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花楹就已经笑盈盈的出去了,转头出去,不一会儿根水鹤两个人一齐抬着一个不大的长方形的黑漆匣子进来。
七皇子被这个阵仗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收礼这种事谁没做过?但是在这宫中,大家送的礼其实都折成礼单了,谁还直接送东西呢?尤其这东西看起来还这样大。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七皇子还是很配合的问道:“是什么?”一面已经站了起来,往花楹她们那里走过去了。
这么大的匣子装着,只怕东西也不小,不知道嫂嫂是要送什么,这么大阵仗。
花楹笑着看了朱元一眼,见朱元点头,便立即把匣子打开了,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弓,那张弓油漆极为亮眼,几乎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被它给吸引住。
七皇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顿时觉得不可置信,而后急忙跑了过去,在也顾不得什么了,宝贝似地把东西给抱了起来,爱不释手的摸了好一阵才转过头看着朱元,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好半响才道:“嫂嫂,这是停翻羽啊!是荀夫子所制成的停翻羽?!”
自幼七皇子就对武道格外热衷,但是一来他不如何受宠,二来母亲不允许,所以他其实并没有太多去学习的机会,就更别提得到这种属于自己的武器了。
停翻羽可是荀夫子所制成的,传闻中可是千金难求。
也不知道朱元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七皇子简直爱不释手,实在是连放下都舍不得,忍不住一连对着朱元说了好几次谢谢,才抚着这张弓说不出话来。
“这可不是停翻羽。”朱元笑了一声:“停翻羽如今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了,但是这张弓的确也是荀夫子所做不错,我得来也是很费了一番功夫的,这没有关系,有句话叫做千金难买心头好,你既然喜欢,它自然就该是你的,也合该你们有这个缘分,拿去吧。”
七皇子感激不已。
朱元只是笑着摇头,见七皇子千恩万谢的告辞了,端了茶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冷下来。
如果可以,朱元也不像利用七皇子,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立场就是这样,七皇子对她或许亲近没有恶意,但是耐不住秦妃娘娘是他的亲娘。
东宫之争,自古以来白骨雷雷。
既然站在了这个位子上,朱元就没有做过掉下去的准备,否则的话,有几个废太子是有好下场的?
而花楹已经轻手轻脚的下去办朱元交代的事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花楹就回来了,先去换了衣裳,而后才来了朱元这里,拜见过之后,便跟朱元说:“姑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了,只要他们敢有动作,就一定能够抓住他们!”
朱元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随意似地问花楹:“孙院判那里呢?查的怎么样?”
孙院判都能够收买,肯定是下了大本钱的,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让这个老狐狸吐口?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倒也是个好处。
她们找到的是孙院判,孙院判却是太医院院判,也是嘉平帝很信赖的一个太医,既然是这样,必定是家大业大的。
家大业大也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是铁桶一块,总是有办法探听一些东西的。
果然,花楹说起这个立即便冷笑了一声告诉朱元:“姑娘不知道,咱们这位孙院判本事可大着呢,他呢,前头一直都生不出儿子来,换了两个媳妇儿,娶了几个妾侍,可都生不出儿子,却不知道为什么,去年他在外头一夜风流之后,那个人竟然就怀了,而且生下来还是个儿子......孙院判前头可是足足九个女儿,一个儿子也没有,这个儿子就被孙院判看的比命根子也不差什么.....”
朱元挑了挑眉。
九个女儿.....可真是够能折腾的。
那问题自然是出在这个宝贝儿子身上了。
她看着花楹眨了眨眼睛,花楹也很快就道:“上个月,听说孙院判的儿子丢了,为了这事儿,孙院判还专门亲自去了顺天府报官,求顺天府查人贩子,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那个孩子很快就又找着了,说是孙院判府里一个怀恨在心的姨娘出于嫉妒把孩子藏起来了.....”
朱元会意。
秦妃娘娘肯定就是用这个来让孙院判妥协的。
她嗯了一声:“那就请这位孙公子来咱们这里做做客吧。”
到时候也好让孙院判说真话。
这个孩子对于孙院判来说的确跟全家人的性命甚至前程也差不多了,对于他这种一辈子不能生儿子就等于白活的人来说,这个儿子能够让他做一切事。
自然也同样能够反过头来咬秦妃娘娘一口。
花楹立即就答应了。
她准备转头出去的,顿了顿又回身跟朱元说:“对了姑娘,绿衣跟家里都很紧张您,我已经尽量安慰他们了,三老爷和三夫人还稳得住,还有公子,他也很沉得住气,并没有急躁,只是问我有没有什么他能做的,我跟他说让他近些天少出门,多保重就是在帮您的忙了。”
景先的确是越来越能沉得住气了,朱元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这些事她们也的确帮不上忙,既然如此,就更没必要让她们跟着一块儿担心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压下心里关于楚庭川的不安,努力的不去想这件事,只是想着太后的病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宫里的危机解除,不被秦妃牵着鼻子走,只要太后醒了,这件事被揭穿,到时候秦妃自然无立足之地。
到那个时候,楚庭川那里的压力也会小很多,实在不济,至少她们这里腾出手来,也能无所顾忌的去探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这个时候,七皇子正在自己的寝殿里抱着那张弓端详,他都不肯交给内侍,抱着那张弓都有些魔怔了,连桐油都要自己亲自抹,决不许别人沾染半分。
秦妃一来就看见这个,不由得竖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