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不见,维罗妮卡的肤色都白了不少,就是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这是很明显的长期做办公室处理文字工作的后遗症。
对于她这种主要负责战斗的修女来说,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煎熬。
上一次王云霄过来泡澡,躺到人家床上睡了一大觉。
现在换成维罗妮卡睡觉了,随便冲了一下走进屋来,倒头就睡。
浴衣都没穿好,胸口都不能说是春光乍泄,完全可以说是春光烂漫。
看得出来,她连这件浴衣都不太想穿。
捏脚的梅姐满脸惆怅,心里不想让她这样走光,但又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走光的……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跑到澡堂子来捏脚,这个事就很复杂,外人不好干涉。
维罗妮卡这一觉就从五点钟睡到晚上八点半,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声音,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看到王云霄还愣了一下。
她都睡懵了,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连打了两个哈欠清醒过来,整理了一下浴衣,维罗妮卡挑眉道:“王科长,有什么事找我?”
“你最近忙什么呢?”
“别提了,马上又要严打……喔对,这个事你还不知道呢吧?”
“打谁?不是刚打过吗?”
王云霄有些不解,前几个月天门市刚刚组织过一轮专项打击行动,针对地方会道门势力和各种隐秘结社,宗教组织……他自己也参与其中。
这才过了多久啊,第四轮严打又开始了?
“贪官污吏、投机奸商、不安分的前朝遗老、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豪门显贵……之前那几轮行动,把枯枝烂叶都清扫掉了,现在再对这些光秃秃的主干下手,他们就算想要反抗,也折腾不起多大的风浪。”
维罗妮卡耸肩道:“当然这些不归我们操心,教会主要还是负责培养技工和管理工厂。过段时间大主教就会从京城那边回来,统辖调配教会资源,向其他地区派遣工作组。到时候,我也有可能会走。”
“你去哪儿?”
“北边吧……”
维罗妮卡揉着脖子叹气道:“要么去瓷山,机器局要在那边筹建工业区,发展重工业。要么去关外挖石油,反正我就是教会的一块砖,哪里有用往哪儿搬。咱也不懂这些东西,计划书怎么写,咱就怎么办。”
“什么计划书?”
维罗妮卡看了一眼王云霄,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事现在还没有公开,你不要出去乱讲。简单来说就是新政府正在筹备一个国家层面的全面战略发展经济计划,准备利用五到十年的时间,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当然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方面的计划,我不了解。”
啊这……
王云霄肃然起敬。
可随即又不免心生疑惑:“步子迈的这么大,能行吗?”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已经经历过百年战乱的时代。
如今的新政府成立还不到两年,而且还是和平过渡,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被拔出来。
天门市作为大总统治理多年的基本盘,尚且能够看到种种乱象。
别的地方,王云霄都不敢想象。
“时间并不站在我们这边啊。”
维罗妮卡长叹了一口。
王云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现实世界的牛鬼神蛇,可以用枪炮来镇压。
时空潮汐震荡形成的天灾,你能怎么办?
“好了,不说这些,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总不会是来泡妞的吧?”
维罗妮卡话锋一转,重新打起精神:“我以为你更喜欢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小姐那种类型的呢,怎么着,最近换口味了,想起姐姐我也是个美女了?”
你看人真准……
王云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布条,递到维罗妮卡手上:“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上面沾的是什么东西。”
维罗妮卡接过来一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以太物质?你是在哪儿遇上天使了吗?”
“以太是啥?”
“嗯……怎么跟你解释呢?你知道西方基督教派有一种说法,宣称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宇宙造物主吧?”
“知道。”
“上帝用七天创造世界,在第六天造人,第七天休息。而在传说中,上帝创造世界使用的材料,就是以太。所以以太物质,又被称作为上帝粒子。”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说,就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科学家们将构成世间万物的基础物质,称作为以太。以人类现有的科技水平,最多也就只研究到亚原子粒子的水平……你还没学这个,可能听不懂。总而言之就是将物质无限细分,分到无法分割的地步,那个东西就是以太。”
维罗妮卡耐心解释道:“天使是上帝最初的造物,甚至还在创世之前就已经存在,所以天使都是由以太物质构成的。这种物质十分珍贵,毕竟现在活的天使也不太好找了,就算找到也很难杀,你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尸体留下来了吗吗?我们教会可以高价收购。”
额……你早说啊。
感觉亏了一个亿。
王云霄撇撇嘴,又递过去一根布条:“你再看看这个。”
“这个就不值钱了,这是红灯会的红绳。”
维罗妮卡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到一边。
“红灯会?”
王云霄有些意外:“我是从一个红衣女鬼身上撕下来的,照你这么说,她应该与红灯会有关?”
“你要是在天门遇到身穿红衣的女子,无论是人是鬼,基本上都归红灯会管。”
维罗妮卡解释道:“红灯会供奉的红莲圣母,有一手独门的神术,叫做因果红绳。红绳牵因果,专门惩戒恶人。无论是上层的红衣长老,还是中层的掌灯罗刹,都会使用这种法术。虽然看起来诡异,但如果你没做过坏事,就不用担心它的杀伤力。”
这么邪乎的吗?
王云霄还是第一次了解到这方面的内情。
说到红绳,李沐沐的手腕上就系着红绳啊,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
“其实你不应该来问我,应该去问白珊瑚,她不是在你们学校吗?”
维罗妮卡提醒道:“她在还没发疯之前,就是红灯会出身,对于这个红绳的问题,肯定比我更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