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
长空上,突然响起一道钟鸣声,声波席卷而来,震彻长空,夜天行脑海一阵嗡鸣,身骑白马的阴兵骑士也被这一道钟鸣声震彻,幽暗的眼眸闪过一丝清明。
“走,离开这!”突然,一道低沉带着挣扎的声音自其喉咙间响彻,他手中挥出的血矛被强行收了回去。
夜天行一怔,浑身虚汗淋漓,虽然有雷剑傍身,他勉强可以与之一战,但他毕竟只有轮回境的实力,元力的雄浑度虽然远超同辈,但终究不够雷剑消耗的,如此激战拖下去他必败无疑。
“前辈,您这是怎么了?”夜天行能够看得出来,这阴兵骑士眼神涣散,表情在不断变换,像是在煎熬地挣扎着,“我能否帮到你?”
“消失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好的帮助!”他突然猛地抱住头,头疼欲裂,“滚,快滚!”他咆哮道,猩红的戾气在这一刻自他周身爆发,恐怖的杀意森寒到极致,夜天行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可怕的戾气,这阴兵骑士仿若来自修罗炼狱,
可怕!
太可怕!
“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吗?”夜天行神情一凛,他巅峰时期的战力,怕是已然达到了化虚绝巅,若非他体内两股力量在争夺身体的主导权,夜天行根本难以与之匹敌。
“还愣着干什么?快滚!离开这,若是那魔头苏醒,你们全都得死,从哪来往哪里回!”此时的阴兵骑士还保持着一丝理智,夜天行能够清晰地看到那缕魔念正在逐渐重新掌控他的身体,前者眼瞳的瞳色正在慢慢恢复。
“前辈,来时的路被阴兵把守着,望前辈予后生指一条生路!”夜天行躬身,迫切追问,与其盲目地找寻出路,不如冒险一起问。
阴兵骑士抱着头,头发散乱遮盖了他的面庞,后者的脸狰狞至极,潜藏在他脑海中的魔念根深蒂固,难以去除。
“界碑下有一块兵符,心怀正意之人可获之,符在可出此地!”他用仅存的理智,告知了夜天行一个出去的方式,下一刻间,阴煞之气再度席卷长空,他脑海中的魔念,再次掌控了他的身躯。
血矛光芒大盛,前者再度朝着夜天行挥矛而来。
苍穹崩塌,大道崩碎,他的实力竟是增强了。
夜天行倒吸了一口凉气,雷剑猛然挥出,再次挥出了惊艳的乾坤一剑,天穹被这一剑撕裂,奈何却依然无法阻挡阴兵骑士的脚步。
他骑白马霸气杀来,没有嘶喊,只有一往无前的冲杀,那等杀气与戾气,让夜天行寒毛竖起,他从出生到现在,也算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生死之战亦不在少数,可与眼前这人相比,他的战斗经历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一尊未曾觉醒的战神,被魔念占据了躯体,像个傀儡在战斗,但依旧拥有着无匹神威,太过可怕。
夜天行皱着眉,四象步催发到极点也摆脱不了他的速度,后者座下的战马速度极快,想跑,太难。
若下定决心拼死一战,也不过是在浪费时间,战下去的结果很明显。
夜天行心中思绪很多,他还有一张底牌,可将这张底牌用在这,他心有不甘,更也不舍,这张底牌,蕴含着太多太多的不舍。
那是谷翰林留给他最后的保命符!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用。
心念之间,
就在这时,身后的天穹被一道紫光撕裂,紫光自天外射来,将天地照亮,虚空乱流呼啸,一座紫鼎紫气东来,将这方天地的阴煞之气全数驱逐,下方无数苏醒的魔物纷纷溃散,亡命奔逃。
太一仙府的圣姑及时赶至,仙器紫凰鼎神威难挡,只不过这无缺仙器紫凰鼎此刻却有着一道裂缝。
仙器,并不完整!
夜天行震惊不已,是谁将仙器打碎了?
“走!”
