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也发现了。
他当即掀开面具，贴到虞晚脸上，再塞了一个东西到她手里，而后果断闭眼往地上一躺。
虞晚：“......”
懂了。
她拖着面具人的身体来到门边，把手里的东西往门上一贴，大门倏地打开。
等虞晚迅速且敏捷地躲入门内，几道神识恰好扫过门外的空间。
与虞晚想象的，门内藏着的都是幕后主使不同。
此地被隔开数个小小的空间，每个空间里都关着一个人。
虞晚走到最近处的空间，探出神识扫过镶嵌在空间上的灵石：
“上等人修，变异雷灵根，尝试换上同为雷灵根的妖兽心脏，试验失败。”
她目光骤然一顿。
飞快往前走了两步，再度探出神识：
“中等妖修食铁兽，尖牙利嘴、速度灵敏，一试换上人类心脏与灵根，试验成功。二试换上.......”
虞晚来回走了好几处空间，踮起脚往里看，空间里关着的人修和妖兽个个精神萎靡，甚至几近痴呆。
“你猜，他们都是什么人？”
面具人爬起身，走到不远处嗤笑。
虞晚回头看了面具人一眼，没有应声。
面具人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他们，是这些年来，魍魉镇上成功换完身体的人修与妖修。”
虞晚猛地睁大双眼。
这么说......酒楼小二曾说换完后，会放夏景离开一事，是哄骗他的？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酒楼小二为何会对夏景这么个修为一般、能力普通的修士另眼相看。
面具人依次敲着空间，发出轻微的响声，空间内的人却始终未被惊动。
“他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或者说丹田、灵根、骨头等等，被换到别人身上时，会产生不匹配不适应之感......但换的次数多了，这种排斥感会相应的减少。”
“被关在这里的人，都是身体排斥反应较小，能与外来材料兼容匹配的。你，也是其中之一。”
虞晚看着他小半晌：“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也是幕后之人？”
面具人摇摇头：“非也。我不过，看不下去他们如此......”
虞晚扫视着他的脸，忽地开口：“郑娘子怎么在这儿？”
面具人一愣，下意识顺着虞晚的视线看去，半途中暗道不好。
这人给他下套呢！
果不其然，虞晚狡黠一笑：“唔......教书先生，荆楚客？”
面具人果断装傻：“谁？”
虞晚呵呵一笑：“不用装了，你身上的墨香太浓，我隔着老远都嗅到了。”
面具人叹口气，不满地认了下来，反问：“你不是夏景。”
虞晚没有为他解惑，而是道：“你带我来这儿，是想干什么？”
面具人沉默：“这里是戏台空间的核心，破坏了此处，即可毁掉整个戏台空间，将深藏的龌龊事大白于世。”
但核心唯有被改造过的人方知晓在哪，如何毁坏。
他先前来过几次都无功而返。
这次哄来夏景，也不过是想试试罢了。
虞晚‘哦’了一声：“我们到处找找核心，说不定是你没找准呢。”
面具人没有意见。
两人也不敢探出神识查探，各自散开快速查探完整片门内空间。
却并未查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虞晚甚至背着面具人用人间剑挨个戳过，可也没有探出有何不对。
两人沉默间，虞晚的视线投向隔开的小空间里。
面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不会吧？”
隔开的空间被设下禁制，进去容易出来难。
进去后，可就没办法出来，只得任人宰割了。
虞晚耐心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面具人暗暗敲着退堂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僵持间，门口倏地传来满含怒气的谈话声。
虞晚迅速反应过来，拉着面具人随便找了个隔开的空间，身形一闪躲了进去。
为防被发现，虞晚特地找的是个有主的空间。
里面关押的女子面容姣好，可一双眼神毫无波澜。
即便看到两人躲进来，眼神也不曾飘忽。
虞晚往表情麻木的人身后一躲，再招呼面具人遮掩住两人的气息，希望能勉强糊弄过去。
“这次的事，你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但只要被选定的人没逃走，就有回转的余地。我会通禀大人，为你们求情。”
一听这个声音，虞晚的精神瞬间紧绷。
酒楼小二谄媚的声音传来：
“您说的是。放心，多年来才出夏景这么一个好体质，我定会看好他，绝不弄出岔子。”
“你最好别出岔子。否则谁也保不住你们的项上人头。”
“是是是。您看，这里的人都没逃走，应当不是货物要逃，是前来拍卖的人心生贪婪，想砸场子。”
“去，依次排查是谁带来的人出了问题。胆敢砸我的场子，我决不轻饶！”
......
声音逐渐远去。
虞晚探头往外一看，人都走了。
面具人快步上前妄图打开空间，却是一场空。
他转头来回翻遍整座空间，就连那位一动不动的女子都问了两遍，差点气疯了。
压低声音小声道：“你看看！我说了吧。”
他没有直白说出埋怨的话，但语气里含着的怨气不少。
虞晚没有理他，径直坐到女子面前，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好？”
女子眸中平静无波，恍若灵魂都被吸走了一般。
虞晚不由得想起青桐曾跟她提及的事。
她低声喃喃：“要做极端的事来刺激人产生相应的反应。”
她思考半晌，突然当着女子的面，撕开脸上的伪装。
平凡又普通的男人脸下，是一张清艳灵动的女子容颜。
女子似是被惊住，迟钝地眨眨眼睛。
面具人：“......原来是你。”
他扫视着虞晚的脸，决定看在跟那人有几分相似的份上，不在心底暗暗骂人了。
虞晚看他一眼，笑着招呼他走近。
面具人迷糊地靠近，虞晚毫不留情再度撕破他脸上的伪装。
面具人下意识捂住脸。
虞晚：“......也不用这么害羞吧？”
这时，女子突兀地抬手，抓着虞晚的手，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
“带......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