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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张纯等人见大营方向起火,惊疑不定,欲率军相救,又舍不得眼见就要拿下的公孙瓒,迟疑片刻,就有溃逃的叛军骑兵零零散散而来。
张纯等人将逃兵拦住,一问才知,竟是皇甫嵩带军来袭,众人不由面色如土。
“快撤吧!皇甫嵩可不是好惹的。”
峭王苏仆延听到皇甫嵩的名号,吓得半死,撂下这句话,不等余人反应过来,径直招呼本部人马仓皇而退。
“元帅,我们也撤吧!”
汗鲁王乌延也心生去意,眼巴巴的看着张纯。
张纯先前还做着先灭公孙,再杀刘虞,攻占幽州,制霸天下的美梦,如今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这巨大的落差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只见他目瞪欲裂,满面通红,急怒之下,胡须头发都仿佛竖起来似地,整个人就像一只发疯的野牛,口中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皇甫义真不是已经受了宦官的陷害,被昏君罢免了吗?他怎么会来?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是冒充的。”
张纯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猛然抬头,手舞足蹈的大声喊道:“众军不必惊慌,皇甫嵩不可能来此,定是有人冒充,众军随我先杀公孙瓒,再去迎战这个冒名之鼠辈。”
丘力居在旁摇摇头,暗叹一声,“张纯莫不是疯了,现在这种形势,人心惶惶,如何还能再战?”
果然,叛军士卒听到张纯的传令后,惊惶之意丝毫未减,显然是对张纯的话多有怀疑,不少人偷偷溜出战场做起了逃兵,张纯暴怒之下,拔剑连杀数人,也不能阻止。
“大人,你看我们是不是……”
东乌桓三部向来以辽西部为主,乌延凑到丘力居身边,小声问计。
丘力居还未及说话,就见号角声起,正南方杀声一片,黑暗中无数汉军举火杀来。
丘力居见此情景,急忙说道:“快,收拢人马,准备撤退。”
张纯在旁闻言,一把扯住丘力居的缰绳,急声喝道:“不能退,都给我拼死力战,我绝不相信皇甫嵩来了。”
丘力居一把甩开张纯的手,冷冷道:“我看你是疯了,不管皇甫嵩是真是假,眼下也不能再战。”
张纯还要说话,就听西南大队叛军溃卒逃窜而来,见了自家人马,口中纷纷呼道:“快跑啊!洛阳禁军来了,天子也被杀了。”
“什么?张举死了!”
这个消息如同寒冬腊月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张纯直觉全身冰凉透骨,顿时失魂落魄,所有的抱负和不甘化为泡影,无力的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撤!”
身边众人早已等得迫不及待了,闻言不禁全都松了一口气,一同打马狼狈北逃。
公孙瓒杀散身边叛军与正南方援军会和,相认之下,来人竟是关靖带着邹丹田楷和大营三千步军,不由愕然问道:“士起,汝何以来此?”
关靖见公孙瓒虽然满身是血,却并无大碍,不由松了口气,这才叹道:“将军,一言难尽啊……”
原来公孙瓒离营之后,关靖一直心有不安,唯恐公孙瓒此去中伏,正心忧如焚间,忽然士卒来报,言骑都尉刘嘉带着本部人马闯开营门向北而去。
关靖闻言大惊,一面派哨骑打探刘嘉的踪迹,一面召邹丹田楷二人商议。
三人苦等良久,始终不见哨骑回报,关靖虽然不知道他派去的哨骑早已被六子带人拿下,但也知道不能再这么被动的坐等。
三人合计,刘嘉率军往北而行,成是去了乐安,坐观张纯和公孙瓒争斗,想收渔人之利。
因此,关靖等人急忙点起营中所有军马,向乐安进发,以防公孙瓒遇险。
公孙瓒听完关靖的诉说后,点了点头,“士起,你们猜错了,刘嘉去劫了张纯大营。”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兀自闭上眼睛,疲惫的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关靖带人护卫在公孙瓒身旁,邹丹等人则帮着公孙越截杀从西南不断逃窜而来的叛军士卒。
不多时,一只打着汉家旗号的队伍掩杀着大批逃卒而至,这些逃卒本以为在这里能找到自家首领,逃出生天,哪想到此地竟只有公孙瓒的人马,叛军大队早已无影无踪。
前有拦路,后有追兵,万般无奈之下,这数千逃卒只得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前面是公孙将军的兵马吗?伯圭将军可还安好?”
