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凌风斜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灵力，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彻底耗尽的空壳。
疲惫如同巨石压身，他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杜阳晨。
他似乎连呼吸都没有加重，依然显得从容不迫。
凌风再次深刻地意识到，杜阳晨是多么的不同凡响。
尽管他在蚁巢中击杀了无数狼蚁，但在杜阳晨面前，这些战果显得微不足道。
杜阳晨几乎将蚁巢清扫一空，却仍然不知疲倦地在沙坑中翻找着什么。
凌风无法理解，杜阳晨为何要耗费精力在这些看似无用的行动上。
突然，杜阳晨猛地掀起了蚁后休息的石板。
那块巨大的石板在他手中轻如纸片。
石板下，露出了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虫卵，微微发光。
“就是这个！”
“什么意思？”
“吃了它。”
“什么？”
杜阳晨将虫卵抛给了凌风，凌风接住时仍是一脸茫然。
“你让我吃这个干嘛？”
“这是狼蚁蚁后的卵。”
“我不是问这个！”
“这并非普通的卵，它将孵化为下一任蚁后，蕴含着蚁后的生命精华。”
“就像沙钓者的胆囊一样？”
“比那个更佳，吃吧。”
凌风犹豫了一下，最终闭上眼睛，将虫卵送入了嘴中。
虫卵破裂，黏稠的液体沿着他的喉咙滑下，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灼热的痛楚，仿佛他的整个身体都在熊熊燃烧。
“啊！”
凌风痛苦地呼喊，满地翻滚。
这种痛苦远超吞服沙钓者胆囊时的体验，像是无数利刃在他的腹中穿梭。
杜阳晨冷眼旁观，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在这个疯狂的世界中生存，你必须学会习惯痛苦。”
这是变强过程中必须承受的痛苦。
这种痛苦，甚至还算不上真正的痛苦。
至少对杜阳晨来说不算什么。
杜阳晨将痛苦中的凌风留在原地，自己则走向了蚁后的尸体。
他一刀精准地斩在蚁后的颈部，尸体却完好无损，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蚁后尸体的每一部分都有其用途。
一对触角是探测鬼怪的绝佳工具；六条腿则是打造武器的上好材料。
不仅如此，杜阳晨探入蚁后腹部，取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晶石，品质极高。
作为一族的王者，蚁后拥有这样品质的晶石并不奇怪。
晶石并不只存在于晶石矿脉中，有时一些怪物体内也会孕育出晶石。
有时，这些晶石的纯度往往比开采出来的更高，因为其蕴含着怪物的本源力量，用途极为广泛。
蚁后的坚硬甲壳可以用来打造顶级的护甲，内脏也可以作为各种珍贵材料。
杜阳晨召唤出次元空间，将整具蚁后尸体收了起来。
与此同时，凌风的痛苦还远未结束。
他发出低微的呜咽声，身体蜷缩如虾，似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样子，消化蚁后卵的过程需要很长时间。
杜阳晨将玄凛剑插在地上，坐了下来。
经过炎龙之心的淬炼，玄凛的气息更加内敛，剑身上还隐隐有着一抹赤红之色。
然而，这些外在的变化对杜阳晨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凛的本质。
“老友……”
杜阳晨轻声呼唤，玄凛发出嗡鸣声，似是回应。
嗡鸣声持续了一会，杜阳晨静静地听着。
片刻后，他继续开口。
“我也知道，但是没办法。”
玄凛再次嗡鸣。
“弱小就会被淘汰，这是宿命。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绝对需要他。”
玄凛的嗡鸣声再次响起。
“没错！你说得对，可是……”
人与剑的对话，持续了许久。
***
“啊哈！”
凌风长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睛。
全身酸痛，四肢无力，仿佛被铁锤狠狠击打一般。
显然是昨天吞服蚁后卵的后遗症。
昨晚腹部持续的刺痛，让他的四肢失去力气。
幸运的是，四肢看起来并无大碍。
凌风检查了自己的灵力，不由得大吃一惊。
灵力至少增长了三倍。
“怎么回事？”
“现在你的灵力操纵能力应该有所提升了吧。”
杜阳晨的声音突然响起。
凌风转头看去，只见杜阳晨站起身，将玄凛收了起来。
“我吃的那个卵，能增加灵力？”
“没错，某些生物的卵具有增强灵力的效果，但这并非所有卵都有，只有特定的几种，比如你吃的那种。”
“嗯！”
“休息够了就起来，打算躺到什么时候？”
“是！好，我这就起来。”
凌风扶着酸痛的双腿，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抱怨，杜阳晨都不会同情他，不如咬牙坚持，至少心里会好受些。
有了杜阳晨的帮助，灵力大增，这样的痛苦还算不了什么。
凌风跟着杜阳晨走出了蚁巢。
毒辣的日头此刻竟显得格外亲切。
他沐浴在阳光和新空气中，而杜阳晨已经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凌风连忙使用沙行术跟上。
充足的灵力让他能够在沙面上滑行，无需费力挪动脚步便能自如操控沙粒。
