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宁伯齐家自从跟兴平王勾结的事情发生之后就败落了,爵位被收回去,连老太太身上的诰命都被收了回去,还跟兴平王妃也闹翻了。
当初做哥哥的把兴平王妃送给兴平王绵延后代,兴平王妃早已经跟齐家关系闹的很僵,自从出事之后,也甚少接济齐家的人。
为了这事儿,齐家还上门闹过许多次,齐正死了,他的妻子当机立断的依靠娘家跟汝宁伯府和离,把孩子们都带走了两三个,汝宁伯老太太为了这事儿恨死了自己女儿,天天都带着几个儿子儿媳和孙子们上兴平王府闹事。
兴平王妃倒不心软,她本来就已经对娘家人很失望厌倦了,可是再不心软,她作为王妃,也不可能真的对自己的母亲置之不顾。
因此陆陆续续的还是给过些银子。
汝宁伯老太太就是利用这一点,谎称自己身体不好,快要死了,趁着兴平王妃带着楚鸣去看她的时候,将楚鸣给拦在了家里,利用楚鸣来要挟朱元交出了账本。
可是光是这样还不够,齐忠紧紧咬着牙,拿手恨恨的掐住楚鸣的脖子,挑衅的望着一脸急切泪流满面的兴平王妃:“你没人性啊!娘辛辛苦苦把你养到那么大,把你嫁给兴平王,让你当了王妃,让你做了人上人,你呢?!我们家里出事,你就光站在岸上看着,根本不把我们当家人!”
这些时间,他算是尝尽了人情冷暖。
从前风光的时候,人人都敬他们是兴平王的小舅子,对他们全都毕恭毕敬,可一旦出了事,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跟他们划清界限。
连最亲的妹妹也翻脸不认人,只给钱打发娘,让他们一个个的过的这么凄惨。
齐忠恨兴平王妃,对着自己这个曾经金贵的外甥也没有半点心软-----反正都要死了,死之前还不如拉上这个身份贵重的外甥,也算是对这个狼心狗肺的妹妹的惩罚!
兴平王妃已经哭的口干舌燥了,伸着手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在发抖。
账本已经要回来了,但是齐忠就是不肯放了楚鸣,而且寸步不离的把楚鸣带在身边,她根本毫无办法。
她这一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一双儿女了,他们谁都不能出事的,经不得一点儿风险。
可是现在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哭着求他放手:“现在娘都死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你们是不是疯了?!”
齐正原本就是自己做错了事,他跟兴平王狼狈为奸,借着兴平王的势力在外面所做的那些事简直罄竹难书,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跟哥哥弟弟们却就是想不通,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别人害的,要不是朱元就不会出事。
兴平王妃疲倦至极,目光僵直的看着面前哭个不停的儿子,讷讷的道:“二哥,我告诉你,要是今天鸣儿有什么不测,我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让你死的!”
齐忠目眦欲裂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怕吗!?我啊!我从一个大少爷沦落到街边的乞丐,你知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再坏也不会比之前那个更坏了!你放心吧,等我办完这件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兴平王妃一筹莫展。
是她自己太过愚蠢,竟然还会对这些亲人抱有所谓的幻想,竟然让他们钻了空子,以至于现在让朱元受了这么大的冤屈。
丰乐楼是朱元的心血,要是丰乐楼出事,朱元也要受很大的影响。
她已经因为账本的事情连累了朱元,让朱元遭受了几次无妄之灾了,现在如果丰乐楼再出事,她真是再也没有脸去见朱元了。
她失魂落魄的出了门,没有再跟齐忠继续哭哭啼啼。
齐忠终于放开了手里的楚鸣,随意的将他扔给了自己的妻子。
齐二奶奶已经哭起来了,她手脚都在发颤,觉得自己丈夫已经是个疯子了,家里本来就已经出了事,风雨飘摇的,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可是丈夫跟婆婆竟然还异想天开的想要复仇。
也不知道他们是着了什么魔,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整治朱元,跟魔怔了似地。
尤其是婆婆,只要想到这些,齐二奶奶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太太简直是疯了,竟然宁愿自己服毒也要诬陷丰乐楼。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
齐二奶奶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跟着这样的丈夫和婆婆都没有想过要和离走人,可是丈夫不干人事啊!
她到底是都做的些什么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事儿不管成了还是没成,齐二奶奶都想不到自己究竟以后能过上什么不同的日子。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丈夫是疯子,跟他说话根本没有什么用,换来的或许只会是一顿毒打,因此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忍着愤怒什么也没说,回过头抱着楚鸣回后院了。
屋子里安静的很,齐忠靠在窗边坐着,面色狰狞的冷笑了一声。
不会的,现在天时地利,有徐家坐镇当靠山,母亲更是已经不惜服毒自尽,外甥还在自己手里,顾虑外甥兴平王妃也要出来给自己作证,这回一定能整死那个丫头。
他就不信这个邪,京城上下的权贵,但凡是看朱元不顺眼的,统统都倒霉了。
他不信朱元永远都有这个运气。
他也不信老天不长眼,永远帮着这个嚣张的黄毛丫头!
而兴平王妃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丰乐楼了,她站在丰乐楼对面看着大批的官差,掩着嘴不知道该怎么样反应。
她知道眼前有一桩大祸等着朱元,可是就算是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
朱元帮过她许多的忙,到了现在,她已经跟朱元算得上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做对朱元不利的事。
可偏偏儿子现在在哥哥手里.......
兴平王妃进退两难,直到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丰乐楼门前,朱元从马车上下来,才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