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地人很顽强，但也仅此而已了。
正面的血腥搏杀中，他们并没有在曼德勒的主力军队面前讨到便宜。
左侧阵线的一千五百人首先崩溃。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面对阵地战经验更强的曼德勒军队，还是败下阵来。
没有预备队，狭小的长弓厅附近，根本不支持多梯度大军团的来回攻击。
所有军队都是一次性的上，这就是一场赌博。
只不过，莫顿·韦伍德爵士输掉了这场比试而已。
左翼的崩溃，导致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可以指挥士气正旺的己方右翼军队，配合包绕在谷地人身后的八百骑兵，三面对谷地军队的中军主力进行了合围。
战场上的崩溃，有的时候仅仅就是一瞬间。
抛射的箭雨，来自左侧，气势汹汹，如狼似虎的军队，以及前方战友不停发出的惨叫。
于是，谷地人的中军动摇了。
有些人开始抛掉刀剑，尖叫着从阵中脱离，朝着人数并不多的战场西南侧溃逃。
从众效应害了他们。
眼见有一个人这么做，很快就是有第二个，第三个。
越来越多的人逃亡，导致谷地中军的阵线，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
而这，就给了狠狠压迫上来的曼德勒军队，打开突破口的机会。
就这样，双方的战线开始倾斜，越来越多的谷地军队，被从旁边打开突破口的曼德勒军队，切割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块。
团团包围，动弹不得。
很快，留在军阵中央的射龙弩，就被暴露了出来。
克雷手下的士兵，当然知道这些家伙是用来干什么的。
于是，当他们将这些，守卫射龙弩的谷地士兵刺翻在地之后，立刻动手，毁掉了这些耗费了相当财力制造出来的武器。
在天空中的克雷，当然能看得到这一点。
于是，当所有的威胁消失之后。
巨龙，再一次回到了它的战场。
谷地人已经被压缩到了，他们之前，那座烧毁的营地右侧。
那里是一个山丘附近的小小凹陷。
不深，不能被称之为山谷。
但却是一个围困的绝佳地点。
布莱伍德伯爵，有意将节节败退的谷地人，赶到那个并不容易逃脱的地方。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巨龙来做了。
“走吧，盖列索斯，之前他们射了你一箭，现在，我们还回去。”
拍了拍蓝金色鳞片上的凸起，克雷将自己的意思，转达给了跃跃欲试的盖列索斯。
这条巨龙，虽然对当时的那一箭没什么感觉。
但一根弩箭，让它掉头就走，暂避锋芒，这就让高傲的巨龙，产生了无边无际的怒火。
强大如它，怎么会受制于一架小小的射龙弩？
所以，眼见那些操纵射龙弩的士兵已经溃散，盖列索斯怒吼一声，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朝着底下的那些射龙弩，就扑了过去。
曼德勒的士兵，见到巨龙下来，也赶紧闪开。
虽然说克雷陛下的巨龙，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误伤。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不能指望巨龙的眼神好不好的。
指不定，自己这边，和谷地人，在这条巨龙眼里就没有啥区别。
灼热的龙焰，瞬间席卷了那几架射龙弩。
弩机被点燃，还没有击发的粗大弩箭，也很快在高温中化成了快要融化的半固态。
盖列索斯现在的龙焰温度，已经相当高了。
虽然还达不到它老祖宗贝勒里恩的程度，但是，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绝对致命的存在。
处理完这些射龙弩，看着它们化为灰烬之后，盖列索斯飞上了天空，发出了满意的叫声。
巨龙的世界，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战胜一个又一个对手，这就是它们的意义。
等它开心完了，克雷将目光，投向了那已经被团团包围，在那个小凹陷处，缩成了一个环形的谷地残军。
他们显然，还没有放弃抵抗，继续在和自己的军队战斗着。
这可不好。
挨打就要立正。
接受失败，在这里负隅顽抗，可不是什么好品格。
于是，盖列索斯又一次从云层中跃下。
震动着遮天蔽日的双翼，鼓动着狂风，盘旋于谷地残军的上空。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龙王的意思，不投降，就是死。
