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子双手捧着茶碗喝了口茶,然后把茶杯放下,这才似回忆般的说道:“那天我进来见了世子妃,按照您的吩咐去找了十娘。我特意的仔细的观察了十娘,没发现有什么令人怀疑的地方,可是她和针线房的诸人谈话被我听到了,只是觉得心里怪怪的,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天然点点头,那天的事情华浓已经跟她说过了,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天然越发的觉得这个十娘有问题了,只不过她做事太圆滑利落,凡事不落人把柄,就是想找她的失误处也不那么容易。
“。。。从王府出来后,我就先回了家一趟,然后直接奔城外了。”姜婆子说到这里,轻叹一声,就是这趟出行,让她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差一点命都没有了。
那天姜婆子到了城外,驾着马车在乡间的路上颠颠簸簸的往前走,这马车是她雇来的,赶车的车夫,对于这段路并不是很熟悉,因为道路难走,一路上不少抱怨,还要求姜婆子多给一成的路费,姜婆子想了想,这都到了半路了,要是不做他的马车,自己徒步走去还不定要走多久呢,这半路的也不好找车,于是就答应了。
那车夫听到姜婆子答应了,自然是高兴万分,也不嘟囔了,驾车的速度也快了,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十娘的家。
十娘的家居住的很偏僻,而且是单独的住在通州河边上一座土坯房里,就是一个小四合院,三间正屋,左右各有两间厢房,就是这样,因为孩子多,也觉得不够住的,拥挤的很。
姜婆子下了马车,转过身对车夫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炷香的时候就出来了。”一开始就讲好的是来往双程的,那马车夫也就爽快的答应了,不过还是嘟囔了一句:“不能时间太久,我还要赶回去的。。。”
姜婆子没理会他,镜子拿着十娘的那个小包袱进了家门。一进家门,没成想正遇到了正走出来的十娘娘,姜婆子就笑着打招呼:“老嫂子,最近过可好?”
十娘娘猛地看到姜婆子顿时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就炯着脸笑道:“姜妹子,你来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过来了?”
姜婆子是什么人,那是走南闯北的人贩子,虽然是狗肉好吃上不得席面乃是被人看不起的三教九流之人,但是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一点也不比宫里的那些个嬷嬷们差。她一看到十娘娘那不自然的神色,和以前见到自己亲热的情形简直就是大有差别,虽然十娘娘极力的掩饰,还是躲不过姜婆子的火眼金睛。
姜婆子今天来就是代替天然查探虚实来了,如今有了怀疑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爽朗的大笑道:“瞧你说的,不年不节的就不能来了?我今儿来是替你家闺女送东西来了。”
“十娘?”十娘娘猛地脱口而出,那声音里竟不是欢喜,反而带着点惊惧,姜婆子心里越发的怀疑了。
“是啊,要说起来你那闺女还真不错,让我给你们捎回来好多的东西,老嫂子,不请我进去坐坐?我这赶了半天的路,腰都酸了。”姜婆子半带埋怨的试探着说道。
十娘娘听到姜婆子的话,立刻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瞧我,快进去吧,我给你泡碗茶喝,解解渴。”
“哎,好啊,我正口渴呢。”姜婆子笑着附和道,跟在十娘娘的身后进了正厅。
农家院的正厅一般没有很整洁的,都是杂乱的很,在东墙角里放着一张破旧的床,床上的被褥倒也浆洗的干干净净,正对门的口的北墙边放着一架长长地条几,条几上摆着几个瓶瓶罐罐,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条几前是一张八仙桌,八仙桌的两边摆着两把大椅子,上面的红漆也掉得差不多了,斑斑驳驳的,但是擦拭的很干净。
除此之外,南墙边还摆着一个橱柜,这个橱柜倒是新鲜,花样也不错,像是新打制的,姜婆子打量间,十娘娘就端上一杯热茶来,有些局促的看着姜婆子说道:“快坐呀,家里就是破破烂烂的,庄稼人没什么钱。”
姜婆子闻言笑了,说道:“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吗?我跟你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诺,这时十娘给你带回来的东西,你看看。”
十娘娘看着那个绸缎的小包袱,不由得叹口气,王府果然是富贵,连一个小丫头包东西的都是这么好的料子。伸手接过那个小包袱,打开来细细的看了看,随即就包上了,说道:“难为她还想得这么周全,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姜婆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十娘娘的动作,只是打开包袱随即看了两眼就合上了,甚至于都没有打开装银子的荷包看一看里面有多少钱,这也太不对劲了,正常人至少应该打开来看一看,数一数,还要问问她,女儿有没有带什么话?
姜婆子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好姐妹,几个月不见像是老了很多,心里怀疑越发的浓烈了,眼睛一转吗,又说道:“十娘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在王府混的挺好,大家都跟她交好,就连世子妃都很喜欢她呢,虽然如今还是个三等的丫鬟,我想着只要二等的一出现缺口,她就能补上去了,到时候接济你们的就多些了。这次呀,让我跟你们捎回来足有六七两银子,只要节省着用,半年的嚼用是够了,地里再多少打点粮食,吃喝是不用愁了。。。”
姜婆子边说边打量十娘娘神色,只见她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眉头却还微微的蹙着,紧绷的那根神经,越发的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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