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
“升维。”
“升维……升维……”
熟悉的呼唤声，又在一片混沌与虚无的深空尽头，幽幽传来。
萧宇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巨型溶洞。
洞顶密密麻麻的钟乳石，不断滴下水流，在地面汇聚成了一大滩“湖泊。”
湖泊之上，则站着数以千计的人群。
他们手持火把，穿着破破烂烂，仿如难民。但每个人的眼中，都在迸发着难以描述的炙热神色。
“……”
‘他们为什么都在看我……’
‘我是谁……’
‘梦里。’
“……”
‘我又到未来了！’
记忆霎时复苏，萧宇眉头微微皱起。
看样子，他是在飞机里睡着了……
“升维。”
“升维……”
人群最前方，距离萧宇不过两米的平台上，一位面熟的老人紧闭双眼，嘴里“升维”、“升维”的嘟囔个没完。
‘是前天的那个老头。’
萧宇又左右环视，注意到之前站在老人身旁的十数个人，此时只剩下了七个了。
“……升维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宇开口问。
闻言，老人一惊，立即睁开略显浑浊的双眼，惊喜：“萧宇大人，您来了。”
“不是你叫我……（滋滋）……来的吗。”
“对的对的，是我……太好了，又和您对接上了。”
“你好像老了不少？”
“是啊。”为首老人颤颤巍巍，对着萧宇的深鞠一躬：“距离您上次‘显圣’，已经三个年头了。”
“三年？！”
萧宇一愣：“不就隔两天吗？”
话落，萧宇眼前的世界，又出现了类似上次的空间撕裂。
只是这回撕裂并不严重。
半秒内便“自愈”完毕。
“萧宇阁下，还是因为权重的问题。您尽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好。你说。”
“我也是刚刚从您口中知道，您所在时空的两天，等于我们这里的三年。这太深奥了。我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您那里真的只过去了两天？”
“对。”身体僵硬的坐在王座上，萧宇点头。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老人难掩震惊，和周围同僚相互对视了几眼：“才……短短两天，您又把权重提升了这么多。”
“看样很快就能升维了。”一位较年轻的男人激动攥拳。
“萧宇大人，您……就是我们全人类的救世主！”
“救世主！”一中年男性高举右手，回头呼喊：“救世主！”
远处那几千人立马应和，齐声大吼！
“救世主！！！”
萧宇：“……”
“救世主万岁！”
“救世主万岁！！！”
萧宇：“……众爱卿安静。”
诺大的溶洞内，瞬间鸦雀无声。
扫视全场众人亢奋到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萧宇深思：“……你们是不是……（滋滋）……在这把我当上帝供着呢。”
“我们不信上帝。如今的人类，只供奉救世主。也就是您。”老人鞠躬。
“哦……”
萧宇若有所思。
沉默少许，他转移话题：“上一次我记得有个妹子，还哭唧濑尿说想我来着。怎么没看到她。”
“您是说，萧亚亚阁下吗？她已经牺牲了。”
萧宇瞳孔骤然收缩！
“……”
“……”
“……你说她叫什么？”
“萧亚亚。”
“同名？”
“不是。”老人深深低头：“就是您的妹妹。或者说是二姑。”
“咔嚓——”
溶洞内的空间，猛地撕裂开一条巨大裂缝。
“阁下！您冷静！权重不稳了！阁下！”
“……”
“……”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扭曲开裂的世界，无比缓慢的复原了。
萧宇脸上面无表情。
脑海里却仍然不受控制的回忆两天前，那个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
【哥……我…我想你了……】
“……”
“……既然有萧亚亚。那我的姥爷，和萧冠冠，萧季季，应该也有吧。”
“是的。因为这就是您所处时空的未来啊。”
“那‘我’在哪呢。”萧宇直视老人：“我是说……（滋滋）……未来的我。”
“……”老人迟疑：“您……就在这啊。”
萧宇慢慢低头，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手腕处青灰色的皮肤。
“这个身体……就是我？”
“是的。”
“我死了？”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是的。”
至此，萧宇大概了解对方当初口中，说他“奉献”是什么意思了。
“我要见我姥爷，还有我那两个姑姑。”
“……对不起。”老人抿嘴，缓缓跪倒，深深扣头：“陈天阁下和萧冠冠阁下，更早的时候就牺牲了。为了全人类，献出了宝贵生命。”
“……他们都是怎么死的。”萧宇试图站起身。可僵死的身躯不允许他做到这一点。
“和萧亚亚阁下一样，不愿意成为脑田。与清扫者同归于尽了。”
“什么是……（滋滋）……脑田。”
“您可以理解为一种生物电池。侵略的高伟生物会把人类的躯体摘除，只剩下头颅。通过它们的一个装置，吸取人类大脑里的……权重。”
老人努力的整理措辞：“过去。也就是您所在的时空，有一种经济活动叫做‘显卡挖矿’。这些咱们人类头颅制成的脑田，就可以类比显卡。”
“那萧季季呢？我那个三姑。”
老人深呼吸：“被制成了高伟生物的脑田……”
“……”
“……”
“还有救吗。”
“有。”
“为什么不救。”萧宇直勾勾盯着老人。
“我们做不到。”老人抬头，面色苦涩：“文明没有升维，人类作为低纬生物，能在高伟生物的清扫下保留这么几缕火种……已经是奇迹了。”
“这还是因为我们有用。”一个男人神色铁青的插嘴：“高伟生物的某部分个体，故意放逐我们，让我们像猪一样的下崽。再抢走我们的孩子，做成脑田。”
“……”
萧宇闭上双眼，思考良久，问：“脑田有寿命吗。”
“平均十二年。脑田脑内的神经元，就会全部消耗坏死。”
“萧季季被制成脑田几年了。”
“四年。”
“……还有八年。换算成我……（滋滋）……那个时空，就是七天左右。”
“萧宇阁下。”老人踉踉跄跄的起身：“脑田平均寿命是十二年，但八、九年就烧毁的也有不再少数。更何况……被高伟生物榨取的越久……”
“我明白。”萧宇打断：“对大脑的破坏也越重。你刚才用显卡举例子了。”
“是的。”
“现在，告诉我怎么做。”萧宇睁眼：“直话直说。别当谜语人。”
“升维。”老人不假思索：“继续累积您的权重，权重达到临界值，世界就会升维。它的原理是文明作为一个整……”
“我不想知道原理。我就想知道，我现在比三年前增加了多少权重。”
“十分之四。”
“我一共有多少权重。”
“如果升维需要的权重是一百，您如今累积四十个左右。”
“好。”
得到了需要的情报，萧宇思考良久，渐渐有了思路：“现在，我和你做个交易。”
“萧宇阁下，您是全人类的救世主，您的意志就是……”
“别说那没用的。”萧宇冷声打断：“在这个世界五年内，我会完成升维。”
闻言，老人猛抬头。
“升维的第一时间，把萧季季救出来。”
……
当萧宇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到了吗。”萧宇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
“前辈您醒了？早就到了。”身旁的短发女秘书恭敬回应。
在乘坐仓的两侧，还并排站立着六名笑容满面的高挑空姐。
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萧宇立刻起身，转头问：“赵宪生到了吗。“
“到了。正在机场的贵宾休息室等您。”
“好。”
话落，但听一声“轰”的巨响！
萧宇整个人完全消失。
而他原本所在位置的上方，航空客机的机顶，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半的大洞！
裸露在外的各种电子元器件“噼里啪啦”的电弧闪烁。
还盈盈笑容的六位空姐，瞬间丧失了所有认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