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好似黑旋风,刚清洗梳理过的毛发,油黑顺亮。
在风中……
竟然还有点飘逸!
“汪——”一声狗叫!
崔颢猝然扭头,就看到一只狗,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黑黢黢的眸子,张着血口,吓得他瞬间腿软,没看清前面有障碍,一个趔趄,整个人栽倒在地,再爬起来,想跑——
下一瞬,
小巴一跃而起,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他可是经过严格训练,出过任务,立过功的警犬。
咬住罪犯。
死不松口。
崔颢已经被陆时渊虐过一轮,哪里受得了小巴的扑杀与嘶哑。
叫得那叫一个惨烈。
追出来的保安都傻了。
有那么一瞬,
他觉得自己的武力值,还不如一条狗。
而小巴好死不死,咬在了崔颢受伤的胳膊上,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吓得众人后背发麻。
苏琳僵着脖子,看向厉成苍:“你……还带狗出来?”
“带它洗个澡。”
“……”
事发突然,厉成苍哪儿有时间想太多,小巴毕竟不是一般犬只,在找人方面,定能提供些帮助,他这才把小巴带上。
——
而此时,一大批记者,也已蜂拥而至。
他们毕竟不是陆时渊他们,救人心切,他的车速早已超过了规定,而记者们,就算要追新闻,还是有所避忌的,这才耽误了时间。
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巨大的声音,如今又传来男人的惨叫。
一群人,看着长枪短炮,就准备往里冲!
就在此时——
有数辆车子,紧随而至。
几乎紧贴着他们的车子,全都是同一型号的车,难免惹人注意。
还都是好车!
记者们,也少不得要多看几眼。
此时,有辆车内的男人,稍稍降下车窗,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时渊。”
“大哥?”
陆时渊已从仓库走出。
“我到了。”
“……”
陆时渊愣了下,荒废的仓库,周围生了一堆半人高的杂草,冬日里,枯黄衰败,寒风中,簌簌瑟瑟。
“我没想到你会过来,这边已经处理好了。”
“知道了。”
不待陆时渊开口,他便吩咐副驾的男人。
那群记者,还在打量车队,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群人。
全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儿,统一制服,冷脸相对,一字排开,在仓库入口处,筑起了一道人墙。
那群记者傻了眼。
卧槽——
什么意思?
“哥儿们,麻烦让一下!”记者懵逼了,几个意思啊。
挡在前面的人无动于衷。
最关键的是:
他们个儿高,记者们看着机器,根本越不过他们,而拍摄到里面。
此时,
别说人了。
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你们特么是谁的人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就是,赶紧让开,我告诉你们,你们没权利挡着我们?”
“快点让开,要不然我就曝光你们!”
……
记者们也有些急,举着镜头就对准了挡路的一群人。
只是此时,从一辆车的副驾位置,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模样,是个管事儿的,他走到车后排位置。
车窗半降,只能依稀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男人,正与他说着什么。
记者们急着去拍大新闻,少不得要和这些人发生推搡。
瞧见那个男人走来,记者们迅速围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拍:“您是负责人?我们就想问,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去!”
那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客气说道:
“我们确实没资格拦着你们,可如果这里是我们的私人地盘……”
“我们就有权利,不让你们进去!”
“没有允许,你们如今相机里所拍摄的所有画面,都不能公开,这叫侵权!”
记者们一听这话,有些懵。
难道……
是这块地的主人来了?
若是私人地界,肯定不能擅入。
记者是又想拍新闻,又怕惹事。
毕竟这些有钱人,想要跟你打官司,自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吃不消,他们可不想为了拍点东西,把自己折进去。
“我们可以打个商量,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们进去。”有个记者满脸笑容,讨好地说。
男人说话,打着官腔,没有一点情绪。
就像是在说什么公关类的话。
他说:
“我们先生说……”
“任何人,都不能越线!”
先生?
这还不是负责人?
记者们目光再度落在不远处的一辆车上。
看着平平无奇的一辆车,甚至是老款,大约行驶在燕京的路上,都不会惹人多看几眼,只有那牛逼轰轰的黑底白字车牌,显得格外惹眼!
