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坐飞机之前有轻微感冒，又加上作息不规律，腹泻的影响被放大了，情绪过激就可能导致突发晕厥，需要多多注意休息，同时减少熬夜次数和刺激性饮食。
如果后续还有问题再考虑治疗，现在看起来他的身体还是很健康。”
医生费劲说了一大堆，总算让钟成理解到林炬其实没什么事，就连药都不需要。
其实在被抬上直升机之前后者就已经清醒了，但钟成硬是架着他到军区总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总算是有惊无险。
根据医生的说法最大问题还是在于身体虚弱加上情绪过激，身体上钟成知道，但情绪……总不至于是激动地晕过去吧？
“我就是疏于锻炼了，当时一发烧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真是给你们添了麻烦。”
林炬的表现倒是一切正常，活蹦乱跳地显示着自己的健康。
“是不是你坐飞机太频繁了，气候总是变来变去……两头跑起来还是麻烦，以后你少坐飞机。”
“……”
让一个有喷气机飞行执照的人少坐飞机……林炬最终还是点点头，没有拒绝钟成的好意。
“那最近一个月你也就别过来了，反正公司那边你也在放手，联合矿业有我们也出不了乱子，这段时间你必须休息好。”
钟成没有因为表象而掉以轻心，语气中充满不容置疑的味道。
“这……好吧，那我还是回蓉城，也可能是北方的气候确实不太适应。”
见林炬没有逞强钟成很满意，又嘱咐了一句：
“实在闲不住可以去IAU那里转转，我听说了他们在搞的事，可以先聊聊。”
国际天文联合学会之前询价，基地给出了两种方案，都是推力1到5吨的小型核发动机，但针对性强化了发电能力和稳定性，可以持续运行40或者60年，报价分别是28亿和38亿美元。
这些方案是通过京城分会转交的，虽然主导此事的第15、16委员会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表示已经开始组建团队准备来商议详细的价格问题，说明应该是有戏。
国内对这个项目还是比较看好，反正是全世界科研组织一起凑钱，如果能成自己出一点也没多少，保持一种鼓励态度。
但林炬现在对深空探测的态度完全不同了，之前还是可有可无，现在是一定得尽快发射。
人类对土卫六的探测信息很少，虽然有“先驱者六号”、“卡西尼号”等数个深空探测器先后掠过，但那些老古董的探测能力非常有限，只得到了土卫六最基础的外部情况。
到现在为止人们只知道土卫六的重力与月球相近，并拥有1.5倍于地球、充满99.84%以上氮气的厚重大气层，更表面的地理环境等细节非常少。
载人登陆可不只是鲁莽地直接把人送过去，至少得需要数次无人任务取得充足的资料才能筹划登陆行动。
当然更头疼的还应该是理由，登陆火星还都说得过去，难度大上一個数量级的土卫六为什么要费力去登陆就麻烦了，总的看来上面的环境还不如火星呢。
八年，真正留给他的时间最多只有六年，六年时间登陆土星的卫星，顺便还要执行一次火星任务，计划势必会安排地非常急促。
……
B级基地。
当C810在跑道上降落的时候，能到的高管就已经全部等候在机坪上了，他们都知道老板回来意味着什么。
不过叶长思已经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已经知道林炬突发晕厥，基地都会组织定期体检，只能说明外在因素影响。
可12月的登陆任务应该是发放奖励，不应该啊……
这种强烈的疑问在林炬下机时彻底坐实，在最安全的地方，后者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凝重之色。
“什么，太空电梯？”
出乎意料的是众人在会议室落座后听到的竟然是好消息，林炬将“赤仞”的说明资料打印了出来，立即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极度振奋。
这可是系统明确告知可以作为太空电梯基础的材料，而且具备高温超导性质，几乎就可以直接作为太空电梯的主体。
太空电梯一旦建成带来的绝对是真正颠覆性的改变，瞬间就能将所有化学火箭和空天飞机彻底扫入垃圾堆，根本无法想象它将带来的剧变。
而却且虽然“赤仞”明确要求在引力技术上取得突破，但同步通信计划也需要微观引力技术，正好还节约了研究资源，算上前者带来的大量技术资料，未来的道路一下变得明确起来。
更别提“赤仞”其他潜在用途的巨大潜力，堪称材料学领域划代的革新，前景根本无法想象。
绝大多数人都被这喜悦冲击地忘记了林炬刚刚的凝重神色，只有叶长思虽然也很震撼，但还是强压住小心向林炬问询。
后者没有回答，只是示意狂欢的一众高管安静下来，然后平静地开口：
“我们得到了两个新任务，第一个：登陆火星；”
众人意料之中地点点头，这对于当前来说不是问题，极限状态甚至12个月内就能完成。
“第二个任务——我们要去登陆土星的第六颗卫星，寻找可能存活的外星人，期限是96个月。”
“……”
密闭的地下会议室一下子沉默下来，良好的隔音造就了绝对的寂静。
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度不亚于一颗原子弹，让一切声音都被压了下去。
有人想要开口却又止住，纷纷用极度震惊的眼神进行交流。
叶长思也是感到头脑一片空白，虽然他已经预想到有地外文明这种可能，但还是低估了这条信息的破坏力。
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打破冷场：
“土卫六……和火星上的有没有关系？”
“我不知道。”
林炬摇头，虽然不大的太阳系一下涌入两个不同的外星文明应该很扯，但系统没说他也不能做出判断，真有外星人这一点就足够颠覆他以往的世界观了。
“所以火星、土星我们都要去，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8年，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也要一两年，时间比我们想象的更紧。”
