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列索斯没事,这就是最大的好事了。
到底是体型远超卓耿的成年巨龙。
厚重的龙鳞,硬是生生抗住了小臂粗细的弩箭设计。
这一箭命中的是腹部的位置。
箭头贯穿了一部分龙鳞,但并没有完全破防。
克雷取出来这支死沉死沉的弩箭的时候,盖列索斯都没啥太大反应。
又没到肉里,就跟指甲断了一下块儿,估计啥时候断的都不知道。
这就好。
因为腹部和脖颈,本来就是巨龙鳞甲最薄弱的地方。
要是这地方都没事儿,那么龙鳞更厚的胸口和双臂处,问题就更小了。
至少不会成为某些标枪达人的背景板了。
确定盖列索斯没事之后,克雷忍住了立刻冲过去再来一次梅开二度的冲动。
谷地人还是有一定反击能力的,不能再像之前那么浪了。
既然如此,那就得仔细计划一下。
毕竟,手里的几千人也不是摆设。
都已经互相怼到了脸上,不打一架也说不过去了。
于是,等到了第三天早上,克雷完成了部署。
手里的七千人中,一千自己的嫡系,替换了原本的长弓厅守军,然后,剩下的六千人,整军出发。
谷地大军就在十里之外,克雷很清楚,他们不会撤退的。
前天晚上的袭击,不会让一支近万人的部队伤筋动骨。
那毕竟是接近一万人,不是一百,也不是一千。
而且,谷地人也没有退路。
除了跟自己死磕,祈求打败自己之外,他们就只有投降一途。
巨龙的存在,让守城这种事情,很容易就变成了己方的团灭行为。
风险太高了。
而且,由于无视地形的缘故,这个城也没办法守。
分散守,那就是给了克雷的地面部队各个击破的机会。
聚在一起的话,巨龙就可以放肆收割其他空虚的城堡。
总之,两瓶毒酒,选一个吧。
显然,谷地人选择了后者,跟自己硬拼一场。
……
大军开拔,克雷这一次没有在军中指挥。
称王之后,他的可用之人大大提升,再也不是之前那种,事事都要亲历亲为的苦逼状态。
比如这一次,掌握军队的,就是自家的玛龙爵士,还有从河间地军队中调过来的布莱伍德伯爵。
带着一大帮子小贵族军官,就构成了这支军队的骨架。
六千人中,把一千多长弓厅部队搁在了最中央。
克雷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多少战斗意志,所以,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特意安排到了这个位置。
绝不给他们逃跑,导致战线崩溃的机会。
由于是海运过来的部队,所以,骑兵数量很少,重甲也带不过来。
因此,这一次,克雷手里只有八百骑兵,剩下的五千多人,全是纯纯的步兵。
这就没办法玩大范围机动的歪门邪道了。
大概率,决战,就是正面对决了。
而且,前天晚上,一口龙焰,克雷也废掉了对方的骑兵力量。
现在那地方,估计不少马肉都已经熟了。
所以,现在大家半斤八两,只能老老实实地打阵地了。
……
向前开进了两个小时,克雷所部的前锋部队,那八百没有攻坚冲阵能力的轻骑兵,已经能看到谷地人大军的存在了。
大火烧掉了他们的营盘,于是,他们在旁边,废物利用,重新造了一个更简易的。
克雷大军到来,自然也不可能瞒过莫顿·韦伍德爵士的眼睛。
感叹一声终于来了。
看着终于停止争吵的大营,他命令自己的军队,开出营盘,于营盘的正东方向,整军列阵。
手里只剩下了七千多人。
莫顿·韦伍德将这个军团,拆成三个方阵,中军四千,另外两边各一千多人。
射龙弩也主要摆在了中军这里,反正也没几架。
很快,双方的军队前锋,就都出现在了前排士兵的视野里。
虽然克雷这边人数稍稍处于劣势,但由于天空中那若隐若现的龙影,所以,率先进攻的反而是克雷这边。
毕竟,双方的士气并不对等。
八百骑兵分成两支,快速朝着谷地军队的后方奔去。
谷地军队扎营的位置,原来在一个小山丘顶端,被火烧了之后,就移动了山坡上。
而开战的时候,他们开出来,仍然是占据了有利地形,对克雷所部形成了压制。
布莱伍德伯爵当然不能让他们轻松如愿了。
于是,八百骑兵分两拨,快速绕道后方,那已经烧毁的营寨附近。
给予谷地军队后方以压迫的同时,居高临下的抛洒箭矢,造成的威力和射程也会更远。
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策略。
