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心底萦绕着不少问题，但她思虑良久，开口：
“您看看，它是否开了灵智？”
九尾妖狐着一身五彩霞光，踱步围着虞晚绕了一圈，似笑非笑：
“哦？你不在乎它的原形？它可不简单呢。虽说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让它自愿签下主仆契约，但......它若开了灵智，得了往昔的记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说什么瞎话。
有主仆契约在，她一死，小猫和九尾妖狐也别想活。
虞晚垂下眸子，打量着在她怀里不停探爪子，试图用猫爪掏掏九尾妖狐的小猫咪，实在看不出来它有哪里不简单。
她沉默了几息，无视九尾妖狐的挑拨离间：“所以它当前还未开灵智。”
虞晚搓搓小小的猫头，心底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若小猫真的灵智未开，怎么知道她此行为的是五行玄金，甚至不惜受伤......
哦，受伤的是妖虎。
但五行玄金，的确是小猫找回来的。
虞晚定了定心神，没忍住又望了望不停舔着爪子和皮毛的小猫，暗暗将此事藏在了心里。
九尾妖狐挑拨不成，轻哼了一声：“放心，等它生出灵智，你逃也逃不掉！”
虞晚奇怪道：“我若身死，你不应该开心才是？为何特意提醒？”
她顿了顿，试探道：“你该不会......”
九尾妖狐气急败坏，一道灵力甩来。
虞晚连忙躲开，再一抬头，神魂已消失在眼前。
没了九尾妖狐的威胁，虞晚轻轻放下小猫，任由它屁颠颠跑去妖虎身上，舔着皮肉绽开的伤口。
显然明白妖虎此次受伤，就是因它擅自行动惹来的。
虞晚撑着脸，暗想，这头心机虎以些许小伤换小猫未来的庇佑，倒是颇为划算。
“姐姐。”
小鹿妖的声音打断了虞晚的思绪。
她偏过头一看，小鹿妖手拿着一根眼熟的烧火棍，蹦蹦跳跳走来。
老鹿妖紧绷的面容也和缓了些，脸上总算带了点笑容。
“没找到其他灵器？”
虞晚心底满是诧异。
小鹿妖摇摇头：“我们只去了刚刚去过的那个大殿。”
但是以它和老鹿妖当前的修为，守住一件上品灵器都很是艰难。
“它样式普通，布下遮掩阵法后，没有那么惹眼。”
虞晚有些难言地瞅了眼烧火棍，样式......的确很普通。
“也行。”她也没有多问，“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
小鹿妖跟老鹿妖对视一眼后，期期艾艾道：“我......我要去族里找找我爹的遗物，怕是不能再跟你一道行动了。”
虞晚微微蹙眉：“鹿族的领地，不是......”
被其他妖修妖兽占领了？
小鹿妖是上一任族长之子，冒冒失失闯回去，定会被欺负，甚至为了以防万一，被灭口也说不定。
再加上外面还游荡着不少想入云神宫的修士......
人修或许不认得它们，但妖修却不一定。
小鹿妖难得面容严肃，坚定道：“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一趟。”
它爹留下的好东西，可不能便宜了那些狗东西！
虞晚想了想，取出两瓶丹药，以及一枚保命用的玉佩塞到小鹿妖手里：
“这两块瓶丹药，一瓶与之前给你的丹药效果一致，另一瓶，服用后能短时间内强行提升一个大境界，但不到危险时刻，最好不要用，略有些后遗症。”
“至于玉佩......”虞晚略微感受了一下，“能扛下七阶以下修士的一击，拿着保命用。”
倒不是虞晚吝啬。
小鹿妖还未正式修炼，老鹿妖也不过五阶，万一偶然露财，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修士盯上。
小鹿妖连忙推拒：“不行不行，我都有了烧火棍了，哪还能要姐姐的东西。”
虞晚故意板着脸：“这些都是云神宫里的，要不是我来了，说不定你就能......”
小鹿妖脆声打断她的话：“姐姐，没有那么多说不定，云神宫就是你的。”
它垂着头，不敢去看虞晚和老鹿妖的眼神。
有件事，它一直藏在心底。
巨兽城与虞晚初识的那天，它央着老鹿妖去医馆找医修。
老鹿妖离开后。它半梦半醒间，隐约梦见了老鹿妖被打伤，勉强拖着残躯回来，但半废了一身修为，生不如死。
后面有人找上门，它没有修为，不得不带着老鹿妖到处躲藏。
最后走投无路，濒临死劫，小鹿妖苦苦求着老鹿妖带它前来云神宫碰碰运气。
后来......
被看上根骨的是它，差点被夺舍的是它。
老鹿妖被半夺舍的‘它’亲手戮杀，死前着死死拽着‘它’的衣袖，嘴角流血，含糊念叨着不要入魔，不得入魔。
它本以为不过做了场噩梦。
直到云神宫内，虞晚差点被魔头夺舍......
“......小灵？鹿啸野？”
小鹿妖倏地回过神，顿了片刻后，不等虞晚继续劝解，直接将丹药和玉佩收下：
“如此，姐姐且放心。”
见它收下，虞晚松了口气，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小鹿妖拉着老鹿妖的手，看向虞晚的眼里满是感激。
从巨兽城内遇见虞晚开始，它的命运就已然发生了变化。
鹿啸野不知梦里的自己有没有后悔，但于它而言，再是繁多的机缘，也比不上唯一的至亲的性命。
在那双水汪汪大眼睛的注视下，虞晚有些心虚地抠抠手，又取出了几样灵器，准备塞给小鹿妖，却被轻易躲过。
小鹿妖飞快转移话题：“那头奶老虎怎么受伤了？”
虞晚一愣：“奶......奶老虎？”
莫非妖虎以前都是骗人的，它还未成年？
小鹿妖朝小猫处偏偏头，奇怪道：“它不是专门带孩子的？类似......你们人族里的奶娘？”
......还别说，真的像。
虞晚努力纠正自己的想法，征询了小鹿妖的同意后，在玉佩上留下一缕神识，这才指挥云神宫找一处无人的地方落定，放下两只鹿妖。
小鹿妖欢快地朝虞晚挥手告别后转身，眼底多了几分不属于它这个年纪的复杂。
云神宫大门再一次关闭。
小猫已累趴下，趴在妖虎硕大的脑袋上打起了小呼噜。
虞晚掐算了一番时间，今日刚好是仙洲商会拍卖会当天，但已是赶不及了。
她索性原地打坐，继续修炼。
次日清晨，妖虎的伤势恢复不少，眼含热泪地望着小猫，语重心长：“我得回族里一趟，小祖宗，你可不能再乱跑惹出事来。”
得回去解释一番求救时留下的信号，顺便再想办法强行晋升修为。
小祖宗惹事的能力太强。
五阶的修为，不太够啊。
小猫轻轻‘喵’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