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的唇角微微抽动着，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
他注视着凌风和杜阳晨。
这两人仅用了短短十分钟，就击败了埃尔哈伦的所有战士。
尽管在与哈默森交锋时，凌风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杜阳晨却轻而易举地，毫无怜悯地一个接一个地夺去了埃尔哈伦战士的性命。
杜阳晨在对抗矮人战士和精灵游侠时表现出的冷酷无情，让对方陷入了恐慌，四散逃命。
然而，无人能从他的手中逃脱。
他如同碾碎蚂蚁一般，一个接一个地终结了对方的生命。
精灵游侠和矮人战士在痛苦与恐惧中挣扎至死，而杜阳晨则享受着自己的杰作，发出得意的笑声。
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达米安，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和父亲竟然招惹了如此危险的一个人物。
“父亲！”
达米安望着怀中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贝洛夫，后者的脸上还残留着临终前的恐惧与困惑。
“我告诉过你，不要接受他们的请求，现在看看……我们究竟陷入了怎样的境地？该死的！”
达米安紧咬着嘴唇，泪水不知何时已充满了眼眶。
不仅是贝洛夫，商队中的觉醒者们也死伤惨重。
商队是堪察加聚集地的全部收入来源，商队的崩溃意味着堪察加聚集地的崩溃。
“唉！”
达米安深深地叹息，抹去泪水。
虽然心如刀绞，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没有权利去哀悼，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引起的，他必须承担起责任。
他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身体放下，向杜阳晨走去。
杜阳晨饶有兴趣地看向达米安。
达米安跪在杜阳晨面前。
“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找的。”
“那么，你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请至少这次，你能原谅我。”
“原谅？你倒是挺敢开口的，你以为求饶就行了吗？”
“我并不是无耻到那种地步。”
“那又有什么区别？”
“我想提出一个交易。”
“交易？”
“你想要知道埃尔哈伦的位置，对吧？”
“你知道？”
“现在还不知道。”
“不知道还想交易？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知道的，我的能力是导航。只要我愿意，就能找到任何地方。”
“哦？”
杜阳晨终于表露出兴趣。
他发现达米安并没有诉诸情感，而是直接提出了交易。
尽管刚刚失去了父亲，达米安还能如此冷静务实，这让他觉得不简单。
某种程度上，达米安就像是一件有价值的商品。
“我保证能找到通往埃尔哈伦的路，请给我一个机会。”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可能在撒谎。”
“就像我说的，我们的商队在堪察加聚集地，如果我撒谎，你可以随时来结束我的生命。”
他抬起头，泪水满面的同时，眼中却透出坚定。
杜阳晨轻笑一声，似乎被达米安的坚定所打动。
“你最好说到做到。”
“我会的。那么，我就当你同意了。”
达米安恭敬地低头，然后站起身。
经过凌风身边时，他歉意地说：“对不起，大哥！”
凌风只是默默点头，没有说话。
既然杜阳晨已经决定放过达米安，他也没有理由再拒绝。
在某种程度上，达米安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物。
他完全被埃尔哈伦和黄金巨龙海尔图恩利用了。
与此同时，他与杜阳晨的交易并未给他们带来任何损失，本质上他们毫发无伤。
然而，达米安的损失却是巨大的——他失去了父亲，他的大部分手下要么死亡，要么受伤。
在这种形势下，商队是否能够恢复元气还是个未知数。
尽管他拥有“导航者”的能力，但沙漠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仍然是一个残酷且难以生存的环境。
凌风估计，达米安前方的道路，预计会和他曾经走过的路一样，充满了危险和挑战。
“等等！”
凌风突然叫住了达米安。
“什么？”
达米安困惑地看着凌风。
凌风指向精灵游侠和矮人战士的遗物。
“我想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处理。”
“我？”
“这些是精灵和矮人的物品，卖掉它们应该能值不少钱，你不觉得吗？”
“是的，这些物品稀有而珍贵，确实能带来可观的利润。”
特别是矮人的灵力粒子炮，这种结合了科技与魔法的珍贵物品，对杜阳晨可能没什么用，但对其他觉醒者和生物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精灵的盔甲和人类的武器也同样价值不菲。
“但我现在没有晶石来支付。”
“钱以后再说。”
“谢谢大哥！”
达米安没有拒绝凌风的善意，现在的形势不允许他坚持所谓的自尊。
凌风对杜阳晨说：“擅自做主，抱歉。”
杜阳晨不在意地回答：“哈！没事，这些玩意儿对我来说没用，你随意处置。”
他甚至没有看地上散落的物品一眼。
对他来说，财富毫无意义。
如果他真的追求财富，他早就留在新帝都成为有权有势的人了。
重要的是，凌风终于开始意识到，并有效利用自己的才能。