比起神秘到只有一个坐标的零号平原，近乎直白说明有外星人的土卫六任务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基地的这些科学家和工程师当然不认为上面的生命只会是一些小虫子，绝对属于智慧类个体。
而且依照太阳系内的无线电环境以及几百年的现代天文观测史来看，土卫六上的外星人至少有9成可能是外来户。
那么能跨越光年来到太阳系的文明……即使它现在的状态可能非常糟糕也无法掉以轻心，在1905年质能方程出现以前，也不会有人相信一颗炸弹就能毁灭一座城市。
同样的，即使以人类的科学来看，能轻松毁灭地球甚至太阳系的手段也有好几种，鬼知道外星文明有什么可怕的最后手段。
还有个后果未知的零号平原呢，两个未知放在一起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棘手。
林炬看着一群精英互相大眼瞪小眼，干脆继续说道：
“那上面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后果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现在我们的当急任务是马上开始去做，火星探测章程都有基本没问题，主要是安排土星任务，它太远了。”
作为太阳系由内到外的第六轨道的气态行星，土星甚至比木星还要远，是除了天王星和海王星以外最远的地方，载人登陆土卫六的难度与登陆火星相比就和后者与月球相比差不多。
当初肯尼迪其实想的就是直接登陆火星，幸亏被幕僚劝住，不然不是取消就是直接拖垮财政。
登陆土卫六，其中的风险可不只是比登火多飞一会儿而已。
“首先我们必须尽快发射探测器……至少要有两次，不三四次成功的无人登陆，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
不过土星冲日的周期很短，差不多一年一次，对我们来说来得及，我想想……明年6到7月就又是，发射环绕探测器没问题，再发射一颗探路的着陆器，先获取陆地情况再准备精确着陆，空间部没问题，就是需要核发动机预算，常规动力肯定不行。”
肖冈田最先给出回应，这些预案他之前就想过，大致时间都没问题。
林炬点头，看向程南开。
“我们也没问题，就用A100，它够快，让我算算……”
程南开直接拿出平板开始计算，几分钟后就得出了答案：
“不计成本，一台A100，发射得够早还能用木星引力加速，假如要携带10吨载荷……总质量35吨，携带20吨燃料，只要12个月就能抵达。
最高速度将超越第三宇宙速度，不过这种办法很节省时间。”
“11个月，再优化一点吧。”
肖冈田紧随其后地说道：
“留一个月来进行考察，正好让我们及时调整下一次发射任务，刚刚好在一次土星冲日以内，反正只是多增加一点燃料吧？”
“是的，是这样。”
程南开直接敲击着会议桌中间的黑色玻璃表面，激活显示器展现出一幅正常比例的太阳系星图。
“还是造和‘彗星’一样的专门飞行平台吧，总质量……增加到50吨，留足推进器回来的燃料，回来需要8个月，造好两个就能交替重复使用了。
造好一个这样平台的费用就算16亿左右，不算太高。”
“探测器不便宜，但我们造得够多，就算5个探测器，制造费用30到40亿元是合理的。
所以说总预算……80亿元。”
肖冈田很快地总结出了支出，将结果抛给林炬。
后者则看向叶长思和谢廖夫，他们边听也在边思考计算。
火星任务早就在计划中，按部就班执行即可，横插一脚的土卫六任务直观带来的就是一笔长崎的巨额财政支出，明年本就有多个大项目，如何挤出这笔钱是个问题。
“土卫六任务可以和国际天文联合学会一起做，挣他们的钱，或者让他们注资加入我们的计划，我倾向于前者，这样好处理一些。
就比如说给他们制造发动机这笔钱，剩下的利润差不多就够无人探测计划了。”
谢廖夫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案，但马上被叶长思打断。
“不行。”
“天文学会的钱可不好拿，这些钱是全世界科研机构和宇航局凑，不可能一次性募集所有资金，四五年都算快的，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这做不到。”
长期以来基地最大的客户要么是石油佬要么是航天局或者军方，后两者向来大方且给钱痛快，中东土豪更不用说，叶长思的话才让众人清醒过来，IAU的钱可没这么好拿。
涉及到广大地区组织的合作，持续推动下去肯定能成，但周期绝对是一波三折，指望这笔钱快速到账是不现实的。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沉默，挤不出这笔钱就只能从现有计划里砍，但不管是火星项目还是月球计划延期的影响都比较大，取舍很困难。
林炬想了一会儿，看向了谢苗：
“生物实验室能拿出可以变现的成果吗？”
基地剩下的两样好东西就是机器人和生物技术，前者比较麻烦，后者倒是很有希望。
“这……给我们两个月，会有好几个衍生项目出成果。”
谢苗没有太过慌张，生物技术变现本就在计划中。
“有三种很有潜力的药物，一种是404针剂阉割后的产物，适合中老年人长期按疗程使用调养身体；
第二种是副产物，我们一直在试图制造可控的换牙药剂，在研发它的配套药物过程中弄出了一种注射液，能修复牙龈并强力消炎……不过这个有点鸡肋，推广可能得花点时间；
第三种是兴奋剂，合法的那种，也是从304针剂中分离，可以提供2小时左右精力相当充沛的时间，副作用仅仅是接下来的6到8个小时会有持续疲惫感，但无更多不良症状，对人体器官无害，也完全无抗药性，价格也还算低廉，有一定用途；
不过我不建议给运动员用，硬要检测还是能看出不正常。”
其实生物实验室的衍生子项目远不止这三种，只不过大多数不是没头绪就是市场应用还有困难，谢苗挑出来了其中最好的三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