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家的别墅里,晋家人都坐在会客厅,等待着律师宣布老爷子的遗嘱。
老爷子手持60%的股份,是晋家的绝对掌权人,不过分了一半,给他夫人,也就是晋南晔的祖母,现在那30%在晋南晔手里。
接下来股份如何分配,十分重要。
好不夸张的说,这甚至决定着晋家未来的走向。
晋家三兄弟一人持股8%,剩下的零星分布在晋家其他的股东手中。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律师宣布。
终于,律师的声音想起:“受晋老先生所托,我现在宣布他生前所立遗嘱。
遗嘱中,晋老先生将所持30%遗嘱分由四份,三位儿子,各分得8%,剩下的6%,由晋南晔先生代为掌管,交由下一辈长孙。
晋老先生名下房产……”
知道股份后,剩下的房产,财产,已经没人在意了。
知道结果后,有人欢喜有人愁,晋南晔仍是一家独大,可现在却不是不能制衡了。
任意两家把股权合并,就都可以和晋南晔争一争了。
还有最后的6%,交给下一辈长孙,真是有趣。
晋南晔丝毫没有结婚的想法,晋西肉和晋西时还小,晋北晨虽然现在也还没有结婚,可他现在就可以去筹划。
晋南晔听到这个结果,倒是也不意外,只是他没想到最后还有那么一项。
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太平了,肯定有人会想去合并股权,多于他。
无所谓,让他们去争,晋南晔现在,只想回去看看杭遂。
晋南晔离开时,后面有人问:“大哥,去哪儿啊?”
“回家。”
这两个字虽然很平常,却像是在打其他人的脸,别的人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家,独独他晋南晔有,是祖母留下的,也是他一直坚守的。
晋南晔驱车往家里走去,进去之后,发现没有人,等他再看,发现家里关于杭遂的东西,都不翼而飞了。
洗漱间里的东西都变成了单份的,衣柜里她的衣服也不见了,就连本来书房桌子上摆的笔墨纸砚都不在了。
他猜到了是为什么,他告诉杭遂晋家的人都要回来参加葬礼,杭遂一定是怕有人来,才把这些都收拾走。
晋南晔拿出手机给杭遂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呢?”
杭遂回答:“在上班啊。”
“你们文史馆现在也开始加班了?大周末的还上班。”
杭遂听完才发现,自己忘记考虑今天是周几了,她顿了顿说:“好吧,在我家。”
晋南晔听完语气轻快地说:“现在过去找你。”
“你现在过来?你不是刚……”
晋南晔知道杭遂在担心什么,他说:“好了,见了面任你审问。”
没多久,晋南晔就出现在了杭遂家门口,杭遂把人带进家门。
杭遂给晋南晔倒了杯水,问他:“你就这么过来了,别人不会在后面乱说啊?”
“我说了,我回家。”晋南晔边喝水,边回答杭遂的问题。
杭遂又解释:“我已经把祖母的院子收拾好了,我先搬走,等你的叔叔们走了我再回去。”
“搬走做什么,这房子就是你的,他们都进不去。”
杭遂一听就明白,晋南晔对晋家人还是心存怨气,可是晋家那群人,真的都很可恶啊。
她才不想劝晋南晔要大度,要不和他们计较,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杭遂抱住晋南晔,说:“这段时间,辛苦了。”
晋南晔也回抱了杭遂。
杭遂问:“还用走吗?”
“暂时不走了,有事儿再走。”
杭遂听完有些开心,她说:“好,那这段时间我好好陪陪你。”
晋南晔这段时间是真的累了,他在美国,没有一天过得舒坦,现在有了杭遂在身边,总归是好一些了。
杭遂也像之前晋南晔那样子,订餐,她考虑着,晋南晔现在肯定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于是定的都是比较清淡的家常菜。
等餐到了之后,她也像晋南晔那样,摆好到桌子上,去厨房里拿餐具。
吃完饭之后,杭遂问晋南晔:“先去坐一会儿,一会儿睡觉?”
“好。”
杭遂快速把桌子上收拾好,然后去拿药给自己吃,她又问晋南晔:“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无功无过。”
等杭遂吃完药,她推着晋南晔:“走,洗澡,睡觉。”
那一晚,是晋南晔这四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了。
第二天早上,晋南晔醒来的时候,杭遂已经没有在床上了。
他走出房间,看到杭遂正在厨房里,杭他走过去。
杭遂正在煮粥,红枣小米粥。
杭遂是真的心疼晋南晔,何况,以后晋南晔属于她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了,徐漫桢说的话,杭遂都记得。
杭遂让晋南晔去洗漱,自己盛了粥出来,放到餐桌上,等晋南晔喝完,杭遂才问:“好喝吗?”
