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刘使君派来的信使?”
刘嘉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见他年轻俊逸,气质儒雅,仪表颇为不凡,不由有些惊奇。
“正是!”
那人拱手说道。
刘嘉点点头,命人接过书简,呈了上来,哪知一看之下,他顿时火冒三丈。
原来刘虞在书简中,任命他为副使,前往草原与丘力居等人议和。
刘嘉一看到“议和”这两个字眼,作为后世的半个愤青,他就本能的从心底排斥反感,无法接受。
从汉唐的嫁女和亲,到两宋的输贡纳绢,再到近代的割地赔款,亘古至今,一部议和史就是一部中华民族的屈辱史。
“嘭”的一声,刘嘉重重将书简拍在几案上,脸色阴沉如水。
“三弟,何事?”
太史慈在旁见刘嘉如此生气,不由问道。
刘嘉冷冷的回答道:“刘使君想要和乌桓人议和,命我为副使!”
“什么?”
太史慈听后亦是勃然变色,大怒道:“何人献此计策,真该将此人千刀万剐,以报战死的将士和枉死的百姓之灵”
“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传来,让两人不由皆是一愣,刘嘉和太史慈闻声看去,竟是刘虞派来的使者在堂中发笑。
“汝因何发笑?”
刘嘉不由有些恼怒,语气严厉起来。
使者却不惊慌,他曼斯条理的说道:“先前听人说,平虏校尉刘嘉,少年英雄,知兵善战,智谋过人,今日见了才知,市井传言果然皆不可信,吾观汝不过一不知大势之粗莽军汉而已,何以称得上英雄?真是可叹可笑啊!”
“当啷”
太史慈拔出腰中长剑,“竖子,欺吾剑不利乎?若在出言不逊,定斩尔头!”
使者丝毫没有惊慌,只是拿眼看着刘嘉。
刘嘉不由对此人有了些兴趣,问道:“不知使者姓甚名谁?”
那人一拱手,“无终人田畴,贱字子泰,见过刘校尉。”
“什么?”
刘嘉闻言心中登时就是咯噔一下,田畴?竟然是他!
此人虽然在三国中名气不大,但刘嘉记得却是他向曹操献计,平定了乌桓,可谓是一代奇才,虽然因为事迹不彰,不能称为四星大才,但刘嘉估摸着以他的能力怎么也算得上三星半。
刘嘉没想到竟然遇到此人,不禁有些吃惊,急忙就想起身施礼告罪,但心念一转,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双方的立场,不由重新坐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拔出腰中长剑,用几案上的白帛轻轻擦拭,一面冷冷的说道,
“你说我不知大势,那我倒要问问你心中的大势是什么啊?若是说的有些道理,我便不与你计较,若是说出来一派胡言妄语,不用兄长杀你,我手中长剑也要取你首级,以报刚才羞辱之恨。”
田畴听后,微微一笑,踱步前行几步,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吾便与汝说一说这幽州的大势,也好让汝等知知天时人心。”
只听他继续说道:“自中平元年蛾贼起事后,幽州就一直饱受战火摧残,村庄被毁,田野荒芜,再加上近年来,天灾**不断,瘟疫横行,田中颗粒无收,黎民百姓早已苦不堪言。至如今,张纯叛乱已有两年,大半个幽州都曾遭叛军劫掠,郡县府库,百姓家资,或被叛军搜刮一空,或被纵火化为一炬,如今他们身无一片遮蔽之缕,口无半分活命之食,冻饿之下不知有多人倒毙路边,化为一具白骨,甚至出现了夫食其妇,妇食其夫,易子相食这般灭绝人伦的惨事。而汝等将军,只知道催兵要饷,建功立业,却全然不顾为了维持这数万大军的开销,幽州子民早已奄奄一息,不堪重负了。”
田畴一口气说完,然后高举其臂,神色凛然,大声喝道:“刘使君宽仁贤德,体察民意,知道何事才是幽州百姓迫切所需,这才有招抚诸胡,休兵罢战,精简士卒,与民生息的大计政策。这就是幽州的大势所在,我说完了,你要杀便杀吧!”