记者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想,此人是谁!
如今,这类车牌极为罕见。
这车里的人,身份自然不一般。
就在此时,许阳州、肖冬忆等人也已陆续赶到——
停了一堆车。
记者们的,还有车队。
乱哄哄的,几人也无暇关注那辆不起眼的小轿车。
想进入,也被拦住了!
“你们干嘛?”许阳州疯。
我勒个擦——
在燕京,还没几个地方,他进不去的!
记者们也傻眼了:
牛逼了,居然连许阳州都拦。
这人也是个小疯批。
记者们开始吃瓜,守着看戏。
而男人,仍旧操着官腔:“小许少爷,抱歉,我们先生说了,谁都不许进!”
“你既然认识我,还不让我进去?你家先生是谁啊,在燕京,还有人敢拦我?”许阳州急了。
“要不,您亲自去和他说?”男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
许阳州一看到车牌,就蔫了!
“那、那什么,我去打个招呼!”
许阳州这群人,说着,就围了过去,车窗仍旧没完全降下,只是记者们却看到素来牛气的许阳州,冲着半降的车窗,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很快,
陆识微,谢驭来了。
陆识微上了车,就连谢驭都没上车,与其他人一起,站在车边,面面相觑。
惹得记者们好奇,探头张望。
许阳州轻哼:“看什么看!整个燕京没新闻了吗?都跑这里来干嘛?”
记者们也想问:
你们这群人又来干嘛啊?
这里面肯定有大新闻,奈何进不去啊。
“小许少爷,这车里的……是谁啊。”有记者不怕死的上前问了句。
“关你什么事!你想干嘛?”
“那您来干嘛?”
“我来郊外,兜风晒太阳,不行啊!”
“……”
记者们也不傻,陆识微能上车,说明这人极有可能和她相熟。
陆识微的人脉圈子,结合能拥有这种车牌人的身份,大家不难联想到,这可能是陆家在海外那一支——
陆家这一辈中的大哥?
其实,关于陆家在海外,是否有一支旁系,猜测很多。
因为极少露面,甚至有人说,可能是胡编臆造的。
毕竟,围绕着一个大家族,难免会有些不真实的描述,给他们蒙上一层面纱,增加神秘色彩。
所以,
陆家海外是否有亲戚,还富可敌国。
这消息,半真半假!
而黑底白字的车牌,能拥有的,可能是外籍人士,或者外企,如今都很少见了。
所以见着黑牌,似乎就意味着车上的人:
非富即贵!
所以,有些传闻,未必就是假的!
卧槽,
今天这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记者们,虽然进不去,但在外面,依旧可以蹲到大新闻,也不愿走。
直至几辆警车呼啸而至,迫不得已,记者们才离开。
当警方进入废弃仓库时,崔颢正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小巴蹲在他面前,紧紧盯着他;
而张弛俊正站在一边,不停和厉成苍说着自己是如何奋不顾身,英勇拯救苏羡意于水火之中的。
他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和厉成苍恩怨。
这么多警察,他们算是最熟的。
也知道他在公安局的地位,希望他能帮自己。
“你把对我说的话,再跟他们复述一遍。”厉成苍找来同事,给张弛俊做笔录。
“厉警官,事情你都知道了,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张弛俊说得口干舌燥,刚才慷慨激昂得陈述一遍,此时都没有精力再说话了。
“厉警官,您真的要帮我啊!”
苏琳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还能发展到这一步!
活久了,
真的什么奇葩事都能遇到。
厉成苍面对他的恳求,却直言:“抱歉,我帮不了你。”
“厉警官,您什么意思啊?就因为我之前做的事,您就不管我了,您可是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啊。”张弛俊急眼了。
“我被停职了,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人民群众。”
“……”
张弛俊差点疯了!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已经撤销对你的投诉了,真的,苏琳特意找我的。”张弛俊看向苏琳,厉成苍随即也看了过去。
苏琳原本还在感慨,世事的多变与无常。
哪曾想……
厉成苍一眼看过来,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惊得她心悸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