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傻子,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秦艳不禁冷斥,亦倍感无语,偌大南荒,威名盛极一时的翰林轩荒体夜天行,就活生生站在他们眼前,竟然无一人认得。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夜天行威名虽在外,但很少被普通人所看见,除却各大宗派的圣子以及高层能够认得出他以外,绝大部分人都只听说过这个人名,并未见过其真容。
“小爷管他是谁,别想唬我,当我等是吓大的么,看在翰林轩的份上,小爷我饶你们不死,乖乖的把身上的财务法宝全部交出来!”
“嘿嘿,要是秦夫人实在拿不出钱财,在这大好山水面前,陪小爷们快活快活,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放过你们。”青年舔 舐 着嘴唇,笑容逐渐猥琐。
“你!”秦艳不禁攥起了拳头,气上心头。
夜天行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平静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们跟我回翰林轩,至少在翰林轩,没有任何人敢对你们不尽。”
说话间,他缓慢地走向方才出言不逊的猥琐青年,“今日喜逢翰林盛事,我虽然不会开杀戒,但不代表我不会废了你们。”
平静的声音响起的瞬间,缓慢走着的夜天行,身形忽然只剩下一道残影,拉出长长涟漪,陡然间出现在了猥琐青年的身侧。
他抬起手掌,轻轻一挥,在极度的力量把控下,青年的脸瞬间扭曲变形,一边脸凹了进去,一边脸凸了出来,而后整个人栽进了秦艳身前不足五米的地面,嵌在其中,动弹不得。
“嘶~!”以吴逸为首的剩下十一人无不色变,凉气直冲天灵盖。
其中两名青年心头一横,暴起发难,手中法器猛刺向男子,被他们视为利器的宝器,刺在男子身上时,却连一层皮都未曾刮掉,反而被男子反手两连拍,再度拍进地里,抠都抠不出来。
到了这一刻,吴逸怎能不知晓,踢到铁板了。
“年轻人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拽一点,冲动一点,我都能理解,但是这嘴管控不牢,很容易丢了性命。”夜天行平静地望着剩下一众青年,古井无波的眼眸在此刻却传递出一种可怕的讯息,以至于轮回境高手的发自灵魂地颤栗。
“阁下究竟是何人,来我东牧堂有何目的?”吴逸瞬间处于备战状态,全身寒毛都竖立了起来,他身后的这数名青年实力皆是不弱,都踏入了轮回的层次,然而这种级别的实力,却连眼前男子一巴掌都抵挡不住。
“目的?”
“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夜天行玩味地走向吴逸,而后淡淡地说了一声,“跪下!”
下一刻间,吴逸只感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一般,砰然跪了下去。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吴逸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还望前辈恕罪!”到了这一刻,吴逸如何看不出他们与眼前男子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鸿沟根本不是他们所能应付的对手,对方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让在场众人身死道消。
“逃,去请堂主出山!”剩下几名青年趁机逃走,刚一转身却碰到了坚硬的壁垒,“怎么回事?!”
几人彻底慌了。
夜天手指微微勾勒,几人的身躯便不听使唤,朝着李光培与秦艳身前飞了去,而后双膝重重跪在了地上。
“要么磕头认错,要么成为残废,自己考虑。”夜天行淡淡道。
几人一听,吓得脸一通煞白,“秦夫人对不起,方才多有冒犯,是我嘴
贱,我该死!”一名青年连磕三个响头,而后又连抽了自己数个嘴巴子,脸近乎都抽变了形,夜天行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识趣的。
“我不会杀他们,但他们的命,掌握在你手中,你可以随意处决。”夜天行将几人的生杀大权交到了秦艳手里,她的眼睛里有火,可见平日里这些家伙没少出言不逊。
“啪,啪,啪……!”她走上前,在一众青年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酥胸起伏呼出一口浊气,而后平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嘴贱了点,但毕竟是东牧堂的人,堂主对我们不错,便饶他们一命吧。”秦艳也算解了气。
“师叔,您觉得呢?”夜天行又看向一旁的李光培。
“可以了,天行,就像艳儿说得那样,看在堂主的份上,便饶他们一命吧,这些家伙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平日也没做过什么恶事。”
“对对对,长者说得对,我们只是嘴贱,但平日里可绝没有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
“多谢夫人,多谢长者 ,我们知道错了!”一众人又连忙磕了几个响头。
秦艳和李光培都这般说了,夜天行也自然不再为难他们,一念之间,束缚众人的神秘力量转瞬消散,“夜某爱憎分明,东牧堂既然有恩于我的家人,往后南荒境内,有东牧堂一席之地。”
话音落下,夜天行袖袍一挥,一条黑龙凝现,驼起四人破空而去。
此情此景,劫后余生,吴逸的神经却怎么也无法松懈下来,全身僵滞,头皮发麻,他没见过传说中的荒体夜天行的真容,自然也认不得他,可放眼整个南荒,似乎还没有听过其他夜姓的修者。
“没想到,翰林轩随随便便一个小卒,实力竟然都强横到了这种地步。”一名轮回天骄抹了一把虚汗,裤裆里已然湿透,方才的一切彷如做梦一般,唯独这全身的剧痛,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在他面前,我们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此人最不济也是一名化虚高手吧,不知道他和我们堂主对上,胜负几几开。”一名青年瘫坐在地上,惨白的脸终是恢复了一丝血色。
“化虚?”
