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杰奥·莫尔蒙总司令慷慨了一会，下令拿出足够的木柴，将守夜人黑城堡的大厅，点的足够温暖。
以往，为了城堡里的储备足够，这破地方就算是室内，也总是冷的要命。
柴火总是不足，壁炉里的火焰总是恹恹的。
但现在，大厅里很暖和，壁炉里的火焰疯狂跳动着。
照亮了大厅里还能喘气的每一个人的脸庞。
这个数量已经不多了。
守夜人军团眼下，算是遭到了重创。
两百余人的战死，对黑城堡而言，无论从各个角度而言，都是伤筋动骨。
高位上，黑城堡还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聚在那张长桌上。
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
关于黑城堡，关于守夜人军团的出路。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黑城堡，我们是守不住的。”
说这丧气话的，是守夜人的首席事务官，波文·马尔锡。
这家伙是个经验老道的家伙，算是守夜人军团的二号人物。
像之前，杰奥·莫尔蒙总司令率兵出征的时候，黑城堡的代理城主就是他。
地位相当的高。
同样是一名跟北方的寒风搏斗了几十年的老战士，这位首席事务官，很清楚一件事儿。
向之前的那种大战，守夜人军团已经承受不住第二次了。
毕竟，他们已经拿不出这样的兵力了。
“波文，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放弃黑城堡？”
艾里沙·索恩问道。
这不是反问，也不是嘲讽，仅仅是在询问对方的意见。
语气非常平静。
作为和狂猎军队正面对垒的人，他很清楚这些敌人的实力。
一对一或许不如自己这边，但他们却拥有很多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
那些似乎永远杀不完的狰狞猎犬，渗入骨髓的白色雪花。
这些元素加在一起，都在不断提醒这个守夜人的总教头。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继续坚守下去了。
现在，他们已经清楚的知道，最后壁炉城，卡霍城都没了。
守夜人们从不认为，黑城堡靠南方的木头寨墙，会比这两座城堡高耸的石墙更坚固。
它们都已经被这些远道而来的神秘家伙所攻破。
继续留在这里，有很大的概率，他们会步了前两座城堡的后尘。
大家虽然发誓成为王国的坚盾，为国家守望于斯。
但这并不就代表着，他们想要随意就送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廉价。
“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波文·马尔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走，立刻就走。
但去哪儿，是另外的事情。
大家把视线转移到了总司令杰奥·莫尔蒙身上。
这位总司令满脸的疲惫。
长城的风雪早就将他犁的平坦。
这两次的战斗，打掉了他的骄傲。
他一直将守望这座长城，看作自己后半辈子的责任。
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长城，尤其是黑城堡，现在是多么的空虚。
整体减员近半，士气低落，还没有强大的防御工事可以依靠。
所以，这地方根本就守不住。
知道所有人的都在等待他的决定，但这位上了年纪的老司令，实在是不愿意下达撤离的命令。
这和别的地方，别的军队不一样。
这里是长城，他们是守夜人。
作为王国的坚盾，他们在鱼梁木之下向众神起誓，守望于斯，至死方休。
然而，现在他们却要撤退了。
但是，当他看到坐在底下，那些负伤的年轻守夜人，用一种叫做，他们想活下去的眼神，在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
嘴唇颤抖着，无论如何，他也下达不了让这剩下的三百多人，全部殉葬于此的命令。
不知道杰奥·莫尔蒙到底想了多少。
但到了最后，他还是说出了他的决断，虽然无比艰难：
“以守夜人军团，第九百九十七任总司令的名义，小伙子们，我命令，离开这里，带上伤员，水，粮食，还有武器，马匹。”
“离开这里，我们去长夜堡，我们的守望，还在继续。”
话音落下，没有人欢呼。
但明显能看到，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为之一松。
杰奥·莫尔蒙这句话，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不用死在这个冰冷的黑城堡里。
变成无人记挂的孤魂野鬼。