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立刻命令士兵，喊着让谷地人投降的口号，竖立着盾牌，挺着长矛，一步步缩小包围圈。
终于，在这样强大的心理压迫下，谷地人终于放下了武器。
跪地投降。
……
战败的消息，就像一阵狂风，瞬间在谷地内部，掀起了暴雨。
没来得及赶到鹰巢城，参加这场战争的其他贵族们，都伸长着脖子，等待着这场会战的结局。
现在，结果来了，他们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他们希望的结局。
战场上，谷地联军，死伤总共也就一千多人，剩下的六千人，全部做了克雷·曼德勒的俘虏。
克雷倒也没有为难他们。
只是收缴了这些人的武器，暂时看管了起来。
没必要杀掉他们，都是壮劳动力，这是宝贵的社会财富。
击败谷地的主力之后，克雷原地仅仅休整了半天。
然后，就挥师西进，直逼鹰巢城而来。
只有拿下了这里，谷地征服战，才算又一个决定性的胜利。
鹰巢城，临冬城等等，这些各个地域事实上的“首都”，在各自区域的象征意义，实在是难以量化。
就跟这三百年来，为什么都要去抢那把铁椅。
其实是一个道理。
由于击溃了阻挡他们的谷地主力，因此，克雷大军的推进极为顺利。
其他离得近，或者已经赶到的贵族，并不敢在这个时候露头。
于是，克雷带着他的胜利之师，很快完成了对鹰巢城的包围。
当然，这个包围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
因为鹰巢城独特的地形，实际上，用围困这个词，要更准确一些。
之后，克雷就派人跟鹰巢城联系。
能不打就不打，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信使很快就回来了。
带回来了一个，令他极为意外的消息：
“陛下……实际上鹰巢城根本就没什么防守。”
“培提尔·贝里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带着小劳勃·艾林一起，现在整个鹰巢城根本没有一个能做主的，一个艾林家族的旁支在代理城主。”
“我们一去，他们直接就打开了城门，说是代表鹰巢城还剩下的所有艾林，向陛下您投降。”
小指头跑了？
这可真是意外。
不过，对于眼下的局面而言，这却并不算是个太要紧的问题。
因为艾林家族的嫡系确实没了，或者说丢了。
但是，他们的旁系还在。
而旁系，是可以被扶正的。
甚至，只要克雷完全掌握了政权。
只要提前宣称，培提尔和小劳勃·艾林的死亡。
以后再冒出来什么牛鬼蛇神，真真假假，只会让这块招牌彻底烂掉。
而且，被克雷扶正的艾林旁系，会拼了命的，自愿当这个马前卒，为灭掉这帮自称为劳勃·艾林的家伙，拼上一切的。
甭管是不是真的。
屁股决定脑袋的事情，一点儿都不难理解。
既然鹰巢城已经处于了事实上的不设防城市，那么，克雷也并不会客气。
于是，他命令泰陀斯·布莱伍德伯爵，带领三千人，率先进城。
控制住城内所有的武装力量，如果他们还有的话。
并且，立刻拆掉城头的所有射龙弩，以防有人趁机搞事。
三千人没有收到什么阻碍。
实在是因为，鹰巢城上下，已经对反抗，不抱什么希望了。
自从克雷·曼德勒击溃谷地军队主力，迫降了好几个谷地大贵族之后。
鹰巢城直接就乱成了一锅粥。
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实际上的统治者培提尔·贝里席，带着名义上的统治者小劳勃·艾林，奇迹般地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一下，大家就彻底乱了。
毕竟，现在这两个人一走，就属于是那种，都挑不出一个能带头投降的了。
没办法，最终，找出来了一个，还算有点名望的旁系艾林，暂时掌管了其实也不需要掌管的鹰巢城。
等待着克雷·曼德勒的大军前来，然后，乖乖地开城投降。
克雷没有去鹰巢城，他对这座建立在高崖上的堡垒不感兴趣。
完成了占领之后，他就下令艾林谷活捉的一大帮学士，跳出来几个还没有吓得失禁的。
以克雷·曼德勒，七国国君，还有那什么一大串头衔巴拉巴拉的名义，向整个谷地，宣布了曼德勒家族，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
同时，要求所有谷地贵族，立刻出发，前往孪河城觐见新王。
如果逾期不来，那么，就是为叛乱，克雷·曼德勒的怒火，将会如期降临到他们头上。
并不听取任何解释。
这是一道非常不讲道理的命令。
