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走后,纪夫人才得以与纪侯爷说会儿枕边话。“你一早就得知那个人就是我是与不是?”
纪侯爷自是知晓纪夫人指的是什么?看她的目光满是柔情:“是。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我也知道有的东西弥补不了,但这样做,我的心里总归要好过一些。”
“对不起,夫人,是为夫的错。”
纪夫人曾经恨过纪侯爷的,恨他将大半时光浪费在一个女人身上。但现在得知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她突然好想哭。
原来,这些年她都是在与自己生闷气。若没有婳儿的心声,他与她怕是到死也不会知晓吧?
因为纪侯爷的精神状态不佳,纪夫人也没有纠缠他太久。只说了两句就睡下了。
二日一早,纪家便将纪侯爷中毒晕迷不醒的消息散布出去。立时引起了盛京城的动荡。
与此同时,沐家也放出沐成中毒身亡的消息。
有人说是纪沐两家功高盖主,有人说纪沐两家站错队。不然,旁人不中毒,偏偏这两家中毒。要知道沐成可是侯夫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不让纪家翻身,故而连沐家也不放过。
消息已经被证实,昨日下午有不少过路的百姓听到纪家传来哭声。快天黑之际,纪家又有多人赶往沐家。想来是得知了沐成也中毒身亡的消息。
当此消息传进禹帝和皇后耳中时,二人满目都是惊骇之色。
纪萧山被称为盛禹不败战神,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很高,一旦传出此类消息,对皇家乃至整个盛禹都极为不利。
因为功高盖主的言论,禹帝气得火冒三丈。但心知此时不能发火,不然就坐实了传言。非但不能发火,还得派御医前往纪家替纪侯爷诊治。
“岂有此理,到底是何人传的谣言。朕何时说过他纪萧山功高盖主了?他既然主动交了兵权,朕还有何道理不信他。给朕查,不管是何人,格杀勿论。”禹帝气怒之下,摔坏了手边的奏折。
此人的用意很明确,就是想让他君臣离心。
御书房内,太子和陆丞相跪在地上承受着禹帝的怒火,旁边的德公公大气不敢出。
此消息一经传出,太子便猜测此事有可能与三皇子有关。他就是想让纪家怀疑此事是皇后所为,从而怀疑到东宫头上。至于功高盖主,乃是老三故意混淆视听罢了。
不管此事成败与否,禹帝都会对纪家产生看法。
不得不说,三皇子这招计策用得实在是高明。
太子沉声禀道:“父皇,唯今之计是派御医前往问诊。若是纪侯爷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是您,就连母后也脱不了干系。纪侯爷可是参加完宫宴才中毒的。”
禹帝冷冷一哼:“侯夫人不是有着神医之称吗?会救不活一个纪萧山。”
听罢,太子暗道一声糟,父皇这是牵怒纪家了。
从整件事来看,纪家才是最冤的那一个。
若是老三心狠,纪萧山恐难活命。就看老三是真想要纪萧山的命还是只是想制造舆论。
这方,陆丞相开口道:“皇上,太子说得在理,眼下先将纪侯爷救醒,以安民心才是首要。”
最终禹帝点头,为表达诚意,让太子亲自带着御医前往纪家。
至于谣言一事,禹帝让亲信德公公亲自去查。查的第一人便是北国使臣顾凡慕。
当太子带着御医来到纪家时,整个纪家笼罩在一片悲戚之下。纪夫人抱着纪婳领着两位公子守在床前。个个哭红了眼。
太子示意御医上前检查,得到的结果是毒已攻心,恐难再醒来。
纪婳已经从纪夫人口中得知了纪家这次想将计就计的计划。正努力憋着笑呢。
【嘻嘻,瞧瞧,连太子都被娘亲和哥哥们的演技给吓到了。太子大概能猜到是三皇子在背后搞鬼,禹帝就不一定了,他能猜到的人怕是北国二皇子顾凡慕。不过也好,那家伙本生就不是个好人。若能查出点别的来。岂不是歪打正着。】
不得不说,纪婳真相了。
德公公没有查到顾凡慕毒害纪萧山的证据,但他查到了顾凡慕身边准备对纪家动手的五名死士。
禹帝大怒之下,将顾凡慕扣押在冷宫,放回了其他使臣。从此,顾凡慕便成了盛禹有始以来的第一个他国质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太子带着御医回去复命,禹帝得知后,脸上的悲痛是真的。
从御书房出来的太子转身去了凤仪宫。
当着皇后的面打开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是方才在离开纪家时,纪玉树偷偷塞给他的。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小心三皇子。”
看罢,太子和皇后的神情瞬息万变。他们猜对了,此事果真与三皇子有关。
皇后直呼:“默儿,此不失为一个好机会。我们一定要让你父皇对老三产生怀疑。”皇后心下激动莫名。
三皇子想借此事让纪家怀疑是他们所为,或者说已经有了所谓的证据。奈何纪家早已得知三皇子的阴谋,故而没有相信。
这个纪家当真是可以托付之人。
皇后更是大胆的猜测,纪家手里一定有三皇子谋反的证据,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时机不够。
如是想着,皇后面上露出难得的喜色来。
太子很快想到一个妙招:“母后,儿臣已经有办法了。这就下去办,你只管等儿臣的好消息吧。”老三不是想祸水东引吗?他便将祸水再引回去。
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次,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若不是纪家故意让他听到那些话,他打死也不会想到一个病秧子也想坐那个位置。
得到纪萧山和沐成死的消息的北恒渊此时正在护国寺一间禅房内与秦婉下棋。
虽说谣言不是他放出去的,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啊,他怎会不开心呢?
他根本不会去在乎一个沐成的死。
“母亲这次应该放心了,没有了纪家的支持,太子蹦跶不了多久。”北恒渊眸眼带笑的落下一子。
沉浸在愉悦中的北恒渊没有瞧见秦婉欲言又止的神情。
良久,才见她鼓起勇气道:“渊儿,你可知道你舅母她们已死的消息?”
“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秦家的仇他很快就会报了。
秦婉有些紧张地看着北恒渊,几番欲言又止。北恒渊看出她的心思,将手上的黑子放回棋盒内。
轻言开口:“母亲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秦婉揪着衣角,思量良久才准备开口,却不料,有暗卫匆匆推门而入。“不好了主子,盛京出事了。”
听罢,秦婉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北恒渊更是急急的站了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