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凌希见到母亲回来了,却见不到莫北洛。
她心里有些失落,陈晓燕安慰她说:“北洛刚刚接到通知,有紧急任务,回警局了。”
“嗯。”凌希挤着微笑,体谅他的工作,但没有打招呼就这样离开,她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陈晓燕慈祥浅笑,打开食物:“妈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小云吞。”
“谢谢妈。”凌希坐起来,转头又看到她弟弟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认真玩游戏。
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凌峰,为什么可以无忧无虑,永远没有压力和负担,再苦再累的日子也能躺平,没心没肺地活着。
陈晓燕端着小云吞来到凌希面前,柔声细语道:“妈喂你吧。”
“不用。”凌希无奈一笑,接过她端来的包装盒,“妈,我伤得不严重,可以自己吃饭。”
陈晓燕只好坐到面前的椅子上,轻叹着气,静静地盯着凌希看,心绪不宁,神色阴郁。
到了后半夜,陈晓燕回家了,留下凌峰陪她。
凌峰躺在沙发上,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
凌希半夜醒来的时候,见到凌峰还在打游戏。
她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随后又睡着了。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茂密的树梢,映入病房里,斑驳的光影明亮氤氲。
医生给凌希检查完之后,没什么大碍,就出院了。
莫北洛也没有来。
凌希看着手机屏幕最后一条信息,她的心情闷闷沉沉。
“希希,这几天很忙,你照顾好自己。”
“你的工作比较重要,我会照顾好自己,别挂心。”
信息就停留在这里,没了后续。
凌希回家休养了几天。
身上的淤青外伤也逐渐消散,身体也一天比一天好。
可莫北洛却忙得连一通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更加没有来看过他。
春雨连绵的清晨,外面的风有些凉,天空被洗刷一遍,清新干净。
街道湿漉漉的,连春风都夹杂着湿意。
凌希骑着她的小电驴从家里出发,去往莫北洛的家。
她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莫北洛。
莫北洛不来找她,那她就过去找莫北洛,即使只是见一面就离开,她也心满意足。
半小时的路程。
凌希来到了莫北洛的家门口。
他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开得很茂盛,特别的别致好看。
停下车,她走向大屋。
按了门铃,几声之后,里面没有动静,她便按了密码进去。
一如既往干净整洁的客厅。
凌希坐在沙发上等着,等待的时间是漫长且难熬的。
她看了一会手机,又打开了电视。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中午时分,莫北洛从警局回家拿一份重要的资料。
在他回到院子,看到凌希的电单车那一刻,他的心情激动,却隐隐揪着难受。
他迫切地想见凌希,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轻盈,放下车钥匙,缓缓走向客厅。
整个客厅因为凌希的存在,而变得温暖明亮,充满了色彩。
这几天的阴郁心情也因此一扫而空。
思念如潮水,在他心底翻涌。
莫北洛缓缓走到凌希面前,单膝蹲下,眼底泛了红丝,眸光灼热地凝望着她,藏不住的思念和爱意。
女孩缩着腿,侧躺着,丝丝缕缕的秀发遮住了她白皙粉嫩的脸蛋,俏丽可爱的容颜让他忍不住想摸,更想亲。
他的长指轻轻撩起凌希的秀发,动作十分轻盈,把发丝拨到她耳朵后面。
他的脸缓缓靠近凌希,唇往她粉嫩的唇上贴。
他眯着眸光,呼吸急促,心跳愈发快速。
快要吻上凌希的一瞬,他突然刹住动作,拳头猛地一握,疯狂压抑内心的冲动,强忍着不去碰她。
他的心一点点地撕裂,痛得连呼吸都感觉带着刀子,刮得生疼。
他用尽全力去控制自己的心,缓缓离开她。
莫北洛站起来,转身往房间走去。
他从房间拿出文件,关门的声音吵醒凌希。
凌希从沙发坐起来,眨了眨疲惫的眸子,见到莫北洛时,紧张地站起来,声音温柔:“北洛,你回来了?”
莫北洛冲着她温温一笑,语气有些疏离:“嗯,刚回来拿份资料,你怎么来了?”
“我……”凌希紧张地拧着衣服角,心情有些激动,诚恳中带着一丝羞赧:“我们好几天没见面了,我有点想你,就来看你了。”
莫北洛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低下头缓了缓心情,顷刻,润润嗓子抬眸望她,“希希,很抱歉我最近很忙,没时间去看你。”
“没关系的。”凌希急忙解释,“你去忙吧,我就是想来见见你,我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好,那你自便,我先回警局了。”莫北洛拿着资料从她面前走过,交代这一句就离开了。
“好。”凌希乖巧应声,看着莫北洛就这样走了。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关心她是否吃午饭。
凌希感觉鼻子酸酸的,心里闷闷的,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莫北洛是因为太忙的原因吗?为什么她感觉莫北洛变得不一样了?