至少，凌风做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这样下去，在关键时刻，凌风就可以帮点忙了。
杜阳晨抬起头，望向东方的天空。
他感觉到，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
达米安带领着商队和他们的战利品，包括那门珍贵的灵力粒子炮，离开了死亡之谷。
他不想在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多停留哪怕一秒钟——这里是他失去父亲和亲如家人的下属的地方。
凌风能够理解达米安的感受，如果易地而处，他也会有同样的感受。
然而，他和杜阳晨并没有急于离开。
特里亚人的阻挠表明，他们已经进入了黄金巨龙海尔图恩的影响范围。
显然，海尔图恩的巢穴就在附近。
从现在开始，他们需要更加谨慎地行动，并且尽可能地休息以储备力量。
因此，两人决定在死亡之谷休整一天。
凌风用一种近乎着迷的目光凝视着死亡之谷。
整个由砂岩构成的峡谷展现出一种超现实的美感。
如果不是因为世界变成了沙漠，这里肯定会吸引无数游客前来欣赏。
凝视了一会儿后，凌风突然摘下手套，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
当他看向手腕时，眼睛猛地一亮——第三条线正在发光。
这是他达到C级的证明。
“C级了吗？”
这一切感觉不太真实。
仿佛就在昨天，他还只是一个F级的初醒者，而现在他已经升至C级，这让他感到一丝不真实。
如果还在新帝都，这可能会让他兴奋不已，但与杜阳晨同行这么久，这个成就似乎并不那么突出。
更重要的是，考虑到未来要面对的对手，这个进步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对手，可是一条龙啊。
哪怕它只拥有传说中一半的力量，也足以颠覆这个世界。
在破坏力上，它远胜过往的核武器。
杜阳晨正准备对抗的，是一个强大到凌风无法想象的存在。
为了对抗这样的敌人，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停留在C级，连生存都无法保证。
“呼，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凌风无意间叹了口气。
杜阳晨注意到了，但没有作声。
最初，凌风是被迫跟随他的，但自从与新帝都的觉醒者们交手之后，让两人继续并肩作战的，更多的是凌风的决心。
现在，每一步的发展都落在了凌风的肩上，他需要独立思考和做决定。
戴上手套的时候，凌风低声自语：“我必须找到变得更强的办法。”
尽管在别人看来他已经足够强大，但凌风并不满足。
他的目标是超越杜阳晨。
他的控沙术已经相当娴熟，但他知道还需要更进一步。
‘我需要一种强大的单挑技能，能够确保一击必杀的那种。’
与哈默森的战斗让他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
凌风闭上眼睛，回想着自己的技能。
沙炮和沙弹算是进攻技能，砂岩搅拌则近乎于范围攻击，对付怪物相当有效，但沙卒作为主技能来说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还有绯华绮沙……’
绯华绮沙是他的秘密武器，威力巨大，但在他人面前却不能轻易使用。
其关键在于隐忍不发，追求一击致命。
‘沙粒缺乏凝聚力，导致沙炮和沙弹无法发挥最大威力，我需要一个新的、更强的技能。’
凌风思考着如何提升自己的能力。
沙弹的冲击力比沙炮强，强化沙弹似乎是一条可行的路径。
‘我需要将沙弹进一步凝聚，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改变其形态，去除所有冗余。’
沙弹目前大小和孩童的手臂相似，形状也相近。
这时，凌风脑海中闪过一颗钢珠的形象，圆球形的钢珠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武器。
把沙弹的形态精炼成钢珠的样子。
凌风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灵感，陷入了沉思。
沙子突然间涌动起来，凌风不自觉地操控着它们。
杜阳晨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通过冥想创造出适合自己的技能。
这个过程虽然困难且充满挑战，但正是这些思考塑造了今天的他。
跟随别人的脚步总是有局限性的，那些在新帝都自吹自擂、自命不凡的觉醒者，大多选择了舒适的道路。
而杜阳晨从不认同这样的态度。
至少，凌风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单凭这一点就值得赞扬。
杜阳晨突然拿出玄凛，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更加深邃的红色光芒。
他猛地将玄凛插入地面。
“老友！”
【老友，你似乎很困扰！】
玄凛短暂地回应了，只有杜阳晨能听到这声音，旁人无法察觉。
凌风一直以为杜阳晨在自言自语，实际上并非如此。
沙子再次飞舞，一个人形身影出现在玄凛前。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到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金发蓝眼，身材高挑，拥有典型的俊美男子形象。
杜阳晨凝视着这位男子。
这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只是他生前外貌的映射。
杜阳晨最亲密的朋友，失去了一切，最终成为了剑灵。
他，就是玄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