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心意无穷 圣心
申豹这么快就离去,南落早就料到。他本就不是个安份的人,要不然十二三岁时也不敢违背他爷爷的遗训,偷偷的来找“魔物”,而且还想着要学习吞天吐地的法术。
只一眨眼之下,这处地方便安静下来。从天之上看下来的话,只会看到这里黑云密布,俨然是一个处凶煞邪恶之地。
钟山里之外,有一处山谷,谷名葬天。名字虽然霸气响亮,却并不算有名,只是多年前的那场天地浩劫后才出现的。这谷多年前来了三个妖怪,他们占据那里,除了初时显示过超凡神通之外,便不再怎么出没昭显了,低调而又神秘。
这一天,他们三人突然隐遁着身形,朝钟山遁去。三人都属人身,却形貌各异。才一步入钟山范围之内,便齐齐的停了下来,彼此相望一眼,随之抬头看向天空。入眼竟是无浓厚黑云,低沉沉、黑压压与刚外面所看所感简直就是判若两地。外面看到这里,除这山如钟形而独特一点高一点之外,也就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这三人心各是大惊,紧张兮兮的四下里凝视张望了一番,却并未退去。其一个人满面黑须,紫瞳环眼,他压着声音说道:“这个地方邪异的紧,我们可得当心了,别宝贝没有得到,反而丢了性命。”
另一个人则身形瘦小,却一直是弓着身体弯着腰,两眼如黑豆,滴滴转动若鼠眼。他听了紫瞳黑须人的话后,低头着弯着腰,四下的张望着,一边说道:“我们这里守了多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扎眼的人来寻他,看来,他是没有什么朋友的了。”
第三人则是一个肥头大耳面相憨厚的大汉,他嗡声嗡气的说道:“当年我们亲眼看到他被压山下,保不准还有别的人也看到了,或许现正有人和我们一样打他的主意呢!”
“看到了又怎么样呢,只要是从那场大战纷乱之活下来的人,定然有许多人会看到那人被压山下的景象的,但是真正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呢,看到了并活下来的,又有胆守这里的又有谁呢?不过,我还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当年他可是曾一剑刺出瞬间化为席卷天地的天河,将现这些顶天的大人物法宝都吞没进去了的,哎,这心,何其大也!”紫瞳黑须人说到后,竟是颇为感慨的说着。
“嘿嘿,当年那一战,我们到现都说不清到底战了多少年,又到底死了多少人,我们能活下来是我们的运气,他被压这里,就是他的失败,任他曾经神通如何广大,现也只能是任人宰割。你不会忘记我们曾有一多兄弟布下阵式,期望能躲避抵挡着那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招吗,可是,就那么一柄诛仙剑落下,我们那一多兄弟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大头,你找死啊,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口无遮拦,这会给我们带来灾祸的。”说话之人竟是那个身形瘦小长着一双鼠眼的人,他说这话之时,眼睛滴滴转动,又向天之上看去,似乎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一般。说完也不理会那个被他一句话吓的噤若寒蝉肥头大耳者,又压着声音快速的说道:“走,快些拿到宝贝,也好快些离去,这个地方越来越凶邪了。”
三人快速延着钟山山脚走着,虽然一踏入这里便有着强烈的压抑和不舒服,但是好眼前清明一片,根本就不似多年前大战时的那样,只向前走三步,便退不回来了。那时的天地,可谓一步一杀,一念一轮回。
他们守这里一多年,直到此时才觉应该没有什么大人物关注了,而实忍不住后便来了,来寻找到那绝世的法宝,寻找那绝世的功法。可是当他们终于来到他们心宝藏所地时,先映入他们眼的并不是那个被压山山下的人,而是数十拨同样的夺宝者。
他们愣住了,久久的回不过神来。那些分成数十拨的人,或悬浮于虚空、或静立于地上远远围着,他们三人到来之时,也只是瞟了他们一眼,便不再理会。因为他们眼,这三个人太过势单了,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成威胁。
三人心惊诧,自知想要夺宝的话已是不可能了,可要他们就这样走了却又不甘心,而且,他们也感觉出来了,想要走的话,只怕没那么容易了。心惊惧疑惑的同时,从那被围着人群向山脚下看去,只见一个齐腰处被压山下的人,正双手撑着地,头高高的抬起。他的身侧插着一柄剑,神韵静寂。