但克雷相信，其他谷地的贵族，不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完成了对鹰巢城的占领，留下了一千人，守住这个易守难攻的堡垒，并且扶持这个叫做霍兰·艾林的家伙，暂时成为了艾林家族的族长。
剩下的事情，这支白手套会替自己处理好的，毕竟，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只要还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巴望着小劳勃·艾林横死他乡，自己这一脉好扶正成为嫡系。
那么，他们就必须替克雷·曼德勒看好谷地这片地方。
哪怕现在，他们什么力量都没有。
这是一场进行了一半的战争。
因为谷地人的主力并没有被完全击垮。
之前打败的，实际上就是鹰巢城的军队，加上附近几个城堡的合兵。
剩下的谷地军队，实际上都没有赶到战场。
所以，投降，也只是一半，征服，同样也是一半。
这才是克雷扶持一个艾林起来的原因。
现在，他没有时间去处理谷地其他还有不小能量的贵族。
只好放出来一条忠犬，替自己向他们呲牙了。
……
这边，克雷大军占据鹰巢城的消息，传到了血门和血门之外的大军之后，驻扎在哈洛威伯爵的小镇的曼德勒军队主力，就开始朝着血门方向靠拢。
克雷给他们的命令很明白。
如有反抗，一概格杀，不留后患。
这些家伙，坚决执行了克雷的这条命令。
于是，一万四千人的大军，开赴血门关城之下。
城上的艾林家族守军，这个时候，却是陷入了左右为难。
因为短短的两天时间，他们就收到了三份，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命令或者说信件。
首先，鹰巢城丢失之前，培提尔·贝里席以劳勃·艾林的口吻，向血门守军，下达了死守，决不投降的命令。
然后，就是克雷所部进入鹰巢城之后，由新上任的谷地守护，艾林家族的新族长霍兰·艾林，向他们下了一道立刻投降的命令。
再之后，就是血门关外，一万多张牙舞爪的曼德勒军队，由卡史塔克伯爵带领，给他们送来的劝降信。
最终，在城外，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不耐烦地摆出了进攻的阵型，这段时间打造出来的各种攻城武器，已经推到了前沿之后。
这些一直为谷地坚守西大门的士卒，终于选择了投降。
血门，这座历来染血的关隘，终于插上了曼德勒家族的旗帜，大军进驻。
从现在开始，谷地彻底失去了对血门以西，克雷军队南下进攻的牵制作用。
事实上，克雷这一次率先选择谷地下刀子，就是基于这个考虑。
如果收拾不了谷地，大军南征，后勤必然会选择交通条件最好的国王大道。
到时候，难保不会重蹈罗伯·史塔克的覆辙。
克雷绝不允许这一点。
在谷地带了三天，顺手处理掉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之后。
龙王，克雷·曼德勒，回到了他忠实的孪河城。
丹妮莉丝和其他曼德勒家族的成员，早就等在了这里，欢迎远征归来的国王陛下。
不需要什么凯旋仪式，刚刚起步的王朝，还不需要那些东西来粉饰太平。
“克雷，谷地那边还顺利吗？”
丹妮莉丝显然不是那种只会躲在宫廷里，翘着脚品尝葡萄酒的王后。
没等克雷从盖列索斯背上下来，就直接出声问道。
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好笑地点了点头。
克雷离开盖列索斯，拍了拍这个急着要去吃烤羊的家伙，示意它可以去就餐了。
巨龙发出一阵满意的呼噜声，然后，拍打翅膀冲天而起。
孪河城方面，在城外稍远的一片空地上，留出了一大片位置，专门就是为了给两条巨龙门就餐用。
至于雷戈和韦赛利昂两条龙。
它们俩还在多恩好吃好喝的待着，作为象征意义的武力威慑。
现在的战场，也不需要它们俩出来。
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对于新王朝的形象和威慑力，可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也是克雷为什么没让丹妮莉丝和卓耿参加谷地战争的原因。
再等等，巨龙现在的生长速度依然很快，不需要多长时间，学士们整出来的花活，就会变成一堆废料。
到那个时候，克雷才可以将一部分战场交给丹妮莉丝。
当然，如果那个时间点上，还有有勇气跟曼德勒·坦格利安王朝作对的势力存在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