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敲定后，张洁激动了一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翌日天一亮，直奔秦城律师事务所。
正好苏秦踩点上班，被他逮个正着。
“我有一个想法。”
张导直勾勾盯着他看。
“您说。”
“我想搞一波大的。”
那他做不了主。
苏秦带他敲开赵开明的门，三人围坐在一块儿。
没多久几个合伙人也到场。
众人挤在办公室，等着张洁放大招。
他倒没卖关子，噼里啪啦一顿叨叨。
激情四射的讲了一个多小时，眉飞色舞，唾沫横飞。
“……这次电视台下血本，要把直播间打造成大型实景侦探类综艺节目。到时不仅能还原警方给的悬案，还可以自制剧本解析。内容多样，情节丰富烧脑。”
“主打给观众科普犯罪，提高法律意识，打击不法分子，维护社会治安和谐安定。”
一口气说完，张导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杯子“哐哐”造。
分分钟惯下去大半瓶。
苏秦没想到这才几天，小小的普法直播间就被电视台认可了！
投资三千万呐！
什么概念！
都能实地取景拍一部仙侠剧了！
赵开明当然没意见，点头如捣蒜。
“好啊，我支持，咱们律所全力支持！到时候演播厅多请一些专家进行现场讲解。”
“对对对，我和李台长也是这个意思！最好能再邀请一两名刑警坐镇，更有说服力！”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苏秦插不进嘴。
但不重要。
他的工资又要涨了！
只要领导钱给够，一切都不是问题。
大家都想抓住这波流量，也想给官方留下好印象。
合伙人“啪啪”鼓掌，对苏秦刮目相看。
谁不爱能挣钱的员工？
一拍即合下，电视台很快着手场地和布景，定在郊区游乐园的小镇。
NPC和演员也陆续敲定。
有电视台开口，还有直播间的流量诱惑，小花和鲜肉们争先恐后，压根不用游说，削尖了脑袋要加入。
秦城电视台！
不是地方台的卫视频道！
正经省级单位呐！
完美诠释了华国人对编制的渴望，生怕晚一秒位子不保。
在张导的班底领着电视台下派的团队，连夜赶制宣传片时，苏秦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
他从银行取了钱，又买了一堆吃的用的，打算看望丫丫。
小姑娘家里条件一般，和他爸爸住在中环边的老小区。
他爸爸是货车司机。
听说无罪释放后，被原公司解雇了。
目前是失业状态。
苏秦现在有能力了，就想为他们家做点什么。
敲门时，他还有点紧张。
贸然上门，怕对方心存芥蒂。
不过大门打开，中年男人瞬间就认出他。
“小伙子多亏你啊！要不是你，我这家就散了……”
一米八多的壮硕男人哭的涕泪横流。
苏秦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我是律师，都是我应该做的。”
“丫丫！快来谢谢哥哥！”
“哥哥是好人，救了我们一家！丫丫请你吃糖！”
小姑娘很可爱，捧着一手的糖到苏秦面前。
“哥哥不吃，丫丫自己吃。”
“嗐，苏律师，您就别跟她客气。人小小一个，脾气倔的很。”
郑洋摸摸女儿的脑袋，把苏秦迎进门。
“家里乱，不好意思啊。”
他有点尴尬。
平时整理房间是他太太做的。
现在……
想起自己老婆，郑洋眼圈又红了。
苏秦本来想放下东西就走的。
这会儿捏着口袋里的钱，不知道怎么开口。
想了想，他问郑洋：“郑哥，我朋友开了个健身房，最近在招人。我看你体格不错，要不过去试试看？”
苏秦指的是张强。
两人交换手机号后，断断续续聊过一阵。
前两天对方在朋友圈发过招聘启事，他不由得动了心思。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给钱不大好看。
伤人自尊。
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倒不如介绍个工作靠谱。
“健身房？那我不行的。”
郑洋摇头，“我只会开车。缺司机我倒是可以试试，C1、B2、A2，吊车、叉车、特种车，我都行。”
好家伙，这是全考了一遍呐！
妥妥的人才。
苏秦惊讶，想了想劝道：“招司机的我没注意，但是健身房郑哥可以先干着呗。我朋友挺靠谱的，签劳动合同，正经健身房，不拖欠工资的。”
都敢在直播间打广告了，张强如果乱来，苏秦第一个收拾他！
郑洋一听果然犹豫了。
他有家要养，不能只顾自己。
“行，那我试试。成了请你吃饭！”
“嗐，我就顺嘴一说……”
“你听我的，这顿饭我必须要请你。”
郑洋打断苏秦，“其实苏律师您对我家的帮助，哪里是一顿饭能回报的。这份恩情，我们一家都记着！”
“嗯呐！记着呀！”
丫丫抓着她爸爸宽大的手，往苏秦身边靠。
小姑娘很可爱，聪明又机灵，知道上网求助。
苏秦很喜欢她。
“来，看看哥哥给你买什么好吃的！”
“哎呀，苏律师您破费了……”
“没几个钱，都是给小孩儿玩的。”
苏秦和郑洋一番推拒，逗得丫丫哈哈笑。
中饭他是留在郑洋家吃的。
两个男人都不怎么会做菜，苏秦最拿手的是蛋炒饭。
郑洋比他大十岁，水平也没好到哪里去。
弄个炖蛋，炒个肉片，再清水烫一个小青菜已经是极限。
“我以前工作忙。早出晚归开长途货车，就想着多跑几趟活儿，能多挣些钱。家里都是我爱人边工作，边顾着，我、我对不住她。”
小酌两杯，郑洋情绪上来，忍不住落泪。
丫丫在卧室睡着，房门紧闭。
郑洋终于宣泄了一把。
“会好的，都会好的。”
安慰的话苍白无力。
苏秦张了张嘴，巧舌如簧似他，都讲不出动听的话。
翌日是个大晴天。
昨晚睡前苏秦问过张强，健身房仍在招聘。
于是约了今天下午陪郑洋去面试。
张强对苏秦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介绍的人，自然也很上心。
面试很顺利。
“郑哥身材很可以啊，平时怎么练的？都快赶上我了！”
不是吹嘘，张强实话实说。
“嗐，开货车练出来的。”
“郑哥啥都会开，牛批的很！”
“没、没有。”
三人说说笑笑，从张强办公室出去。
结果迎面撞上一人。
“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