拿下公孙瓒,以此为挟逃出去。
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首先他没有把握轻易制住公孙瓒,其次帐后不知道埋伏着多少手持弓弩刀剑的刀斧手,在这狭窄的大帐空间,一旦自己失手,他们一拥而入,顷刻即可将自己射成刺猬,砍成肉泥。
罢了,只有饮鸩止渴了,尽管劫营之事必然有诈,但也只能先将眼前的危机应付过去,再图后事了。
念及于此,刘嘉不再犹豫,当即上前几步,拦住作势外走的关靖,
“关主薄慢行,在下只不过是和公孙兄开个玩笑,谁让公孙兄前日那样对我了?哈哈哈……”
刘嘉故意大笑几声,一把扯住关靖的手臂,继续说道:“关主薄不必去了,我还能不相信公孙兄吗?”
公孙瓒听后冷笑一声,“这么说,刘都尉服我为主将了?”
“服,服!”
刘嘉点头道。
“那尔可听从我的军令?”
公孙瓒步步紧逼。
“从,从。”
刘嘉一拱手,“将军不必说了,劫营烧粮之事,在下领命!”
“好!”
公孙瓒把手从腰间拿开,猛然在半空中一击,喝道:“那就请刘都尉立下军令状!”
刘嘉心中怒火中烧,公孙匹夫,你真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他看着关靖拿着笔墨书简走过来,脸笑的跟一朵花似地,恨不得一拳将这张脸砸个稀巴烂,但情势所逼,他不得不在军令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公孙将军没有别的事,在下这就回营准备今晚劫营之事。”
刘嘉心中恨不得立刻从这处龙潭虎穴中逃出去。
所幸,公孙瓒见目的达到,也未另生事端,嘿然一笑,拱手道:“我今夜摆酒设宴,只待刘兄弟凯旋而回,你我定要痛饮一番!”
刘嘉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礼,“在下定不辱命,到时一定和公孙兄把酒言欢!”
刘嘉走出大帐后,北风一吹,全身通凉,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公子……”
六子见刘嘉神色有异,不由靠过来询问。
“快走,回营再说。”
刘嘉唯恐公孙瓒反悔,恨不得腿上多长几只脚,带着六子等人急匆匆离开此地。
“刚才某真想一刀杀了刘嘉小儿算了!”
公孙瓒从关靖手中接过刘嘉立的军令状,冷冷的说道。
“擅杀友军,在刘虞那里始终不好交代,还是借张纯的刀解决这个心腹之患的好,再说有了小贼的军令状,即使今夜小贼侥幸逃生,将军到时再杀他也不迟,那时候刘虞也无话可说,只能有苦难言,憋在心里。岂不更美?”
关靖阴笑着说道。
公孙瓒这才怒火消散,冷哼一声,“也好,就让小贼再多活一时吧!”
刘嘉惊魂未定的回到营帐,马上叫人加强警,刀出鞘,箭上弦,暗暗防备公孙瓒军的动静。
等这一切安排妥当,这才把刚才公孙瓒大帐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史慈和六子。
两人听了,不由也是震惊之极。
“三弟,让我去杀了公孙匹夫。”
太史慈听到刘嘉刚才险些丧命,不由怒极,拔出腰间长剑,就要往外走。
刘嘉急忙和六子一起拦住他,好说歹说才将他安抚下来。
“此事不可莽撞,如今敌众我寡,我们又深陷敌营,绝不可造次。”
刘嘉说完,面色有些迷茫,“我始终想不明白,公孙瓒无缘无故的怎么对我的敌意如此之大,先前还一直好好的,突然竟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早的将我拔除。”
太史慈二人也是十分不解,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刘嘉此时深深意识到自己身边缺少一个得力的谋士,他前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职员,耍些小聪明还可以,但在算计人心,勾心斗角方面,还是生嫩的很。
公孙瓒等人虽然论见识落后他一千百多年,但别人毕竟在官场上混了十几二十几年,比起他这个小年轻,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公子,要不我们回冀州算了,何必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六子气鼓鼓的说道。
刘嘉脸上苦笑,他早就想过这条路了,今夜以劫粮为名,出营之后直接回常山,不陪公孙瓒等人玩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待将来自己实力发展起来,前账后账一起算!
但他随即意识到,要真如此,那就意味着他的官场之路彻底堵死,因为他不仅得罪了公孙瓒,也得罪了刘虞,违反了军规法纪,整个大汉朝廷都容不下他,他就只能再缩回常山,做个山大王了。
这就使他的战略谋划彻底崩盘,一年多的心血白白浪费,刘嘉思来想去,觉得实在是太过可惜,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走这条路。
“再想想,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三弟,难道你还真的要去劫营不成?”
太史慈见刘嘉不同意六子的建议,不由焦急的说道。
“当然不行,明知劫营有诈,我岂能还一头扎进去,白白送死。”
刘嘉听到太史慈的话立即反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该如何是好呢?”
营中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都没有主意。
“报,启禀都尉,孙黄二都尉求见。”
一名守卫进来报告。
“他们来干什么?”
孙黄二人是刘虞拨给刘嘉的步军都尉,二人中正耿直,一路上对刘嘉恭敬有礼,并没有丝毫怠慢不敬,看起来二人是刘虞特意挑选的。
刘嘉虽然心中疑惑,嘴上却是说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二人大步走了进来,向刘嘉和太史慈等人见礼。
刘嘉惊讶发现二人脸上都是气呼呼的,不由问道:“二位都尉找我何事?”
孙黄二人对视一眼,孙都尉说道:“启禀大人,我们来此是想问问,不知我军何日和叛军交战?”
刘嘉不由更是疑惑,难道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别有用心?
他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不知两位此言何意?”
孙都尉犹豫一下,猛然单膝跪在地上,拱手道:“启禀大人,我等既已划归大人统辖,自是凡事都听从大人命令,不敢僭越,只是自我军来此之后,一直坐看友军厮杀,一连数日从未参战,军中士卒多有狐疑,在下二人虽然也不明白,但还是将他们安抚下去。只是……”
“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刘嘉听到军心不稳,不由大急,此刻正是紧要关头,如果外患未平,内忧又起,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是,军中士卒多有和公孙都尉军中之人相识者,言谈中屡屡为对方所嘲讽讥笑,言我军怯懦惧战,胆小如鼠,……,总之,言语中无礼的很,士卒们不堪受此轻辱,恐怕时日一久,非我二人所能弹压的住了。”
“什么?”
刘嘉听完后总算知道二人的来意了,他心中对公孙瓒的怨尤更是重了一分,说来说去,都是公孙狗贼造的孽啊!
他此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正想先好言安抚一下孙黄二人,让其下去后先稳住士卒。话到嘴边,忽然灵光一闪,心中一动,一个绝妙的主意霍然在脑中产生,刘嘉不由兴奋之极,他反复思虑一下,越想越觉得此计成功的把握极大。
“成不成,就看此计了,老天如果真的不助我,那我只能回常山重头再来了。”
刘嘉下定决心,当下和营中几人交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