“此人的实力,别说是我们堂主,就算是十个百个堂主联合起来,也绝非其对手!”吴逸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刮了众人一眼,“臭小子,你今天差点给老子惹出大祸来,不就是一块极品灵石吗?那秦艳三人好歹是堂主关照的人,你怎么敢硬抢?”
“师傅,我也很无辜啊,那老东西都已经把灵石给我了,我是跑到半路上突然被人一巴掌抽了回来,嘴都抽歪了,要是知道这老家伙还有这么个亲戚,你是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去抢啊。”青年两手一摊,委屈巴巴地躺在地上。
“不过师傅,那小子究竟是谁啊?这么嚣张,还大言不惭地说,往后南荒有东牧堂的一席之地,搞得好像南荒是他家后院一样,拽什么拽啊。”
“嘭!”吴逸在青年脑门上猛敲了一记,“人家有拽的资本,从今往后,但凡听到夜姓都绕道走,不要去招惹就对了。”
“哦。”扭了扭歪斜的嘴,“不过师傅,我方才听那老东西叫他天行,翰林轩里面姓夜的,又名天行的,有几个啊?”
话音落下,一众人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了青年的身上。
“你说什么?”
“我说,那老东西叫他天行。”青年看到众人皆是瞄着他,有点紧张有点懵,“你们这么盯着我干嘛。”
“完犊子,完犊子了!”吴逸感觉整个人变得无比的压抑,压抑得要窒息了,他变得无比的狂躁,放眼整个南荒,甚至整个天河星域,叫做夜天行的,除了那一位,还能找出第二位来么。
“苍天呐,我怎么就这么点背啊,你要是想让我死就痛快点,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种事情?!”他很凹糟,很烦躁,从未真正见过的天河传奇,就在刚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们却还不知死活的出言挑衅,“疯子,真都是疯子。”吴逸骂骂咧咧地朝东牧堂掠去。
“我怎么感觉,我们刚刚在鬼门关来来回回走了数十堂呢?”一名青年惊魂不定道。
“荒体夜天行啊,他是我的信仰啊,可是我却没认出来,还不自量力地出言挑衅,以他的实力,只需一个念头,就足够让我们死千百次了吧。”
“唉……”
“唉……”
一声声叹息,叹出了沧海桑田、世事多变,叹出了众人心惊,有恐惧到惊悚,再又惊悚到麻木的过程。
……
黑龙翱翔天际,眨眼便追赶上了前行的婚队,近距离俯瞰这气派婚礼,秦艳的眼界又了质的提升,小男孩趴在龙首上,眼睛都未曾眨动一下。
“你呢,怎么还不准备结婚吗?”秦艳试图找个话题,打破多年未见的陌生感。
“感情这种事,急不来,缘分若是到了,再结婚也不迟。”秦艳抿了抿嘴,轻轻点头,心情多少还是有些复杂,尽管这么多年来,二人的内心早已对当年之事释怀,可这种释怀又不代表能够彻底遗忘……
“晚辈宦海青,拜见夜前辈!”一名身着蟒袍的青年忽踏空而来,隔着虚空冲夜天行行躬身礼。
夜天行微微点头,示意其起身。
婚队一路前行,直至南荒边境,接着沿着南荒边沿朝半月弯行进,婚队所往,各方势力皆行礼,南荒各路天骄、高手,从小辈至长者,不论化虚还是临仙修者,见到夜天行也得低眉躬身行礼。
就连经过兽林时,林中猛兽也匍匐在地,发出低吟以示敬意。
一幕幕,皆是秦艳与李光培平生不敢想象的场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仙者,此时面对着如同蝼蚁般的他们,也会拱手微笑示意,那目光中没有怜悯与歧视,更不敢有半分的藐视和不屑,
只有羡慕和尊敬,
而这一切的来源,只是因为他们站在了一个男人的身旁,便再无人敢忽视他们的存在。
这种感觉,如梦似幻,也是秦艳平生,第一次经历。
……
红妆裹银,细雪翩飞,沿途所见一切,美不胜收,夜天行早已差人提前布置好了一切,所谓十里红妆,在此情此景面前,又算得了什么?遍布整个南荒的嫣红色,让这本白雪纷飞的凛冬,充满了无限生机。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怎抵得上仙人的精心刻画。
“好美!”一众女子不由惊叹,艳羡不已,下方一片盎然生机,哪有丁点的凛冬之相。
“恭贺仙子大婚!”
整齐的声音,在下方响彻,婚队所过,无数修者皆落地行走,以示敬意。
人间凡人皆叩首,
南荒以内、南荒以外,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修者赶来,见证了这场婚礼。
当靠近半月弯十里处时,举目四望,人海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