谷地这边……谷地这边是没有反应。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曼德勒军队的骑兵,从两侧绕过他们,爬上山丘,来到了他们背后。
什么都没做。
其实想做也做不了。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本来,谷地是七国军队中,骑兵比例最高的。
第一次战争的时候,他们就出动了一万人的纯骑兵部队。
然而,克雷·曼德勒这个不讲武德的“偷马贼”,直接带着他们兜圈子,然后找准机会,袭击了他们的军马所在地。
再加上后面的一系列打击,导致谷地军队的战马损失相当严重。
而这一次过来的军队,原先不过是在血门驻扎的。
作为防守方,如果不需要执行出城袭扰对手的命令,那么骑兵就没什么作用。
所以,这些家伙,绝大部分都是步兵。
听闻长弓厅沦陷,克雷·曼德勒的大军逼近鹰巢城,才慌忙从原本驻守的血门离开,拔营参战。
指望他们再次恢复成骑兵,根本不现实。
只剩下的那一点骑兵,也被前天夜里的巨龙袭击,将战马全部烧散了。
跑的跑,熟的熟。
到了今天开战,根本没有骑兵可用。
所以,没辙,他们只能瞪着眼,看着这八百人,如同阅兵一样,从他们阵前高速掠过,来到了他们背后。
无奈之下,莫顿·韦伍德伯爵只能下令,让军阵后方的士兵,转向,和这八百骑兵进行对峙,防止他们居高临下地进行冲阵。
虽然他也清楚,这只是一些轻骑兵,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冒险冲阵的。
除非都不想活了。
……
决定谷地命运的一场战争即将开打,而名义上的谷地领袖培提尔·贝里席大人,这个时候,却已经来到了血门的边缘。
他要送一个人出去。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卢斯·波顿。
显然,除了战场上的事情之外,他还有着别的打算。
这个事儿,在谷地大军离开之前,是没办法做的,人多眼杂。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即将爆发的决战给吸引了,他才有机会悄悄躲开其他人的视线,乔装来到血门,将地位尴尬,一直被迫留在鹰巢城的卢斯·波顿给送出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大变模样,骑在马上沉默不语,干瘦冷漠的艾莉娅·史塔克。
她曾经无数次想回家,但现在,真的让她回家了,她却对那片土地,感到了无比的陌生和恐惧。
在鹰巢城快两年,活泼的小姑娘早就失去了任何热情,变得冷静而麻木。
她早就明白了,自己,卢斯·波顿这个组合,回到北境的可能。
帮助波顿家族搞乱北境,趁乱夺下临冬城。
只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如果达不到这个目的,那么,她也会是波顿家族的护身符。
毕竟,捏造一份婚姻事实,再次回去,明面上,谁能对卢斯·波顿下手呢?
哪怕他已经背叛了北境。
艾莉娅·史塔克,根本不知道克雷·曼德勒的事情。
两年时间,没人跟她讲外面的事情。
可能,她连克雷·曼德勒是谁都已经想不起来的。
不过,这并不重要。
因为卢斯·波顿和培提尔·贝里席一致认为,艾莉娅·史塔克,老老实实地当一个拥有史塔克姓名的“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不需要她知道。
“波顿大人,祝您在北方,尽快有所建树。”
培提尔·贝里席依旧是含着笑说出这句话,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这份笑容背后的勉强。
“希望吧,我也不清楚北境现在的局面,但你放心,波顿家族,仍然忠诚于我。”
小指头点了点头:
“这就好,我所打探到,克雷·曼德勒在北境驻兵不多,奇袭临冬城,擒住史塔克家族,扶持这个艾莉娅·史塔克上位,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卢斯·波顿对这个计划,一直抱有疑虑。
“你能保证,北境人都相信,我们所说的,克雷·曼德勒,要对史塔克家族下手的说法吗?”