“另外，我需要十个最精明强干的人，从这里南下。”
“将这里的一切，告知克雷·曼德勒。”
“他提前告诉了我们将要发生的一切，那么，守夜人军团就有义务配合他。”
“不强求，现在，希望做这件事的人，举起你们的右手。”
刚开始，没人举手。
现在的南方，对于黑城堡的守夜人而言，已经不再是安全，温暖的等价词汇了。
毕竟，那些让他们付出了两百人命的敌人，就从南方来。
所以，总司令这个提议，实际上，就是在选择死士。
一定要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
渡鸦肯定已经放飞了，但这并不够。
克雷·曼德勒已经提兵北上了。
渡鸦只会到临冬城，到不了克雷·曼德勒的军前的。
“我去吧。”
等了许久，艾里沙·索恩爵士站了起来。
语气很是疲惫。
“马拉多·洛克，贾曼·布克威尔……”
这位黑城堡的教头直接点了九个人的名字。
这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并没有拒绝。
他们都是最善战的游骑兵。
“就我们十个吧，别人去我们也不放心。”
艾里沙·索恩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原本，他不会这么做的。
但这次，他一直仇视的琼恩·雪诺，却为了率军救他而身负重伤。
回到黑城堡之后，没撑住多久就死在了床上。
也许灵魂回归于旧神的怀抱。
也许没有。
不重要了。
大敌当前，跟他一起活着回来。
但因为伤势过重而死的，不在少数。
没多少人会关心一个人的死活的。
活人尚且不保，哪有精力为死人担忧？
艾里沙·索恩突然就觉得，待在这黑城堡里一点儿都没意思。
还不如出去，和那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敌人狠狠地干一场。
死了，他对得起这身衣服，对得起他在鱼梁木下发现的誓言。
他的守望就此结束。
活着，那么，他至少比琼恩·雪诺做的更好。
他就是这么想的。
“好吧，艾里沙，我希望能在之后，得到你的好消息。”
杰奥·莫尔蒙总司令也勉强的笑了笑。
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既然下定决心要走，这里要带走的东西就有很多。
而且，通往塞外的闸门，一定要用东西封住。
历代守夜人总司令，恰好就是那些最相信塞外传说的人。
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们在这个位子上，就必须担负起这份责任。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算多了。
……
狂猎军队对克雷大军的试探性攻击，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对士兵的预防针打完了之后。
狂猎之犬带来的恐惧，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烈了。
虽然恐惧依然存在。
但当士兵们发现，自己一剑或者一矛下去。
这些看似张牙舞爪的怪物。
也会惨叫，也会挣扎，也会流血，也会死亡。
恐惧，就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于无形。
最终，杀死狂猎之犬，对他们而言，也就隐隐然相当于杀死一条体型更大一些的狗。
于是，狂猎军队的猎犬公式宣告破产。
在八千大军的推进下，他们无力进行迟滞。
克雷所部顺利推过了长湖。
付出了相当代价的狂猎军队，在扔下一地猎犬尸体之后，悻悻而退。
他们尝试过在对方军阵之内开传送门偷袭。
但他们发现，这支军队似乎是早有准备。
无论他们强行开在哪里。
不是没有位置而失败。
就是当面迎来乱剑砍杀。
再后来的几天里，克雷所部就再也没受到过大范围的袭击。
直到他们推进到早就是废墟的鼹鼠村。
前锋回报说，一大队狂猎士兵，正在鼹鼠村中搜索着什么。
而且，似乎并不知道己方已经到来。
克雷当机立断，立刻派出琼恩·安柏伯爵，带领前锋骑兵，对这些狂猎士兵发起突然袭击。
他很清楚，狂猎的战争潜力非常有限。
自己无力阻止他们来到这个世界。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光对方的有生力量。
入侵，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记住，杀人算功，别想着驱逐，战后，我要数他们的头。”
克雷对琼恩·安柏说。
后者立刻点头。
论仇恨，这位在北境能排第二，仅仅在现在还蒙在鼓里，但知道后，仇恨值必然拉满的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之后。
