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
她脸上甚至来不及带上任何表情,就看见沈琼白一拳打掉一名男修的门牙。
虞晚空白着脸,偏头问青桐:
“这是怎么了?”
青桐看戏看得兴致勃勃,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们觉得你似乎得到什么东西,想趁人之危打劫,浑水摸鱼偷人间剑。”
“你师父觉得一个个打不过瘾,让他们一块儿上。”
虞晚:不愧是你,饕餮。
暮渊凑过来,盯着虞晚若有所思:
“你似乎,不太对劲。”
青桐猛地转过头,上上下下打量着虞晚:“不像被人夺舍了,应该没事。”
虞晚无奈,解释了刚刚脑海中发生的事。
她说起金色小册子时,暮渊恍然大悟:“我就说似乎许久没见到它。”
金色小册子的存在感太低,也怪不得其他人。
虞晚略过玉宴和沈琼白的原形,眸子复杂地看着暮渊。
暮渊似有所感,抬手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
“没事,你说吧,我不像濯淮一般脆弱。无论知晓什么,我都能接受。”
虞晚对他临门还要踩濯淮一脚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
但到底没有隐瞒。
在哀嚎斥责声中,暮渊边听着虞晚的话,边缓缓眯起了眼睛。
“你是说,我的神魂不知被谁塞到鲛人蛋中,却并非真正的鲛人,也正是因此,才会受到天道极其严苛的桎梏?”
虞晚点点头,想了想补充道:
“那人,肯定不是师父。”
暮渊轻轻一笑,笑得虞晚忍不住头皮发麻。
她暗想暮渊到底与濯淮是同一个人,生起气来,笑容都相差无几。
暮渊轻按着太阳穴,回想起自出生到拜师的经历,沉声道:
“难怪师父每次与我切磋时,动手都最狠。”
其余师姐师兄切磋过后,最多躺一个来月。
他(濯淮)与沈琼白切磋过后,轻则三个月,重则半年。
他还当是师父磨砺他来着......
虞晚正欲再度帮沈琼白解释一二,其他人都忍不住了。
旁边支棱着耳朵偷听的云师、青桐、景若和九道长态度截然不同。
云师和九道长、青桐坚信就是沈琼白干的。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一看就知道是沈琼白会干的事。
景若却是摇摇头:
“我隐隐觉得,即便是沈长老所为,他也是迫不得已,并非出自他本心。”
沈长老连云殊都愿意收入门下,绝非那等心狠手辣不顾师徒情谊的人。
她也补充道:“若是沈长老所为,他又何必再收你为徒。”
虞晚点头如捣蒜。
“景若姐姐说得对,你要冷静啊!你现在打不过师父的!”
暮渊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情绪缓和下来,温声道:
“无事,被打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
还是让濯淮烦恼去。
虞晚干笑了两声,无视畅快打斗的沈琼白,拉着暮渊按着内心的指引,就往左边书架走。
四五个静静旁观的修士眼睛微闪,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虞晚和暮渊越过几名正在看书的修士,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左边书架的尽头才停下脚步。
暮渊抬起眸子望着近乎五人高的书架:
“哪一本?”
虞晚视线逡巡片刻:“第三排,第五本。”
话音刚落,立时有人闪身抢先一步取走书籍,于瞬息之间消失不见。
围在周围的修士纷纷反应过来,纵身跟了上去。
等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虞晚抬手拿下与视线齐平的一本书,取出夹在里面的小册子,再合上书,原样放回书架。
金色小册子颤颤巍巍发着光,被虞晚随意塞入乾坤戒中。
暮渊:“......”
他就说小师妹怎么可能如此没心没肺。
原来都是套路。
等察觉到不对劲的修士再度返回时,虞晚早就带着暮渊回到蒲团边。
沈琼白刚好打的心生厌烦,坐回蒲团处听完云师和九道长两人的话。
注意到两人回来了,沈琼白僵硬地抬起头,脸上带着错愕与受伤:
“你们就是这么想我的?为师着实太伤心了。”
暮渊瞥着沈琼白,没有吭声。
虞晚咳了一声:“师父,坦白从宽哈,你就直说了吧。”
沈琼白勾勾手指,示意两人坐下。
“是我干的。”
周围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凝视着暮渊的死鱼眼,沈琼白很是光棍道:
“那也怪不了我啊,我不过是听了你......前世的嘱托。”
“说起来还是我亏了呢,既当爹又当师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不孝敬师父也就算了,还不信任我。”
虞晚等人的视线转而去看暮渊。
若当真如此,沈琼白当真是无辜且受罪了。
不等暮渊开口,一道冷漠的声音倏地响起:
“师父,你话还没说完吧。”
濯淮信步走来,笑容和善,看在众人眼里,却莫名多了几分惊悚。
沈琼白眼睛微转:“你不相信我。”
濯淮扫了眼暮渊,又看了看虞晚,最后才看向沈琼白:
“嗯。”
他尚在蛋中时,就觉得有些不对。
可那时的他太小的,都还没破壳,也就不曾细思。
哪曾想,沈琼白当真是不做人。
沈琼白无奈,只得道出实情:
“我裹挟着你下界时,你的神魂太过脆弱,又被天道所限,再过片刻就要消散。”
“可照影福地之外,就是北海之渊,我找了许久,只找到个失去生机的鲛人蛋。”
他不过没尽全力而已。
虞晚、暮渊和濯淮眉眼都是一松。
独立于众人之外的青桐只觉得好笑。
仙洲上的至尊衡元学宫内,一部分人在找书,一部分人在跃跃欲试,一部分人被打的满地找牙嗷嗷叫。
唯独蒲团这边,不管他事,不理他人。
一心一意上演宗门内斗,对峙解释,甚至险些反目成仇。
就在濯淮不想面对沈琼白的质问转头欲走时,整个仙洲倏地地动山摇,险些没入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