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策的武艺倒是不错。"太子举杯,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不过我更好奇圣女的身手如何?毕竟,圣女这么多年不在南诏吾等甚是好奇。"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言语中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
宁凤端坐不动,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在这时,小翠突然站了出来,清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想见识圣女的武艺?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她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在场诸位,谁敢出战?"
"大胆!"太子身边的侍卫怒喝,"一个小丫鬟,也敢如此狂妄!"
赵无极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小翠,忽然哈哈大笑:"有趣,当真有趣。一个小丫头,倒是好大的胆子!"
"将军,"一旁的于战低声道,"要不要让末将..."
"不用。"赵无极抬手制止,转头吩咐道,"李震,你去会会这位姑娘。看来圣女身边,果然个个都是能人啊。"
最后一句话明显意有所指。宁凤微微眯起眼睛,看来这位镇南将军,对她的底细早有怀疑。
李震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声。他身材魁梧,手中铁棍纹丝不动,显然内力深厚。
"姑娘,"李震冷冷道,"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小翠却笑了:"怜香惜玉?你还不配。"
"狂妄!"李震大怒,铁棍横扫。
棍影未到,风声已至。眼看铁棍就要打到小翠身上,她却轻盈一转,整个人如同一片柳絮,飘然避开。
"这..."赵无极眼中精光一闪,"好诡异的身法。"
"将军好眼力。"宁凤轻抿一口茶,语气平淡。
场中战斗愈发激烈。李震连续进攻,棍影重重叠叠,却总是差那么一线碰不到小翠。反观小翠,举手投足间满是优雅,恍如翩翩起舞。
"这丫头,"太子咬牙,"分明是在戏耍李震!"
"殿下何必动怒?"宁凤淡然一笑,"不过是比试助兴罢了。"
李震也意识到自己被戏弄,怒吼一声,铁棍带着开山之势当头砸下。这一棍用上了他全身力气,就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然而小翠依旧不慌不忙,右手轻挥,一道白影闪过。李震只觉手腕一麻,铁棍竟然脱手飞出。
紧接着,小翠身形一闪,已经欺身而上。她的招式诡异多变,时而如流水般柔和,时而如闪电般迅疾。李震仓促应对,只觉对手无处不在,却又似乎处处都不在。
"砰!"
李震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剧痛。他瞪大眼睛看着小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宴席上鸦雀无声。就连太子也怔住了,脸色铁青。他原本是想羞辱宁凤,没想到反倒给了她显威风的机会。
"好!"赵无极突然大笑,"太初的'幻影手'!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将军过奖了。"宁凤起身举杯,"我这丫头在太初学艺时日尚短,不过是学了个皮毛。今日献丑,还请将军见谅。"
赵无极与宁凤目光相对,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意。这一场比试,早已超出了单纯的武艺较量。
"圣女说笑了。"赵无极意味深长地说,"光是这身法,就已经是一等一的功夫。难怪圣女能在太初立足多年而不败露。"
太子握紧酒杯,指节发白。这一局,他输得彻底。
"诸位,"宁凤举杯环视四周,目光在太子脸上轻轻扫过,"今日是将军寿辰,我们还是喝酒要紧。"
觥筹交错间,宾客们看向宁凤的眼神已经变了。这位来历神秘的圣女,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今日一见,圣女果然不同寻常。"送客时,赵无极故意落在最后,低声道,"不知圣女可愿单独叙话?"
宁凤微微一笑:"将军请。"
两人来到后院的凉亭中。夜色已深,远处隐约传来蛙鸣。
"圣女在太初多年,想必深谙权术。"赵无极直入主题,"不知今日回朝,有何打算?"
"将军这是在试探本圣女?"宁凤轻笑。
赵无极沉吟片刻:"老夫也不绕弯子了。太子已经派人来见过我,希望我能..."
"站在他那边?"宁凤接过话头,"所以将军今日设下这场比试,就是想看看本圣女的分量够不够重?"
"圣女果然聪慧。"赵无极正色道,"只是有一点,老夫必须说明。皇位之事,圣女还是莫要想了。"
"将军多虑了。"宁凤摆摆手,"本圣女此番回朝,不过是想尽一尽圣女的本分罢了。"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听闻将军爱剑,这把'寒霜',还请将军笑纳。"
赵无极打开锦盒,只见一柄长剑静静躺在其中,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他轻轻拔出一截,剑锋锐利,寒气逼人。
"此剑..."
"此剑是太初三大神兵之一。"宁凤意味深长地说,"不过比起这把剑,本圣女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与将军分享。"
"哦?"赵无极挑眉。
"南诏现任皇上..."宁凤压低声音,"将军不觉得他最近有些...昏聩了吗?"
赵无极神色一凛。这句话的分量极重。
"圣女的意思是..."
"本圣女自有计较。"宁凤起身,"将军只需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圣女好气魄!"赵无极大笑,"老夫记下了。"
月色下,宁凤的车驾缓缓驶出将军府。赵无极立于门前,目送她远去。
"将军,"于战低声问道,"圣女此人..."
"深不可测啊。"赵无极摩挲着锦盒,"只怕是南诏要变天了。"
马车内,小翠忍不住问道:"圣女,赵无极当真会信服我们吗?"
"信不信服不要紧,"宁凤望着窗外的月色,"重要的是让他忌惮。今日这一战,想必他已经意识到,本圣女并非他能轻易对付的。"
"那太子那边..."
"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宁凤冷笑,"真正的对手,还在暗处。"
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将军府的灯火也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