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最终还是没有跟克雷说实话。
不过没关系,他只要支支吾吾,克雷就已经明白他的想法了。
克雷决定,打完这一仗,跟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好好谈一谈。
徒利家族这条已经不听话的狗,克雷在利用完他们,吃掉他们所有的价值之后,肯定不会再留他们了。
虽然曼德勒家族和徒利家族实际上没有任何仇怨,但他最终,毕竟是要把金戟人鱼旗和黑底红龙旗融合在一起的,所以,他必须充分尊重另一边的意见。
而且,既然河间地这块地四面受敌,在战争中啥作用也没有,那么,它的疆域划分问题,克雷已经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些自己的方案了。
“走吧,别让老狮子等我们等太久,有人已经就位了,我们太过迟到,未免不太好看。”
军队隆隆开进,他们离赫伦堡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了,就快到了。
这些河间地的贵族们,可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摸鱼不干活,说不得,他们还存了坑死克里森这五百重骑的心思,毕竟在他们看来,克雷·曼德勒可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如果单说生气,那克雷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的,不过,眼下,克雷可没打算跟他们掰扯。
不过,既然河间地人存了自保的心思,那么这一仗,克雷就得稍稍改变些策略了。
毕竟,有了自己想法和心思的军队,是不能去打一些硬仗的。
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克雷可不敢把任务交给他们。
不过,他也无所谓了。
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南方,一道越来越强烈的灼热感觉正在朝自己的位置快速逼近,算算时间,也就是一天之内了。
克雷不问为什么它不好好地待在南方,因为他必须要说一句,来的正是时候。
北边的战争,在赫伦堡会战结束之后,就会事实上的停止。
北境和河间地离心离德,这也是个不争的现实。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到了该彻底登台的时候了。
毕竟,总躲在幕后,可没资格朝着南方的那座国都进军。
……
克里森选择了第二个方案,要用自己手上的四百人,去硬冲虽然毫无准备,但总兵力高达近万的兰尼斯特北门围城大军。
他忍下了一战直接擒获泰温·兰尼斯特的诱惑。
因为,克雷给他这一战的目标设定的非常明确。
如何做,克雷不管,但无论如何,必须让赫伦堡看到曼德勒家族的旗帜,杀的西境军队人仰马翻,逼迫他们停止进攻。
只要保证在主力到达之前,赫伦堡不被攻陷,便是头功!
没有多少时间休整的骑兵们,挥舞着手里的长剑,胳膊下夹着沉重的骑枪,朝着排着整齐军阵,却全部朝南的西境军队冲了过去。
这出乎了这些西境军队的预料。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敌人,从他们的大本营方向朝他们发起进攻。
这是在制定战争计划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考虑的情况。
后排,首当其冲的,就是刚刚撤下来的攻城器械,以及负责维护和发射他们的工匠们。
这些人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无寸铁,开战之前,绝大部分都是各种意义上的手艺人。
被泰温·兰尼斯特征召过来,夜以继日地打造着攻城器械,活活累死的都有,苦不堪言。
指望他们对西境军队有什么归属感,就是纯属在扯淡了。
要不是刀把子在人家泰温公爵的手上,这帮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看到曼德勒骑兵出现的第一时间,这些工匠们犹如惊弓之鸟,第一时间就四散而逃。
克里森倒也没有专门去追杀他们,杀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
他们现在也没办法专门停下来拆除这些珍贵的攻城器械,毕竟不能把战马当锤子用。
直接越过了这些排列整齐的攻城器械,克里森一马当先,朝着更前方的一个步兵方阵就冲了过去。
这是刚刚在赫伦堡北门血战一番,损失较大被撤换下来的一个军团。
因为战斗没有结束,所以士兵们最多只能坐下来原地休息,想要解散建制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他们在看到克里森的骑兵的时候,想要抵抗,却发现,首先,他们就转不了身。
这不是一个个打散的士兵,在战场上闪展腾挪一点问题都没有,随他开心。
步兵为了保持战斗力,甭管是不是攻城战,都必须时刻集结成严整的方阵。
然而,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一旦他们被从他们没有防御的一个方向攻击,根本就没办法反抗。
“后面!就后面!有北境人的骑兵!”
“快告诉爵士大人!”
“该死!爵士大人不在,我们该怎么办!”
“反击!反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冲过来!”
“我转不过来啊!”
……
一片混乱,这支步兵方阵的指挥官,在这个撤到后方休整的时候,自然不会和士兵待在一起,而是躲起来自己休息去了。
然而,这个时代的军队,一旦失去指挥官,对整个团队的组织度的损伤,几乎是毁灭性的。
后排的士兵想转身迎敌,而前排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想人传人对信息的歪曲程度,在一片嘈杂的情况下,这几乎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等到克里森冲到近前的时候,只有十来个士兵拿着手里的武器对着他。
他们都是负责攻城的,手里拿着的,都是例如短剑这样的近身搏杀武器,在面对骑兵的情况下……
几乎是毫无还手之力。
克里森一点客气都没有,还是一发阿尔德,轰飞了几个倒霉蛋之后,浑身铁铠的战马就直接撞了进去。
顿时,鲜血四溅!
步兵用单薄的肉身,去和全甲铁骑硬碰硬,古往今来,无数的战例告诉我们,这样的战场,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步兵的血流成河。
这支步兵团,满编是八百多人,一轮攻城战撤下来之后,只余下了不到六百人。
这点兵力,克里森没费什么功夫,就带着他的部队,直接硬生生地从中间,把这些人的阵线全部凿穿。
他们的马蹄下,不知道倒下了多少西境士兵,剩下的步兵士卒,被极大的恐惧所笼罩,直接一哄而散,亡命奔逃。
克里森没有选择追击他们,他必须趁着己方的冲势未减,继续进攻,给西境人造成更多的流血。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有些断档了,毕竟,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至于自己能坚持多久,克里森不知道,但,还有力气能往前迈出一步,他就绝对不会停下来。
……
克雷的大旗,终于出现在了赫伦堡战场。
他现在的位置,就在赫伦堡西境大军北大营的正西方向。
而先他一步赶到的布林登·徒利,以及比他早来两个小时的艾德慕·徒利的军队,此时他的南面。
大军完成驻扎之后,克雷坐在他的军帐内,冷冷地听完了整个战场的汇报之后,沉默了片刻,下令道:
“传令,让河间地的诸位大人,立刻前往我这里来议事。”
“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该休息够了。”
传令兵领命而去。
克雷靠在椅背里,盯着眼前的赫伦堡沙盘模型,眉头微皱,静静思考着眼下的局面。
他在等着他们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