东境守护摇摇头:
“我不能保证,但这至少是一个说法,只要我们造成了一个既定事实,布兰·史塔克等其他史塔克家族成员,相继死亡或者失踪,那么事情就可以了。”
“至于珊莎·史塔克,你把他嫁出去,或者,送来给我也可以。”
“她跟她母亲长得很像,算是一个美人坯子。”
卢斯·波顿灰色的眼睛,盯着这个语气平静的家伙,很久之后,脸上突然咧开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培提尔大人,就是这样了,那么,我也祝你,能够在克雷·曼德勒的追捕中,带好你的小劳勃·艾林。”
说完,也不废话,披上深色的袍子,带上兜帽,就打马离开了血门。
培提尔·贝里席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克雷·曼德勒来得太快,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两个人,才不会留在鹰巢城城里坐以待毙。
北境上下,对克雷处理掉一个背叛的卢斯·波顿,没人会有意义。
同样,对于一个除了空头的东境守护头衔和没有封地的公爵爵位。
所以,谷地人也没有一个会反对克雷·曼德勒把他宰了。
事实上,他们自己就想这么干。
要不是因为,现在的培提尔·贝里席手里,捏着艾林家族唯一的嫡系继承人。
这帮谷地贵族早就造反了,哪轮得着克雷带兵打进来?
这一次放走卢斯·波顿这张他早就弃用的牌,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条退路而已。
卢斯·波顿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赌徒了。
因为他背叛了不该背叛的集团,至少,时间没有选好。
所以,他为了自己活着,只能拼命搏一把了。
而自己,却不一定非得这么干。
当了这么久的财政大臣,十几年的君临“老鸨头子”。
培提尔·贝里席为自己攒下了一副相当不错的家当,实在不行,他可以离开维斯特洛,去厄索斯当一个富家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不甘心就这么退出七国这个大舞台罢了。
克雷·曼德勒这个国王,在他看来,其实根基并不稳当。
要不是他的武功太盛,他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整合两个区域。
而小指头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给他这个根基尚未稳固的王朝,在地基上,狠狠地来上几下。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成功。
反正他自认为有退路。
所以什么都不怕。
……
战争开始了,克雷的前锋,穿着重甲,举着大盾的步兵,顶着谷地军队如同飞蝗一般的箭雨,朝他们的阵线压了过去。
谷地人不善于步战,但眼下也没有办法。
前排的长矛手,手持武器,也迎向了曼德勒军队。
谷地这边阵线移动更快,因为他们的士兵,前排并没有装备沉重的甲胄。
然而,冲到进前,长矛面对盾墙,效果并没有发挥出来,反而是大打折扣。
一下下捅刺,大部分都被重盾给荡开。
小部分从盾牌的空当中钻过去,也很难一下子对重甲士兵造成致命杀伤。
但重盾手压过来,还是让这些长矛手不断的后退。
毕竟,他们的攻击效果并不算太大。
但军阵毕竟是人挨着人,前面的长矛手,后退一段距离之后,就没办法再往后了。
然后,曼德勒军队的重盾手就压了上来,透过盾牌的缝隙,递出来一柄柄锋利的单手剑。
血花崩现,残酷的阵地杀戮展开。
谷地军队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也拼了命的向前杀戮。
一时之间,双方的交战前线,倒下的人数快速上升。
中军陷入苦战,谷地的两侧军队想要上来包绕,但却没有成功。
曼德勒军队的人数也就比他们少一千人。
而且,由于单兵素质要高于谷地,所以,局面反而是曼德勒军队在压着谷地人在打。
双方的两翼,也绞杀在了一起。
这可不是重盾和长矛之间的较量。
而是直接长剑染血,近身搏杀的血腥混战。
谁能率先打败对手的侧翼,那么,他就能第一时间,对中央的战局施加影响。
双方都懂得这个道理。
于是,谁也不可能让对手轻易得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