刘嘉此时已是两眼紧闭,全身大汗淋漓,田畴说的这些,他何尝又不知,只是他一直强迫自己忘了这些悲惨的事,安慰自己这就是三国乱世,自己能力弱小,无法改变大势,只有自己尽快发展起来,才能帮助百姓们从苦难中解脱出来,过上和谐的生活。
此时听到田畴的这番话,不由又勾起了刘嘉心底的那些记忆,十室九空的村庄,房倒屋塌,一把大火烧的焦黑;大片荒芜的田地,无半点绿色,只有干裂的黄土;路边倒伏的干尸,骨瘦如柴,腐臭的气息招引来乌鸦和野狗。
“三弟,三弟!”
刘嘉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仿佛整个人从噩梦中惊醒,他这才发现太史慈正在他身边,右手轻轻摇晃着他,田畴也站在堂中,略为紧张的盯着他。
刘嘉定定心神,示意太史慈自己没事了。
“三弟,你刚才怎么了?”太史慈满是关切的问道。
刘嘉眼睛还是有些茫然的说道:“听了刚才的话,我脑子里想到了些画面。”
“什么画面?”
却是田畴上前问道。
刘嘉叹了口气,“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田畴喃喃复述了一遍,说道:“好诗句啊!
他躬身施礼道:“没想到校尉不但武略过人,采也竟是如此不凡!着实让在下敬佩。校尉的这首诗歌写得好,定要传诵出去,让世人,尤其是那些朝廷大员们听听。”
刘嘉苦笑道:“朝廷大员怎么会在意升斗小民的死活?”
田畴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情绪也有些低落,“是啊!是啊!”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大声说道:“别人不管是别人的,我却要为幽州百姓尽自己的力。不知道刘校尉愿不愿也出一份力呢?”
刘嘉听他这般说了,如何还能推辞,只得起身道:“好吧!为了幽州百姓,在下就随先生走一趟吧!”
此番出使乌桓,自然不能带大队人马,田畴只带了三十余名仆从,刘嘉也就只得让六子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士卒和他一同前往。
但刘嘉思来想去,总是有些不放心,又密令太史慈带三百名骑兵,在刘嘉等人出发后,迟一日悄悄跟在后面保护,以防不测。
右北平,公孙瓒军中,
“将军,刘虞正式派人出使乌桓了。”关靖急匆匆走进来说道。
“哦!使者是何人?”公孙瓒闻言有些恼怒。
“正使是田畴!”
“田畴?”
公孙瓒一怔,“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说此人虽然年纪轻轻,却颇有些才干,没想到竟也投了刘虞,真是可惜!”
“除了正使田畴,刘虞还派了一名副使,将军你猜猜此人是谁?”关靖有些神秘的说道。
公孙瓒略一思索,随即摇摇头,“这如何猜起?”
“此人不但比田畴还年轻,更是将军的老熟人。”
“刘嘉!竟然是他!”
公孙瓒顿时想到,不禁极为惊讶。
“将军,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还像对前几波人一样,半路命人……”
关靖显然贼心不死,急于杀刘嘉而后快。
“且慢,让我想想……”公孙瓒挥手示意,然后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不行,刘嘉与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再说,这次刘虞派刘嘉为副使,显然是对我起了疑心,有了防备,而刘嘉又骁勇善战,截杀他的把握不大,一旦伏击不成,反被刘虞抓住把柄,到时我就被动了,此事还是作罢吧!”
关靖闻言只得叹了口气,拜辞后向外走去,但他刚走几步,忽然听到公孙瓒问了一句,
“士起,你说张纯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关靖一怔,随即心中狂喜,急忙转身道,“属下明白了!”
说完他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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