对她生疏淡漠了不少。
没有拥抱,没有身体接触,更没有亲吻,甚至不愿跟她多聊几句,就离开了。
凌希无力地往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
她了解莫北洛的工作性质,选择体谅他,理解他。
午饭,她吃了泡面。
中午的时候,她在莫北洛的家里工作到傍晚,给他煮了晚饭,发了信息。
“北洛,晚饭要回家吃吗?我给你做了晚饭”
这条信息一直没回。
凌希坐在餐桌边上等着,从傍晚等到晚上。
天黑了,客厅的灯光通明。
凌希坐在餐桌旁,双手交叠放在脸蛋下面压着,侧头望着门口处,耐心等待着。
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
心房阴郁闷沉,有些难受。
晚上十点三十分。
凌希不想让母亲担心,拿着自己的东西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之前,她给莫北洛发信息了。
“北洛,我给你做了晚餐,你没回来吃。如果晚上回家觉得饿,就加热一下饭菜,当宵夜吃吧。我回家了,等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再见面。”
凌希一路骑行,回到家里的时候,手机依然没有莫北洛的回复。
她心里有些委屈。
可她依然安慰自己,要体谅莫北洛的工作,他只是忙而已。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莫北洛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凌希,更没有来找过她了。
她经常发信息给莫北洛,他偶尔会回复几条,一般都是说忙,就没再聊下去。
她也尝试给莫北洛打电话,他都以很忙,就草草结束聊天。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感觉莫北洛没有以前那么爱她了。
每天都过得混混沌沌的,在患得患失中迷茫,在胡思乱想中难过。
到了第二十天。
莫北洛的电话终于主动打来了。
凌希看到莫北洛的号码,心情无比雀跃,激动地接通,放在耳边,细声细气说,“北洛,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忙完了吗?”
莫北洛苦涩低喃:“忙完了,希希,对不起,这些时日,我……”
凌希笑容逐渐消失灿烂,连忙打断:“没有关系的,我理解,你的工作忙,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很想你而已。”
莫北洛说,“希希,我们见一面吧。”
“好啊,什么时候,在哪里?”
“来我家,你过来之前告诉我一声。”
“今天,可以吗?”凌希迫不及待想见他。
“可以。”
“那我现在过去。”
“好。”
“待会见。”凌希立刻挂断电话,激动地跑进房间,从衣柜里翻找好看的衣裙,脸上溢满里幸福的笑。
她精心打扮一番,穿着好看的衣裙,骑着电单车去往莫北洛的家。
经过上次被绑架的事,凌希现在骑车都还有点后怕,对路边停靠的车辆尤为谨慎小心。
阳光明媚的天空,万里无云。
凌希心情美美地去赴约。
莫北洛在家门口等着她,车停下来的那一瞬,凌希摘下头盔,锁上车,转身跑向莫北洛。
她的手已经张开,小跑着想要冲进他的怀抱,她眉眼弯弯带着开心的笑容。
在她快要靠近时,莫北洛无动于衷,神色淡漠地转身,推门走进去。
凌希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房空落落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在蔓延。
“进来吧。”莫北洛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凌希缓缓放下手,深呼一口气,走进去。
莫北洛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惆怅感,伴随着失落,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
“凌希,这个给你。”莫北洛把茶几上的资料夹推到凌希面前。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也没有喊她希希了。
这二十几天,他的淡漠显而易见。
“什么?”凌希拿起资料,打开看看。
里面是一份房屋赠送协议,往后翻,还有一张两千万的支票。
凌希有些懵,“北洛,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莫北洛平静如水,“这是给你的。”
“为什么给我钱和房子?”凌希此刻不敢往下去想,手有些抖,盖上文件缓缓放到桌面上。
莫北洛靠在沙发上,目光深幽地望着凌希。
他不忍心往下说。
他不知道凌希会不会心痛,但他现在的胸口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
沉默了片刻,莫北洛痛苦地弯腰捂脸,重重地呼一口气,整理好情绪,“凌希,我要回凤城了。”
凌希心房隐隐作痛,强忍着情绪,手不自觉掐紧衣服,细声细气道:“我工作挺自由的,不管在哪里,只要给我一台电脑就可以,我跟你去凤城……”
莫北洛不待她说完,打断道:“凌希,我们分手吧。”
凌希感觉心脏猛地抽痛一下,瞬间全身麻痹,眼眶湿润了,脸上还挤着僵硬的微笑,故作淡定道:“怎么突然提分手呢?你不是说爱我吗?你还说你想娶我。”
“对不起,凌希。”莫北洛眼眶泛红,愧疚的语气极度无奈。
凌希听到他这句对不起,感觉心脏被碾碎了那般,痛得全身发颤,泪水无法控制地溢在眼眶里。
她掐紧拳头,佯装坚强地挤着微笑,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泛白的脸颊往下淌,极力压制喉咙里的哽咽,“我本来就配不上你,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不会死缠烂打,只是,你能告诉我分手的原因吗?”
