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顾含舞的房间,墨麒肆看着熟睡的小姑娘,嘴角轻轻上扬着。
在她脸上落下轻柔一吻,他又找了许多孕期的资料,认真读看起来。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听到顾含舞小声嘟囔:“夫君……”
小姑娘醒了?
墨麒肆放下资料,起身来到床边。
看了一下,顾含舞还熟睡着,不过被子被踢开了,似乎是嫌热。
墨麒肆无声笑了笑,掀开被子上了床,小心地把顾含舞抱在怀里。
“睡吧,夫君在呢。”他低声说。
似有所感,顾含舞钻进他怀里,在他胸口贴了贴,后又沉沉睡去。
墨麒肆把他的小姑娘抱好,又掖好被子。
以前小姑娘睡觉特别老实,不会怎么动。
自从恢复了记忆,她睡觉也渐渐带上了前世的小习惯。
比如会乱踢被子。
比如会踹他下床。
他的小姑娘前世虽出生便没了父母,却也是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
所以前世的她性子是有些娇纵的。
她不怕闯祸,不怕做错事。
因为自小就被告知,她可以随心所欲,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闯祸了,做错事了,也没关系,会有人收拾烂摊子。
前世的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睡觉时自然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不会下意识去压制自己。
而转世后……
她自小在父母膝下长大,也曾被宠着疼着。
可她也在一夕之间就没了父母,没了族人。
宠她的,爱她的,疼她的,皆不见了。
她不敢再任性,不敢再随心所欲,不管做什么,都会下意识抑制自己。
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即便她魂魄聚齐,修炼出人形。
即便她知道他是曾经的麒麟主,是她的大魔头。
即便她已经嫁与他为妻,即便他每日都会跟她说他有多爱她……
可墨麒肆知道,他的小姑娘内心深处始终还是存了一丝恐惧。
他的小姑娘啊……
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
现在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很清楚她与他是真的有三世情缘,很清楚他有多爱她,有多离不开她……
她总算是不像之前一样了。
墨麒肆能感觉得到,这些日子,他的小姑娘在他身边越来越放松,也越来越有恃无恐。
她不再像以前一样,总带着似有若无的小心翼翼。
她早该这样的。
不管怎么说,他今生今世,往后的永生永世,都不会再与她分开。
他会给足她安全感,不会让她总是心存害怕。
他啊……
会用他的生命去爱她,只求能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
……
怀孕带给顾含舞另一个最大的影响就是,她情绪变化比较大,脾气也比以前差了一些。
尤其是最近。
墨麒肆经常一个没注意,就把人惹着了。
顾含舞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挺经常对她家夫君生气,莫名地就有些难过。
这天吃过饭,墨麒肆陪她玩了一会,想哄她睡觉,顾含舞突然就有些失落。
她趴在桌子上,蔫巴巴地看着墨麒肆。
“怎么了?”
墨麒肆摸摸她的头,轻声问。
“乖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可以跟夫君说,不要憋在心里。”
顾含舞瘪着嘴,看着一脸温柔,从不曾对她发过脾气的墨麒肆。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很不应该。
夫君对她那么好,她却总是对他发脾气……
她朝墨麒肆伸出双手。
“夫君,抱抱……”
墨麒肆轻笑。
“好,夫君抱抱。”
他语气宠溺,俯身把顾含舞抱了起来。
正想开口问小姑娘怎么了,外头就传来渡一的声音。
“小含舞,乖乖小徒儿,快出来……”
“是师父在喊我。”
顾含舞拍拍墨麒肆:“夫君,我们出去看看。”
“好。”
抱着顾含舞出了房间,就见渡一拉着红线,脚步匆匆朝这边走过来。
“师父,爷爷,你们喊我有什么事呀?”顾含舞问道。
渡一和红线脸上难掩喜色。
“走走走,师父带你们去看样东西!”渡一开口道。
顾含舞点点头,催促墨麒肆:“夫君,快走!”
墨麒肆笑着抱着她,跟上了渡一和红线的脚步。
渡一和红线带着顾含舞和墨麒肆去了另一处院子。
还未走进院子里,顾含舞就先看到了院子里面那棵熟悉的大树。
“是祈愿树!”
她从墨麒肆怀里溜了下来,飞身进了院子。
墨麒肆一惊,连忙追上。
“乖乖慢点!”
走到大树前面一看,果真是祈愿树!
是前世她爹娘留给她的那粒种子,种下的祈愿树。
是陪伴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祈愿树。
也是见证了她和她家夫君相爱相知的祈愿树。
顾含舞在祈愿树前停下,抬手,抚摸着这棵熟悉的大树。
树上还挂着当年红线用来哄她开心而挂上的红绳。
还有她亲手挂上的,她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愿望。
顾含舞很是惊喜,转头看向渡一,问:“师父,您是怎么把它找回来的?”
渡一走过来,拍拍大树,笑着回答:“当年你出事之后,我和红线有回你的月宫去看过。当时这老家伙已经完全枯萎了,缩成了一小截木头。”
“我和红线把它带回,一直种在此处。”
“原也不期盼它还能活过来,但是没想到,它今日突然又生长了。”
“大抵是你恢复了,它感应到你的气息,便也活了过来。”
顾含舞又回头看着大树,伸手抱住了它。
“真好,你还活着。”她说。
大树轻轻摇晃着,似在回应她。
“如今世上已没有祈愿仙子,自然也就没有祈愿树了。”红线开口道。
“这棵树现在也没有什么旁的用处,不过到底跟了你多年,也是开了灵智的。日后你回去可把它带回,权当留个念想。”
顾含舞高兴点头:“嗯嗯!我知道啦!”
祈愿树是她曾经最好的伙伴,她肯定不会抛弃它的!
看着明显很高兴的顾含舞,渡一摸摸祈愿树,感应了一番,突然笑了起来。
他转头对红线说:“老东西,你刚刚那话,可说错了。”
“这老家伙……可不一定没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