不一会儿功夫，骑兵们已经准备完毕。
在琼恩·安柏的指挥下，朝着鼹鼠村的狂猎军队猛扑了过去。
直到马蹄声将这些专心致志在搜索残余敌人，根本没注意外界的狂猎士兵唤醒。
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这里的土著给包围了。
站到高处稍稍一看。
黑色的铁骑如同潮水，朝他们涌了过来。
这不是他们这一百来号人能顶住的。
于是，这些家伙立刻让己方的领航员，拉开传送门。
这是他们这一段时间，和守夜人军队作战得出来的教训。
在这个世界，和土著打阵地战就是找死。
他们必须发挥他们的优势。
……
等到克雷的马蹄，踏入鼹鼠村的废墟的时候。
一脸遗憾表情的琼恩·安柏，下马站在村口，迎接国王的到来。
“伯爵，看起来你的斩获并不让你高兴。”
克雷语气平淡。
“唉……这些……东西，他们居然能用我难以理解的方式，直接给跑了。”
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已经彻底重塑了这位最后壁炉城伯爵的三观。
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他不知道的事情。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我拼命地追，才在最后一队逃走之前，追上去弄死了几个，哦对了，还俘虏了一个能……就是展开一道光门，让那些家伙离开的家伙。”
克雷眉头一挑。
这是抓了个领航员？
这确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把这个家伙给看好了，去，直接把他的四肢的筋给我挑了，绝对不能让他给跑了。”
克雷说。
他现在没功夫审问这个家伙。
但一旦解决完这里的问题，相比，他会有相当的时间，去仔细了解一下自己的敌人。
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是的陛下。”
琼恩·安柏答应一声。
就算是克雷不提，他也会这么做的。
对于这帮将自己的领地化为废墟的家伙，他早就恨得牙根痒痒。
别问他怎么知道是废墟的。
见到眼前的样子，就知道他自己的领地，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了。
“陛下，这些家伙，在这里，是为了搜索一队躲藏在这里的守夜人残军。”
“我们已经把他们都带出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叫艾里沙·索恩的爵士。”
琼恩·安柏说道。
“陛下，您要是想见他，就跟我来吧，他的状态……可能不算太好。”
……
贝里·唐德利恩之所以选择用决斗的方式，来决定自己是否投降。
说实话，除了不给人以口实。
还有那么点，摆烂的想法在里面。
被夹在中间，两边他都不太想纳头就拜。
只好用这种，在维斯特洛具有极高神圣性，能够得到各方认可的形式。
奥伯伦·马泰尔欣然接受了这个要求。
同时，他也命令侍卫，换掉了那根淬满毒药的长矛。
他还是很喜欢贝里·唐德利恩这个人的。
要是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矛下，岂不是太可惜了？
多恩亲王，对自己的武艺无比自信。
并且，也是个爱才的人。
马泰尔家族这一次，眼看就要成为日后维斯特洛舞台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没有一些除了多恩本土之外的支持。
之后在面对克雷·曼德勒和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时候，就不能太大声说话。
至于两个人比武的结果……
很显然，奥伯伦·马泰尔的自信并非是空穴来风。
一杆与家族旗帜同款的长枪，在他的手。
时而刁钻如毒蛇吐信。
时而霸道如怒龙扑击。
贝里·唐德利恩一身重甲，手里的长剑也是锋利异常。
但面对如此的敌人，还是难以招架。
很快，身上就被奥伯伦找到机会，开了好几个并不致命的口子。
最终，贝里·唐德利恩弃剑认输。
也意味着，唐德利恩家族控制的黑港城，改旗易帜，彻底成为多恩大军的前进基地。
城内的人拥护家主的决定。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拥有着不可置疑的神圣性。
黑港城一丢，对于风暴地而言，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多恩大军这边那叫一路坦途。
而对于蓝礼，那可叫做门户大开。
越过盛夏厅，奥伯伦的大军，能直接钻进蓝礼的心窝子里。
这可就要命了。
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