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龙定睛一看,居然是莫辟疆打来的电话!
“老黄,你该歇歇了。”
黄家与莫家都是实力相当的超级家族。
黄金龙与莫辟疆从小就是死对头,明争暗斗了一辈子,互有胜负,彼此都想把对方干掉,但至今都没能如愿。
他当然知道,此刻莫辟疆这句话,绝不是见他太过劳累,真心劝他退居幕后,不过是想警告他必须跟秦家保持距离。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黄金龙呵呵一笑,不动声色的应道,“可惜我天生就是劳碌命,一闲下来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反倒是你,年事已高,身患各种疾病,还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我真担心你的身体撑不住啊,听我一句劝,你赶紧歇歇吧,这个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你就别跟年轻人争名夺利了……”
他这番话还没说完,莫辟疆就直接挂断电话。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既如此,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不讲武德了。”
正在抄写佛经的莫辟疆,放下手中的毛笔,眼中闪烁着怨毒凶狠的寒光,当即吩咐垂首肃立在一旁的心腹,“老夫想见见黄家老四,你亲自去请。”
心腹应声称是,躬身退出禅房。
……
秦战越级斩杀宋腾霄时耗损的功力,全在这一刻,在白云裳身上得到补充,随着白云裳的一声娇呼,秦战身形轻颤如触电,猛然听到咔嚓一声轻响从丹田内传出,下一秒,他的修为直接迈入凡人五境的初凡境。
而身上香汗淋漓的白云裳已然虚脱得昏睡过去。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又岂能让你白忙活?”
秦战将白云裳摆弄成平躺在床上的姿势,然后一指轻轻戳在白云裳胸膛的正中心,缕缕清凉温润的真气,从他指尖渗入白云裳胸膛。
白云裳打了三年的仗,负伤无数,虽然并没要了她的命,但她身上新伤摞旧伤,疤痕累累,触目惊心。
此刻,随着时间的推移,白云裳身上的疤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皮肤逐渐变得光滑平整,细腻如脂,有如出生的婴儿般,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白云裳醒来时,顿时被身上脱胎换骨的变化,惊得瞠目结舌,她强忍着头晕目眩的疲倦感,想找秦战问个清楚,然而找遍秦战住处的每一个角落,都没发现秦战的身影,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秦战已以王龙的身份来到王家,一开口就直接表明了他的身份,瞬间取得王莽的信任。
“原来你就是前两天帮了我大哥的那位大侠啊!!!”
王莽一把握着秦战的手,久久不肯撒开,“听说你以一人之力,大败宋家的众多高手,甚至打死了祁真君那魔头,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如今终于见到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秦战故作深沉,并没跟王莽客套,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是来帮你的。”
王莽眼前一亮,激动得像个孩子般,险些跳了起来,紧紧握住秦战的双手,大声欢呼,“太好了,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我想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跟谁结过仇?”
闻言,王莽挠了挠头,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面露沉吟,半晌后才如实应道:“我至少已有半年没出过门,在这半年期间,除了爷爷外,我没跟任何人有过接触,自然也就不可能与人结仇。”
“硬要说与人结仇的话,昨天晚上在由钱家举办的晚宴大厅门口,为了替我大哥解围,我挺身而出,打了钱家的保镖,令得钱家人颜面无存,可是钱家满门都已经覆灭了,钱家又怎么可能派人来偷走我爷爷的尸体,报复我?”
秦战双眼放光,昨晚在宴会厅外,与钱国富发生冲突的事,再度浮现在他脑海中,当时的他,正受到钱国富的羞辱,是王莽突然现身,暴打钱家保镖,才是迫使钱国富妥协,允许他进入大厅,参加晚宴。
昨夜,他潜入钱家,大开杀戒时,并没见到钱国富,钱国富俨然就是一条漏网之鱼。
如今的自己,由黄金龙撑腰,藏身在暗处的钱国富自然不敢针对自己,也不敢硬杠一言不合就出手的王莽,于是就打起了王天来的主意,偷走王天来的尸体,以此来报复王莽。
“马上派人搜索钱国富。”
秦战的声音,凝成一线,直接送入黄金龙耳中,“此人有重大嫌疑。”
黄金龙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便悄然而退,来到王家大院的门外,拨通了心腹的电话,发布命令。
“除此之外,你再想想,还有没有跟其他人结过仇?”
秦战担心王莽冲动行事,会打草惊蛇,因此他并没把偷走王天来尸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钱国富的推论,告诉王莽,而是继续不厌其烦的询问着。
王莽挠着头发,陷入沉思,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几分钟后,才一脸肯定的摇了摇头,“我非常肯定,近半年时间以来,我除了昨夜在宴会厅外跟钱家有过冲突外,并未跟任何人有过接触。”
话音刚落,黄金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钱……钱国富来了……”
秦战心里咯噔一跳,难道自己的推论有误,偷走王天来尸体的人并不是钱国富,如果不是钱国富,哪有会是谁呢?
以常理推测,如果是钱国富,钱国富又何必不打自招,主动露面?
这一刻,秦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偷走我爷爷尸体的人就是这老家伙?”
