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在水里憋个两分钟已经算极限。
但陈斌因为出身环境的原因，小时候没少下河洗澡，所以水性一直都不错。
加上变异之后，他在水下憋气的能力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强，因此没有被活活憋死。
陈斌把身体浸泡在水下，仅露出鼻孔呼吸，不断察看周围的环境，确认吴冰已经带人走远之后，这才疲惫欲死地抓着一把浮草，缓缓地爬到岸上。
上岸后，陈斌顾不上打理乱糟糟的头发，直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次受伤可比上次严重多了，后背的剧痛一直在持续，内脏更是疼到发麻，连呼吸都感到异常吃力。
喘息了没多久，陈斌还是艰难地爬起来，挪动着疲惫的脚步，一点点朝那个废弃工厂走去。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家伙应该不会想到我会回去。”
陈斌捂着胸口，发出吃力的喘息，几乎无法保持站立，只能扶着墙壁往后面挪。
好不容易来到废弃工厂后门，陈斌正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休息，这时却发现了特别有意思的一幕。
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跑去下游拦截自己了，在刚才爆发战斗的地方，还躺着一道半死不活的身影
——是黑蛇。
黑蛇无疑是所有人中伤得最严重的那一个，毒牙被陈斌拔掉一颗，下巴也被打歪了，尤其是腰上挨了陈斌重重的一拳，恰好被打中了七寸位置，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很像一条冬眠的死蛇。
虽然他还在喘气，但确实没有力气爬起来，继续配合吴冰行动了。
原本是打算趴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有所恢复之后，再返回吴家养伤的。
只是黑蛇没有想到，刚刚逃走的陈斌，居然这么快又摸了回来。
陈斌同样没想到自己原路折返，居然会在这里捡到一条死蛇。
四目相对，他们都夸张地张大了嘴。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
黑蛇最后反应，下意识地就要爬起来扑向陈斌，可身体一动，却立刻牵扯到了内脏的伤势，疼得又重新跪下。
陈斌起初也很紧张，正想着要不要掉头逃跑，直到看清黑蛇这副瘫软的狗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看来你伤得比我重多了。”
于是，他顺手操起了地上的一根铁棍，一瘸一拐地重新走上去。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黑蛇已经被陈斌打到自闭了，他的觉醒时间比陈斌长，变异程度也比陈斌更深，可即便这样还是被陈斌在绝境下打得差点吐掉蛇胆。
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陈斌，他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身体不断往后挪，“站住，你敢过来，我就咬死你！”
“呵呵，一看你特么就是属乌梢蛇的，又污又骚，真要能咬死我的话，刚才为什么不咬？”
陈斌笑了，憋屈良久的情绪，总算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上的棍子，对着黑蛇重重砸下。
咔嚓！
这一棍打在黑蛇背上，隐隐可以听到脊椎断裂的声音。
“啊……”
黑蛇憋屈地发出惨叫，这下他真的成了一条断了脊椎的毒蛇，空有一颗獠牙，却没办法对陈斌构成威胁。
不过这一棍也消耗了陈斌不少体力，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扑到黑蛇背上，仍旧用棍子支撑着身体，等缓过劲后，再次举起来手上的铁棍，舔了舔猩冷的嘴角，
“都说打蛇打七寸，你的七寸应该在哪儿？”
“放、放过我……”
黑蛇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居然恐惧到瑟瑟发抖，
“我……我也是被逼才成为吴少爷的手下，我不能不帮他卖命，只有他手上才具备让我保持人性的东西。”
“什么意思？”
陈斌举着铁棍，随时都准备好打爆这家伙的狗头，可听到这话之后却迟疑了一下。
黑蛇断断续续地说，“你是个走运的家伙，拥有这么特殊的兽脉，所以觉醒后不需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但我和你不一样，我觉醒的是蛇脉，蛇是冷血动物，每天都要承受失温的痛苦，如果抗不过这个阶段，就会彻底失去意识，甚至变成一条没有人性和思维的野兽……”
通过这家伙沙哑的讲述，陈斌倒也收获了不少关于变异体的情报。
不同的人觉醒的兽脉不同，有的人血脉比较纯粹，不仅天赋强大，觉醒之路也走得十分顺畅，未来的潜力更是强到离谱。
但反之，也有一些血脉不那么纯粹的变异体，身体明明没有准备好经历变异改造，却在机缘巧合下觉醒变异了。
往往这种人会变得特别痛苦。
他们无法承受体内忽然暴涨的力量，加上变异基因的作祟，会逐步蚕食理智，让他们变得嗜血狂躁，甚至失去人类的那一部分情感。
黑蛇就是后者，他的兽脉天赋不强，无法适应觉醒带来的副作用，所以刚开始变异那段时间，会变得特别痛苦。
就在他无法忍受理智被兽性吞噬，决定自杀的时候，却被吴家发现了。
“吴家一直在进行变异体研究，他们开发了一种基因试剂，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强化我的兽脉，并且帮我稳定因为觉醒而暴走的兽性。”
说起自己这段历史，黑蛇猩冷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无助和凄苦，
“但，这种药剂是会让人上瘾的，每个月都必须在身上注射一剂，否则就会加速疯狂，我不想变回那个鬼样子，所以必须服从吴少爷的命令。”
陈斌哦了一声，他变异的时间太短了，还不太了解这些“同类”变异之后的经历。
确实就像黑蛇说的那样，陈斌是个极度幸运的家伙，他觉醒的过程很顺利，除了发个烧，食欲大增，性格发生了一些改变之后，总体而言还算个正常人。
可那些兽脉并不纯粹的家伙就惨了，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选择自杀的不在少数，可见成为变异体确实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陈斌放下杀心。
陈斌冷冷地看着黑蛇，“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吧。”
黑蛇吃力道，“我知道很多关于吴家的秘密，现在我把这些秘密告诉你，只要你能饶了我……”
“什么秘密？”
黑蛇的声音越说越小，陈斌不得不把耳朵凑上去，可与此同时，看似失去了抵抗能力的黑蛇却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根铁刺，用尽全身力气刺向陈斌心脏，
“到地狱下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