这样一来，跟上杜阳晨的脚步也不再那么艰难。
凌风整理了一下斗篷。
在与狼蚁战斗中被撕扯出的洞口和裂痕，但在时间的流逝中，斗篷逐渐恢复原状。
沙钓者皮的自我修复能力发挥了作用，不到半天，斗篷便完好如初，隔热效果依旧。
再加上斗篷自带的能力与凌风的灵力相辅相成，沙漠的跋涉变得不再那么艰难。
凌风掏出一块肉干，慢慢咀嚼。
他不禁好奇，杜阳晨到底要去哪里？
在这片广袤的沙漠中，如果一开始两人不是同行，或许他不会这么在意。
但现在，他却想一直跟随下去，看看杜阳晨的终点究竟是何方。
就在这时，一场猛烈的沙暴席卷而来。
狂风卷着黄沙，瞬间遮蔽了天空和阳光。
凌风紧紧压住斗篷，眯起眼睛以抵御风沙。
对于普通人来说，沙暴可能会使他们迷失方向或视线受阻，但对凌风而言，这仅仅带来了一些不适，他的感官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灵力在体内涌动，感知范围大幅扩展。
他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前方数米处的杜阳晨踏沙而行的每一步，这些步伐清晰地印在他的感知中。
仿佛沙粒本身就在传递着杜阳晨的信息。
‘这就是进阶的感觉啊。’
凌风心中想着，目光落在自己的等级印记上。
两条光带熠熠生辉，深橙色标志着他作为E级觉醒者的身份，但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的实力已经远超一般E级，灵力储备也相当可观。
这一切都归功于杜阳晨严苛的训练。
正因如此，他才能进步神速。
杜阳晨不拘泥于常规的训练方式，让凌风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关键在于想象。
在与狼蚁的战斗中，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
仅仅依靠既定的技能进行战斗是愚蠢的，即便是相同的技能，不同的运用方式也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将无限的想象力转化为现实，这才是力量的本质。
当然，如果没有杜阳晨的狠心推动，他可能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点。
‘不过，那老混蛋终究还是个老混蛋……’
总是把他逼到绝境，让他自生自灭。
做不到就毫不留情地舍弃。
尽管现在，被舍弃与否已经不重要，但凌风仍然想继续走下去。
因为他相信，只要一直跟随杜阳晨，自己就能变得更强。
他不想再因为体力不支而挣扎，也不想因为弱小而被追杀。
虽然他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他坚信，只要跟着杜阳晨，终有一天，他能拥有与杜阳晨相近的实力。
正当他沉思时，沙暴逐渐散去，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远处，杜阳晨的身影逐渐清晰。
他依然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步伐稳健。
沙尘覆盖了他的头顶和肩头，但他并未拂去，只是继续前行。
突然，走在前方的杜阳晨停下了脚步。
‘他在看什么？’
凌风心想，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杜阳晨通常不会这么早休息。
他走到杜阳晨身边，但杜阳晨依旧凝视着前方，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接近。
凌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随杜阳晨的目光望去。
‘那里有什么？’
接着，他的眼睛猛地睁大。
只见在沙漠与天际相接的地平线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缓缓移动。
随着那咚咚声越来越近，凌风几乎要惊叫出声。
龟！
巨大的龟！
其体型比普通的龟大数千倍，背甲如同坚不可摧的堡垒，散发出B级以上的蓝色光芒。
“那……那是什么？”
“移动要塞，始祖巨龟。”
“始祖巨龟？”
“没错，它是一种龟形怪兽，虽然只是B级，但它的防御力堪比A级，甚至更强。人们将其背甲改造成要塞，乘着它四处移动。”
“人类竟然能驯服并乘坐如此庞大的怪兽？”
凌风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但亲眼看到龟形巨兽背着一座要塞，又让人不得不信。
始祖巨龟笔直地向凌风和杜阳晨靠近。
虽然它的动作看起来缓慢，但由于其巨大的体型，很快就到达了他们面前。
近距离观察，始祖巨龟的震撼感更加强烈，几乎有一个村庄那么大。
人类竟然能够驾驭如此巨大的怪兽，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咚！
始祖巨龟在他们面前停下，要塞的门缓缓开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者走了出来。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杜阳晨身上。
“远远地看，我还以为是错觉，果然是你，杜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