他们三人不知道这些人都来了多久,但是明白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是想来寻宝的。但是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一人敢动手,不是顾忌彼此,而是根本就不敢向那压山下之人出手,至少这三人心都是这么想的。
就那样僵持着,几天后,突然有一个女子驾云而来。这女子看上去柔柔弱弱,手托一个秀气的玉瓶,瓶插有一枝嫩欲滴的柳条。她一出现,按落云头落下地来,那些本来都傲气无比,彼此根本不将别的人放眼里的人,竟是一个个快速退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轻移脚步,自分开的道路间走过。来到被压山下的南落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抱膝,那插着柳条的玉瓶被随意的放一边。
这些围这里想要自南落身上得到宝贝的人,或许还要从她身上穿的那杏黄道袍来猜测出她的身份,南落却她自天际一出便已经认出她来了,她便是曾与南落共坐一牢的慈航。
她只是刚一蹲下,南落便笑着说道:“你都已经是天地间的高人,是名闻天下的玉虚宫弟子了,怎么还是这个姿势,双手抱膝,不应该出现你身上了。”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凝视着南落,良久之后才说道:“我是什么高人,无论法力多高,有的都只是一颗平凡的人心,至少我是这样,从来都没有改变过,现不会,将来也不会。其实,洪荒大数人也是如此,但他们都不承认,都觉得自己有着一颗超凡脱俗的心。”
南落微微一笑,说道:“你悟了,你入道之期不远了。”接着又说道:“你这个时候来这里,不会只是光来看我的!”
“我是来看看能不能治好琉璃的,顺便也看下你,毕竟我这天地间认识的人不多,死一个就少一个了。”她就那样坐地上,双手抱着膝,尖尖的下巴顶膝盖上,以一种莫名忧伤的语气缓缓的说着。
“他去了太极宫。”南落微笑着说道。慈航微微一顿,有些意外,随即便高兴的笑道:“原来是去了那里,那就好了,他的伤定然能够治好的,或许,先天神通也能恢复。”
南落浅笑,笑容清淡,根本就不似一个被压山下的人该有的表情。
那些人眼,南落与慈航就像是一对久别多年的老朋友,看着他们两人的谈笑,没有一个人敢打扰,也不知是慑于慈航那玉虚弟子的身份,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呢?”慈航问道,问的无比的自然,毫无突兀感。
“呵呵,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还能再出来吗?”南落同样的笑着回答着。
“来这里之前我不敢确定,但是来了这里之后,我就敢确定你一定能出来了。”慈航仰起头,看向山顶,只见那被黑云笼罩着的地方,正有一个三足鼎的印记若隐若现。她又说道:“外面看这山,一切都是那么的明了,没有一丝的隐晦与阻碍,可是到了这里才现,原来这里已经自成一方空间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南落同样抬头看了看天空,神情飘渺说道:“当你到了一定境界后,你就会知道,心,才是诸般事物展的源泉,随心而动,诸般妙法应运而生,一切都会是那样的自然。”
慈航皱眉沉思,良久之后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所说的我无法理解,难道那是圣境。”
“呵呵,融合诸般大道而成一,是为圣,这是帝俊定义的,但我却觉得应该还有一条心道,心意无穷,圣也心。”南落微眯着眼睛,凝神着天空缓缓说道。
慈航走了,走时并没有将这些想要杀人夺宝的人怎么样,只是临走之时淡淡的说道:“他无论怎样的落魄狼狈,也不是你们所能打主意的,不久的将来,你们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行为,今天你们想要杀人夺宝,他日必将自食恶果。”
众人心惊,一时慑于慈航身份不敢辩驳,但仍然不愿散去。不过,其有些却是悄悄隐退,也不知是真的退走了,还是隐一边,等着捡那鱼翁之利。
慈航回头看着那被大山压着的南落,看着他那淡淡的笑容,心突然涌出一句话:“剑蕴鞘轻视利,彼时剑动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