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云良的话,江楚没有说什么,而是饶有兴致地坐在了石桌前。
费云良淡淡地笑了笑,走上前坐在了他的对面。
“杀夏王,灭安定侯,从漠北一路杀到了齐都,你不就是为了我吗?”
说着,费云良不紧不慢地摆弄着石桌上的茶道,动作娴熟,尽显清雅。
“那你还不跑?”
江楚微微挑了挑眉。
费云良微笑着将一杯茶推到江楚面前:“跑去哪?如果不是有人警告我,我甚至会主动去找你。”
“警告?”
江楚的第一反应便是龚灵雪或者祝清寒。
先前她们费尽心思把自己带到别墅,又拼命灌酒,不就是为了阻止自己找费家吗?
当然,其中缘由,江楚并没有问。
“是林沐歌!”
费云良依旧脸色淡然,端起茶杯惬意地喝了一口。
江楚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竟然是她?
林沐歌,求亲七门之一,也是自己的老婆。
回想刚刚,祝清寒接了个电话之后便说不舒服……
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林沐歌打来的。
不过江楚也不打算去问她们,想必费云良,会给自己答案。
嗖!
就在这时,一道疾风袭来。
江楚目光一凛,扬手间便抓住了一柄黑色弩箭!
箭头上带着些许绿色液体,显然是淬过毒的。
嗖!
嗖!
嗖!
“趴下!”
江楚不由分说,像拎小鸡一样将费云良直接按在了桌子底下。
旋即他一个纵身,踏水而行,猛地甩出手中的弩箭!
“啊!”
黑暗中,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跌落在地,脸色惨白,口吐白沫……
“操,这特么是人吗?”
另一边的两个黑衣人,手持钢弩,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见到江楚竟然一箭杀死了同伴,还踏水前行,连忙扔下钢弩便要逃。
只可惜,为时已晚!
呼……
一道猛烈的罡风袭来。
啪!
一人的脑袋被直接抽飞。
剩下的一人,血压差点从天灵盖喷涌出来,他来不及多想,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
“你跑得掉?”
江楚一个闪身,如雄鹰般俯冲了下去。
此时,费家门前的小路上。
一道倩影来回走动,她双手缠捏着,脸上些许紧张。
正是陈娇。
自从离开雁归楼之后,她便坐立不安,想立刻见到江楚。
“他说过要找费云良,应该会来费家的吧?可万一他没有来……”
“但如果他出现了,我该说什么?”
陈娇纠结忐忑,再加上心里的期待和少女的羞涩,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此时已是深夜,她一个少女跑出来,只为找一个男人?
“陈娇,你这是在做什么嘛……”
说着,她嘟起小嘴,脸上却浮上了一抹红霞。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不等陈娇反应过来,前方出现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速度如风。
呼……
一个黑衣人就在擦身而过一瞬,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
“妈的,再追我弄死她!”
黑衣人一边束缚陈娇,一边俯身喘着大气。
正常人全速奔跑的极限就是十几秒,而他已经坚持了快一分钟,马上就要吐了。
“你怎么在这?”
月光下,看到陈娇那张玉颜,江楚有些意外。
“操!还尼玛认识?那更好了,你再过来,我立马掐死她!”
黑衣人咧开嘴,露出丧心病狂的笑容。
现在手里有人质,江楚就算再妖孽,又能怎么样?
“江、江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娇一下子哭了出来,先前在雁归楼她就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江楚,没想到现在又是……
“呜呜……我只是想见你一面,说一声抱歉,没想到会闹成这样,都怪我!”
“江楚你别管我,快走!”
说着,陈娇拼命抓住黑衣人,希望能拖住他让江楚逃走。
只不过她却不知,江楚才是那个追的人……
黑衣人扬起嘴角:“听到没?这个小美人也让你快走,还不滚?你想让她死吗?”
说着,他用力掐住陈娇的玉颈。
陈娇只觉喘不上气,白嫩的脸庞瞬间憋得有些发青。
饶是疼痛到窒息,她也是咬紧牙,愣没有发出一声哭喊。
“还不滚?我真会杀了她!”
黑衣人愤怒无比,他知道如果江楚不走,今天就死定了。
江楚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陈娇,目光柔和了几分:“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陈娇睁大水眸,用尽力气点了点头。
对江楚,她深信不疑!
“妈的,不会有事?我只要动动手,你就……”
话没说完,黑衣人都惊了。
只见江楚轻轻耸肩,身后重剑便冲向夜空。
一记重斩,剑气如虹!
下一刻,江楚整个身体爆射而出,速度快得如同在和剑气赛跑……
轰!
剑气怒斩地面,黑衣人当即被劈砍成了两半,而就在那一瞬,江楚一把搂过陈娇纤细的腰肢,冲到了数米之外!
陈娇整个人吓得瘫软无比,倒在江楚的怀里,像一只乖巧的兔子。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张英俊如刀刻的脸庞。
急喘不停,胸口随之起伏。
“你没事吧?”
江楚看着陈娇脖子上的勒痕,问道。
陈娇使劲摇头,满面娇羞道:“没、没事”
“他果然对我动手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江楚转过头,只见费云良走了出来:“你知道是谁派的人?”
费云良点点头:“这三人使用钢弩,是齐南三鬼,善于暗杀,是梁爵的人。”
“梁爵……”江楚喃喃一句。
“就是我费家的管家,也是……”
说到一半,费云良摇头苦笑:“也是费家真正的当家人。”
“什么?”
江楚不禁面露惊愕。
堂堂齐都第一家族的家主,却是一个傀儡吗?
说到这里,费云良脸上的笑容,显得几分落寞,几分悲凉。
“二十五年前,我视梁爵为兄弟,便让他来费家做管家,谁知……他却偷走了我的全部!”
“能想到吗?费一凡是他和我老婆生的孩子!”
费云良目光变得寒冷,双拳紧紧攥了起来。
这是男人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或许就算家族破产,都不足以让他如此悲愤。
“我因为宠爱一凡,把家主之位早早传给了他。”
“两年前,一凡决定和西南的武修家族合作,我就觉得不对劲。”
“想他西南古武,得武道和西南道法传承,和他们合作,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我当时极力反对,谁曾想梁爵直接打了我一巴掌,还借家主之位,完全架空了我所有权力。”
“也就是那时候,梁爵跟我摊牌,告诉我连费一凡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可我……却无能为力。”
费云良叹了一声,拿出一根烟点燃,仰望夜空。
西南武修……
江楚目光一寒,也就是说,如果梁爵是中间人,那么真正给夏南天下指令的……
就来自那个西南武修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