王莽福至心灵般瞬间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冷哼道:“是了,我昨夜在宴会厅入口,打了他的脸,他对我怀恨在心,却又不敢针对我,于是偷走我爷爷的尸体,以此来报复我……”
话未说完,钱国富就已走了进来,王莽一声爆吼,“我他妈打死你!”抡起双拳就往钱国富脑迪砸去。
秦战身形爆闪,果断出手,截住王莽的双拳,救下钱国富,劝道:“你别冲动,先听听他怎么说。”
钱国富脸色煞白,先向秦战投来感激的眼神,然后才惶恐不安的望着王莽,弱弱的小声道:“王少,您误会我了,昨夜在宴会厅外咱俩虽然起过冲突,但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并不是出自我本人的意愿,更何况如今钱家已经覆灭,我又何必再为了给钱家的亡灵出口恶气,而得罪您?这划不来啊。”
“我担心您怀疑我偷走了您爷爷的尸体,所以特意登门解释,消除误会,您爷爷的尸体被人偷走一事,与我无关。”
“死者为大,在找回您爷爷尸体这件事上,我愿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只希望您爷爷能尽快入土为安。”
钱国富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诚恳真挚,别说王莽,即便是黄金龙、秦战俩人,也没听出半分破绽。
难道,偷走王天来尸体的人真不是钱国富?!
“我爷爷的尸体真不是你偷走的?”
王莽咬牙切齿的怒瞪着钱国富。
“不是!!!”
钱国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拍着胸膛,掷地有声的应道,“我钱某人对天发誓,我要是偷了你爷爷的尸体,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全家灭绝!!”
钱国富以家人的性命起誓,令得秦战等人不得不相信他是清白的。
“既然你是清白的,那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莽冲着钱国富挥了下手,虽然他对钱国富没什么好感,但他实在不想把钱国富牵扯进来。
钱国富一走,秦战的眉峰再度紧锁,沉吟不语。
“要是我大哥脑子正常就好了,以他的智商,肯定能帮我找回爷爷的尸体,唉……”
王莽哭丧着脸,一阵长吁短叹,令得秦战满脸黑线,很是无语。
黄金龙则压低声音,将他之前接到莫辟疆威胁电话的事,告诉了秦战,“我怀疑,偷走尸体的幕后主谋很有可能与此人有关。”
秦战眼前一亮,莫辟疆的其人其事其手段,他早就听说过,但他却从未见过这个人,更没跟这个人打过交道,“他那番话,意在警告你与我划清界限。”
“不论他怎么威胁我,哪怕刀斧加身,我也绝不可能与你划清界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条命是你的,随时可以为你而死。”
黄金龙再度向秦战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战有些感动,当即吩咐黄金龙,联系莫辟疆,就说,想跟莫辟疆见面聊聊。
黄金龙不明白秦战究竟想干嘛,但还是果断拨通了莫辟疆的电话,表明意愿,没想到莫辟疆竟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他的提议,同意两个小时后在清华阁天字号包间会面。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助理了。”
秦战决定以黄金龙助理的身份,前往清华阁。
黄金龙一愣,旋即回过神来,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受宠若惊的表情,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秦……呃……王老弟……委……委屈你了……”
他心中神一样的少年甘愿做他的助理,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无妨,无妨。”
秦战脸上浮现出憨厚淳朴的笑容。
……
万佛寺,禅房。
心腹小心翼翼的询问莫辟疆的意愿,要不要提前在清华阁设下埋伏,趁此机会,干掉黄金龙,一劳永逸?
“糊涂!”
莫辟疆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心腹,“他主动约老夫会面,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你能想到的暗杀计划,他会想不到?”
“他要是死在清华阁,世人都会认定杀他的人就是老夫!”
“此次会面,我们非但不能杀他,反而还得保他全身而退,这让我们非常被动,所以老夫才反将他一军,选址在清华阁会面。”
心腹连连点头,半句怨言都不敢有,躬身而退。
莫辟疆瞟了一眼身旁的徐有容,冷声道:“待会儿,你同我随行。”
“真……真的吗?”
早就在等莫辟疆这话徐有容,激动得双眼放光,难以置信的追问道。
莫辟疆嗯了一声。
“主人,小奴真是爱死你了~”
徐有容一声欢呼,柔弱无骨的纤长手臂,大大张开,一把抱住莫辟疆,娇润柔软的樱唇,热情如火的主动吻上了莫辟疆的嘴,媚眼如丝,扭动的雪白身躯,分外妖娆动人,不大工夫,就把莫辟疆点燃。
“女人,你成功的点燃了我,准备灭火吧。”
莫辟疆一声爆吼,扑倒徐有容,压了上去,清冷寂寥的禅房内,顿时春意盎然,花团锦簇……
……
王莽本想陪秦战、黄金龙俩人一同前往清华阁,但又担心爷爷的脑袋再次被人偷走,于是只能留守在家。
秦战没再做任何的伪装,而是直截了当的以王龙的形象出现在黄金龙身边,直奔清华阁而来。
与此同时,莫辟疆也带着徐有容离开了万佛寺。
两拨人的出发地虽然都不一样,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抵达清华阁。
看到小鸟依人般依偎在莫辟疆身边的徐有容时,秦战的心里顿时掀起滔天巨浪,几个小时前,徐有容还主动登门,向他赔礼道歉,试图重新回到他身边,这才几个小时不见,徐有容就投入了莫辟疆的环抱,始乱终弃,朝秦暮楚,令得秦战忍不住想把徐有容一掌打死。
秦战静静的站在黄金龙身后,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凝神细听莫辟疆与黄金龙之间的对话。
双方落座之后,莫辟疆率先开口,“老黄啊,你约我见面,不知有何要事?”
“秦国栋老爷子生前有一名副将名叫王天来,几个小时前,被人残忍杀害,身首异处,如今虽然找回了脑袋,可是身子却不见了,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王天来的尸体?”
黄金龙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友善笑容,但说出的话题却极为尖锐,令得原本还算祥和的气氛,顿时洋溢起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意。
莫辟疆先是一愣,而后笑容可掬的应道:“老黄,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是生意人,是一家之主,是日行一善的大善人,怎么可能干起杀手这种下三滥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