莫北洛缓缓闭上眼,痛苦不堪地沉着气,淡淡说道:“新鲜感过了,就没有谈下去的欲望,也没有结婚的冲动,想回凤城,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凌希偷偷地低下头,抹掉眼泪,“嗯,我明白了。”
终究,还是她高攀不起,想法太天真了。
凌希怕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忙拉起背包站起来,“你的房子和钱我都不能要,毕竟我们在一起这段时光,你帮了我们家很多,我很开心也很幸福,谢谢你。”
“回头我把你送给我的那些贵重的礼物也打包还给你吧。”
莫北洛眸光悲凉,于心不忍地望着她:“凌希,你不要这样,钱和房子你拿着,作为分手的补偿。”
凌希:“要赔偿也是我赔偿给你,还有你借我弟弟住院看病的钱,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的。”
“凌希……”莫北洛跟着站起来,着急地走向她。
凌希往后退了几步,心慌意乱,声音微颤:“北洛,你要分手,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好聚好散行吗?我虽然穷,但我不虚荣不贪钱,不是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请你不要拿钱来衡量我们曾经的感情,给我留点美好的回忆吧。”
“凌希,你不要这样想,我从来没觉得你贪钱虚荣,你拿着这些钱,对你未来的生活也是一种保障。”
凌希挤着微笑摇头,湿漉漉的眼神依旧温柔似水,恋恋不舍的眸光凝望着他。
不管莫北洛是什么原因分手的,她都不会怪他。
毕竟,她觉得能跟他在一起这几个月,已经是赚到了。
“莫北洛,祝你幸福。”凌希强装笑脸,“我们后会无期。”
说完这句话,凌希已经崩不住了,感觉心脏被撕得粉碎痛得五脏六腑颤抖。
她转身大步离开。
一转身,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往外流,像崩塌的大坝,泪水汹涌而出。
莫北洛望着凌希离开的背影,他紧握的拳头在颤抖,用尽全力,拼了命地压抑内心的冲动和不舍。
他眼眶通红湿润,喉咙灼烧着发紧,在看到凌希走出大门的那一瞬,他受不了这种心痛如绞的折磨。
“希希……”莫北洛大步往外冲,声音沙哑哽咽,“希希……”
他跑出去大门的时候,凌希的电单车已经启动,往外开走。
“凌希。”莫北洛奔跑着大喊,想要追回来。
他不想分手,不舍得离开凌希,他失去理智的只想要凌希,后悔了。
他宁愿辞职,不要这份工作也想要凌希。
凌希停了下来,转身看他。
莫北洛也停下脚步,喘着气,眸光悲凉地凝望着她,眼眶全是泪。
相隔几米的距离。
凌希泪光闪烁,冲着他温柔一笑,宛如他们初次见面那会,声音透着一股开朗活泼的劲,悦耳动听:“莫北洛,我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前男友。谢谢你,给了我一段幸福快乐的初恋。”
“莫北洛,我以你为荣,我以你的职业为荣,我以你是我的初恋为荣。”
凌希烂漫一笑,向他招手道别,不再留恋,骑着电单车离开。
莫北洛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闭上眼,仰头对着天空,双手捂脸,试图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凌希骑着电单车,迎着风,一路向家里的方向开去。
她面无表情,视线全被泪水模糊了,脸颊湿透了,还止不住地流泪。
泪水一滴滴地淌过她惨白的脸颊,滴在下巴处。
她的心痛到发颤,手也在发颤。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
凌希感觉支撑不住了,就靠边停下来,全身无力地走下电单车,蹲在路边的花坛边上,把脸埋在膝盖里,放声痛哭。
她哭到全身发抖,无法控制。
引来一些路人好奇的目光。
有些好心人一直追问她遇到什么困难,发生什么事。
凌希不想打扰到别人,抽泣着站起来,擦了擦泪,又骑上电单车,边哭边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