虚空乱流深处,探出一只大手,太一仙府圣姑袖袍一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夜天行托起,卷入虚空乱流之中,紫凰鼎虽然残缺,但依旧拥有着仙器之威,恐怖威势将阴兵骑士震退了去。
“多谢圣姑搭救!”夜天行呼出一口浊气,终是松了一口气,太一仙府圣姑面色苍白,她的实力并没有恢复,操纵紫凰鼎相当勉强。
“吾名南宫淑,太一仙府第三十七代弟子,你可以叫我姐姐,圣姑长圣姑短的听着别扭。”她手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咳出一抹嫣红,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更无血色。
夜天行微微一怔,随即忙递过去一瓶灵液。
“仙女姐姐,快服下这瓶灵液,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这是夜天行在沧海遗尘时坠皇渊所获的灵液,这灵液有着白骨生肉之效,治愈伤势再好不过。
一声仙女姐姐倒是叫得南宫淑心花怒放,她轻笑地瞥了夜天行一眼,随即接过灵液,微微一嗅,霎时黛眉一蹙。
“这灵液非凡品。”她是识货之人,一闻便知这灵液的价值所在。
“管它是不是凡品,仙女姐姐还是快些服下吧。”夜天行漠然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笑容让南宫淑心头一暖。
她仰头一口将灵液全数灌进喉咙,随着灵液入体,她身上的伤势竟是在肉眼可见间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
“怎么可能!?”她眼瞳微微放大,满眼不可思议,她猜到了这灵液的不凡,却没想到这灵液竟是有着如此神效。
金舫上慢慢地朝前行驶,天穹裂开一道口子,两道流光自裂口中转瞬掠至,霎时,金舫上苏醒的人全数站了起来。
南宫淑带着夜天行安然折返,当夜天行稳稳落在金舫上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便均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芙努力想让自己保持镇定,可是当夜天行出现的那一秒,她还是无法淡定。
九仙山长老姜怀义口中的与她相熟的人,竟然会是夜天行。
“是你!?”
冷彦死死地盯着夜天行,九剑宗弟子个个瞠目结舌。
“长老,难不成就是他救了我们?”一名九仙山的青年弟子走上前来,所有人将夜天行围在了中央,上下打量他,满眼震惊。
“正是。”姜怀义捋着胡须郑重点头,冲夜天行微笑则微微行礼,这礼数里充满感谢。
“他?轮回境二重天?长老,没搞错吧?”
“就是,他这点实力,拿什么救我们?难不成他身上有仙器?”很多人心怀疑问,怎么都不敢相信,一个只有区区轮回境二重天的修者救了他们。
“夜兄,当真是你救了我们?”黑良与毛宁满脸不可思议,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夜天行,并且再次被他所救。
“算不上救,只是运气好碰到无阴兵把守的空挡帮你们解脱出来。”夜天行说得很平静,他的话也是承认了众人是他所救。
“嘶~!”
“夜兄,你真乃神人啊!”黑良毛宁心中波澜万丈,那日他们在那股毁灭性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几乎在绝望中等待着死亡,压根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而救他们的竟然是曾几何时他们根本没有正眼瞧过的人。
李芸裳靠了过来,凑近夜天行,仔细地打量起他来,随即又摸了摸他的胸膛。
“干什么?”夜天行不解。
“没什么,就是很好奇,你这颗不大的心里,到底藏着些什么。”她对夜天行的好奇越发的深了,“对了,永江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们没事,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要去和他们汇合。”夜天行说道,走向金舫前方,目光扫向下方,“金舫目标太大,我们要收起金舫收敛气息,以防危险寻来。”他提议道,随即当先跳下金舫,落向下方大地。
夜天行救了他们的命,无论是姜怀义亦或是南宫淑都听他的,没有反驳。
“这位兄台,你叫什么名字?”九仙山的一名青年天骄出声询问,声音很轻。
“夜……”夜天行话到嘴边,只说了一个字,后面两个字便没有说,他在李芙他们面前随便起了个夜不行的名字,现在听起来实在有些尴尬。
“夜兄弟若是不方便,便不用直说,在下姜皓天,九仙山山主姜问乃是我父,今承蒙夜兄弟搭救,救命之恩,重如山!”言辞中全是对夜天行的感激,他并未询问夜天行是如何救的他们,但能够以轮回境二重天救出他们,想来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夜兄,你这托着的花苞里装着什么?好浓郁的浩然正气。”
“道宗的断水流。”夜天行淡淡道。
当断水流三个字脱口的瞬间,全场所有人再次震惊。
“这里面,是断水流?”
“正是。”
“嘶~他竟然也没能脱困,不过,为什么不放他出来?”
“不是我不愿意放他出来,而是这花苞外围的血色封禁太强,我无法解开,”他轻轻摇头,继续道,“回头只能请二位前辈想想办法。”
“待我二人实力恢复,倒是可以一试。”
一众人以夜天行为首,穿梭在黑暗之中,所有人按照夜天行的要求屏蔽了气息,午夜的摩诃冷寂得有些可怕,
地穴内,章天秀四人默不作声,各自坐一方,四人看似镇定,却各自紧张,
黎明眼看就要到来,而夜天行却迟迟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