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会议室里,成立了一个关于连环奸杀案的临时讨论组,坐首位上那位二百多斤的大佬,就是代管刑事案件的副局苟日德。
“雷风,生于1985年4月1日,从小身体孱弱,家自学。10岁进入天府市第七中学念初一,15岁高中毕业考入山城第三军医大学。19岁完成本硕连读学业,进入首都军区某部队……19-22岁这三年档案空白,2007年四月出现首都,逗留了大约三个月时间。2007年七月,也就是大约两年半之前回到本市,幸福路南二段红颜街经营一个成人用品商店……”
会议中,一名老警员念着帅哥胖档案。这位老警员念的过程中心里暗自震惊,他管档案很多年了,像这种模糊甚至有点模棱两可的档案非常罕见,甚至都不知道胖子祖宗三代的基本资料。
“15岁就上大学?这都足够去少年班了,又是一个高智商的罪犯啊,这年头,高智商高学历的犯罪分子越来越多了……”一名戴眼镜的警官感慨着,看似抒发内心的情感,实际上讨好苟日德,他知道苟副局有动胖子的意思,于是含蓄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老李,这样说不太适合吧,直接判定为会罪犯会不会太武断了一点?”一名国字脸很威武的正科级警官皱眉道,此君是罗副局手下的一员大将,刑侦方面经验丰富,破过不少奇案要案。
无奈近冒出一个苟副局指手画脚,导致这位警官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憋闷感。
眼镜警官冷笑道:“07年7月,这跟泡药色魔开始作案的时间完全吻合。即使不能说这雷风是罪犯,说成嫌疑犯应该没问题吧?”
“没错,泡药色魔是07年7月作案,但作案的地点是云省。08年流亡到贵省,直到09年底才转移到天府……”国字脸警官用打量一头猪的目光瞥了瞥眼镜男,缓缓道:“听你的意思,这个雷风有飞来飞去的能力,可以几个省份间流动作案?”
眼镜警官反唇相讥:“你能保证雷风和泡药色魔没关系?根据化验结果,两人所用的药方有相似之处,这才是重点。”
“既然他是军医大学出来的,会配置一点药方并不奇怪吧,也许是个巧合。”
“巧合,巧合能如此相似?专家分析,两人的药方里,有七种药材完全一样!而且这两种药方都具有一个同样的效果,那就是舒筋锻骨。只有一些修炼外门功夫的人,才会用这东西。”
“相似,并不是完全相同。有些特殊部队里练外家功夫的人多了去了,或许雷风部队里的三年空白期里学了点功夫。”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敬陪末座的唐森弱弱地开口了:“两位,有个关键点也许该讨论一下。按照泡药色魔的行事作风,每个受害者都被奸杀浴缸里,绝不会留下活口。但这次,根据受害者描述,雷风并未对她有太过激的行为。假设雷风是泡药色魔的话,那位姓米的受害者应该不可能活下来。”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场的人都不蠢,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就是没人敢把底牌翻开。既然苟副局召开这个所谓的会议,明摆着要搞点事儿出来,就看下面的人如何见风使舵。
苟日德挪动一下肥屁股,终于开口了,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大家说说,这个雷风会不会是军方的人?”
副局这位置上呆了多年,对胖子模糊的档案,苟日德也有些忌惮。特别是这种涉及“某”字的部队,都是很神秘的,一般人不敢去查。闻联播里,一些试点部队演习,经常用某部队这个词儿代替。
“这说不好,没准儿是部队里踢出来的耗子屎,总之一切都有可能。”眼镜警官说了一句纯粹的废话,不愧是姓李的,字里行间还顺便为本家打了次广告,潜台词依旧跟着苟日德的步伐走。
国字脸警官道:“依我看,好还是跟军区方面联系一下。这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我们这一闹可能就弄巧成拙了。”
“那你负责联络一下,今天先这样吧,散会。”
苟日德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扫了扫国字脸警官和唐森。会议没达成一致,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效果,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两块绊脚石。
对于这件案子,苟日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来他代替罗副局的位置,权力大了不少,可以说是王局长之下的第一人。没成想刚一上台,那个云、贵二省流动作案的凶狠色魔居然溜到天府来了,搞得市局鸡犬不宁。
为防止市民恐慌,这种恶性案件,偏偏还不能报道出去,得和谐地压制下来,等到案子破了,闻里才会出现“某某重犯落入法网”。每次一想起那色魔,苟日德就忍不住想骂娘。
本来今天的事情是个绝好的契机,倘若胖子真是色魔的话,他苟副局破此大案就得上一层楼了。没成想那个卖避孕套的小胖子背景看起来还挺硬,这让苟日德抑郁得差点吐血三脸盆。
苟日德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后,苟冲天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忿然道:“爸,那个死胖子嘴硬的很,我审了半天,那小子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给他来点儿料?”
“先不急,等等再说。”苟日德眯着眼,不知思着什么。
苟冲天一听这话急了:“怎么能不急?那天杀的泡药色魔越来越嚣张了,上头勒令三个月内破案,眼看就没多少时间了,要不,咱们……”
“胡扯!”苟日德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别人越活越聪明,你怎么就越活越蠢?捡软柿子捏,也得先掂量掂量对方到底是不是软柿子!”
苟冲天一惊,纳闷儿道:“那姓雷的还有什么背景?”
无比失望的看着儿子,苟日德又抑郁了,悲愤万分道:“你脑子是不是长到女人奶`子里面去了?先不说那姓雷的有背景,就算没背景也不能给他扣这顶大帽子。这件案子连省厅都高度重视,我问你,你把屎盆子扣雷风头上,万一过几天泡药色魔又冒出来作案,到时候怎么办?”
苟冲天脸色狂变,额头冒出了冷汗。
还好没把胖子屈打成招,假如色魔再次作案,那就造成千古奇冤了,到时候苟家父子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捡起狗屎抹自己的脸。
“那就这么算了?”
苟冲天气势焉了下去,本以为要破获近年来几个省大的凶案了,说不定能借此升上一级,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算了?姓雷的不是色魔,不代表没别的痛脚。起码咱们掌握了他私闯民宅、无照行医的证据,该怎么处理你不会看着办?”苟日德老神地说道,本来他没打算动胖子,不过既然花想容打电话给胖子求情,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