后面来的兵马中一人大声问道。
“刘嘉小儿,休要惺惺作态!”
公孙越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见到刘嘉率军而来,不由怒气冲天,拔剑喝道。
“二弟不得无礼!”
公孙瓒眼睛猛然睁开,霍得站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高大的身躯不由晃了一下,身边之人连忙上前相扶,去被他一把推开。
“某家在此,今夜多亏刘都尉劫营相助了。”
这家伙真是小强啊!都这副德行了竟然还没死。
刘嘉见公孙瓒身上情形如同在血水里洗了个澡似地,不由暗暗腹诽道。
他嘴上却客气道:“哪里,哪里,要不是伯圭将军在此牵制住叛军主力,我也不能攻破敌营!”
公孙瓒冷冷一笑,没有接话。
他心里此时真是又羞又恨,又痛又妒。羞得是自己中了张纯奸计,却要靠刘嘉来解围。恨的是张纯和刘嘉,两个贼子一般奸诈,自己有苦难言。痛的是今夜这场惨烈之战,不知折损了自己多少兵马。妒的是自己损兵折将,刘嘉却坐收大功,斩杀叛军首领张举。
尤其是当关靖将阵亡的统计结果告诉他时,当他听到三千骑兵折损了一半,心腹的白马义从也阵亡了五十多人,不由心如剑刺,腹如刀绞,急火攻心,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将军,大哥……”
刘嘉见状也是一惊,什么情况?公孙瓒不会被气死了吧!
可惜,天不藏奸,恶毒的愿望往往不会应验,公孙瓒一夜苦战,火气积淤,如今随着淤血排了出来,反而神清气爽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公孙瓒推开众人的搀扶,怒气冲冲,面容狰狞,一把拔出腰间的长剑,把刘嘉吓了一跳。
作甚?难道公孙瓒气急败坏,要和我血拼?
刘嘉全神备,向太史慈身边靠近了几步。
谁料,公孙瓒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喝道:“张纯贼子,杀我将士,此仇不报,愧对苍天!众人还能再战否?”
公孙越等人纷纷拔出长剑,大声回答:“能战!”
“能战!能战!……”
数千兵马齐声响应,声可震天。
“好,随我追杀叛军,誓取张纯首级。杀!”
公孙瓒说完翻身上马欲行。
刘嘉先前也被公孙瓒及其部下将士勇烈军威所摄,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由开口说道:“伯圭将军不可,兵法云‘穷寇莫追,归师勿遏’,将军不可逼叛军死战。”
公孙瓒还未说话,公孙越在旁已是不爽的回道:“黄口小儿,也敢言知兵?我大哥纵横北地之时,汝还在吃奶呢!”
众人哈哈大笑。
六子等人勃然变色,太史慈一亮手中长枪,就要教训这厮出言不逊。
刘嘉急忙挥手制止住众人。
公孙瓒嘿然一笑,骑在马上,对刘嘉一拱手,说道:“如今叛军已退,都尉也立下了好大功劳,直可自向刘使君交差,剩下的事就不劳汝费心了,我公孙瓒一力担之。驾……”
说完,公孙瓒打马而去。
关靖先前听到刘嘉的劝诫,心中认同,但见公孙瓒如此行为,知道难以再劝,只得叹息打马跟上。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放亮,刘嘉打眼看着公孙瓒率军呼啸而去,不由叹了口气,“公孙瓒此去凶多吉少啊!”
六子在旁听后,撇撇嘴道:“公孙瓒等人欺公子太甚,何必为其劳心?”
刘嘉先前也是见公孙瓒及其手下勇猛武烈,一时感怀而已,此时听到六子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叫人清理战场,收拢降兵,然后派人飞马向蓟县刘虞报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