晋南晔点头,说:“好喝。”
晋南晔那天很给面子,喝了两碗杭遂熬的小米粥,晋南晔食量小,今天竟然喝了两碗。
晋南晔收到消息,晋家人今天下午启程离开。
他看了也当没看见,没有去送,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晋老先生的与世长辞,带来了很多麻烦。
晋家的“不肖子孙”们,已经是没有五指山压着的泼猴了。
晋南晔也深知,自己能陪杭遂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都尽可能地完全待在一块儿。
让晋南晔没想到的事,距离遗嘱宣布不过短短五天,晋北晨就宣布了自己订婚的消息。
对方是大家族里的小姐,晋南晔的母亲也为他安排着相看过,人是漂亮,不过和杭遂比不得。
晋北晨当真是如此急不可耐啊。
照这个速度,明年,晋南晔就该有一个小侄子了呢。
按理说,晋老爷子刚去世,做孙子的,晋北晨再如何都不应该现在订婚,可当真是脸面都不要了。
方津迟的未婚妻,她的外祖母去世,二人将婚礼推到了三年后。
这两则消息在圈子里被熟知后,不免有人会暗暗比较。
有说晋北晨不顾老人的,还有人说晋北晨是和那个姑娘感情太好,等不及了的……
各种说法,都传开了。
方津迟是知道实情的,不过他为着晋南晔,不会把这件事儿说出去。
晚三年结婚,方津迟巴不得呢,一旦结了婚,他还怎么逍遥自在啊。
方津迟不用结婚了,又三天两头把人聚一块儿,晋南晔和杭遂也去了几次。
方津迟这人,真就像晋南晔说的那样,一喝多了就乱说,那天喝多了之后,甚至哭了,抱着晋南晔,说:“我的晋哥呀,你可太可怜了,这一路走来这么不容易,那什么玩意儿晋北晨还跟你过不去,他有什么啊,他懂什么啊,就会拍马屁的马屁精一个……”
好在那是包间,没有别的人,方津迟这幅丢人的模样才没被别人知道,说的那番话也都被几个朋友烂在了肚子里。
最后,方津迟被几个人抬着按到了车上,才停止他的哭诉。
眼看着,就要到去年杭遂和晋南晔去旅行的时候了,只是今年,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晋家人走的第二天,晋南晔就又把杭遂的所有东西,都带回了祖母那个院子里,他说:“这里你就老老实实住着,和别的什么都掺和不到一块儿,哪怕我哪天真的什么都没了,这个院子也还是我们的。”
杭遂住过去还是有好处的,离文史馆近了许多,现在这个天气,走过去就是可以的。
杭遂和晋南晔还是过了一段比较幸福的时光,两个人一起吃想吃的东西,牵着手在路上走走,在院子里喂喂鱼,坐着喝喝茶……
这份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
晋家出事了,晋北晨急于合并股权,期间使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有可能会造成经济犯罪,目前人已经被控制了。
晋南晔接到消息时,他正在和杭遂一起吃午饭,那是杭遂新找的一家店,很不错。
杭遂刚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然后盯着晋南晔接电话。
在晋南晔眉头皱起的一刻,杭遂喝了口水,让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她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晋南晔说美国那边出了事儿。
晋南晔简单地给杭遂说了一下经过,杭遂气鼓鼓地说:“你这个堂弟怎么这么讨厌,处处跟你作对就算了,现在把自己作进去了还得你去帮他,真是讨厌死了。”
“他是很讨厌。”晋南晔附和地说。
杭遂叹了口气说:“你几点走啊,谁让他是你堂弟呢,你还是去看看吧。”
晋南晔说:“不急,下午的机票,还能陪你吃完午饭。”
晋南晔本意是想宽慰杭遂,可杭遂怎么还能高兴起来呢,心里对晋北晨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晋南晔从来不带行李,因此少了收拾行李这一项,两个人又可以多待一会儿。
杭遂总说晋南晔那不是一个好习惯,应该带着点自己常用的东西,但是一想,晋南晔要去的地方太多,带着行李或许真的不太方便,所以后来,杭遂也就不说了。
把晋南晔送到机场,晋南晔跟杭遂说:“一会儿打车回去,好好照顾自己,我争取早点回来。”
“好。”
恰逢周末,杭遂该回徐家吃饭的,她路过一家烘焙店,给徐妈买了点桃酥带回去。
等她到徐家,发现吴序也在,正在和徐妈一起在厨房里做饭。
徐漫桢接过杭遂手里的东西,说:“妈,遂遂给你带了桃酥。”
杭遂看着吴序,问:“他每周都来吗?”
徐漫桢点点头:“差不多吧。”
杭遂揶揄道:“那倒是来的比我都勤了。”
徐漫桢笑了笑说:“那你在你干爸干妈眼里也是最好的。”
“去帮忙吗?”杭遂头往厨房那边偏了偏,徐漫桢说:“不用,咱俩去了是帮倒忙。”
上面传来了徐爸的声音:“是遂遂来了吗?”
“对,干爸。”说着,杭遂往楼上走去。
她上楼时,又经过了那尊神像,神像依旧和从前一样的神态,杭遂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杭遂走去书房找徐爸,说:“干爸,找我干嘛呀!”
徐爸从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来一个东西,说:“我前几天,买了一幅字,还没告诉你干妈呢,你先看看,能不能告诉她。”
杭遂打开,看了看,问徐爸:“花了多少?”
徐爸伸出三根手指,杭遂点点头说:“可以呀,写字的人功底挺深的,不过年代不久,300不算贵。”
听到杭遂说的话,徐爸才安下心来,不过杭遂又说:“以后你再想要字,跟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