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道:“住镇上之事,再议。”
“咱们家里小。”她抿了抿唇,声音又低又小,“如今条件好些了,我想置办个浴桶,方便沐浴。”
“浴桶想买便买。”
“话是这么说。”颜芙凝环视一周,“你看西厢房内,你的书,我的书,书架箱子,已然满满当当了。”
再搁只大浴桶,便更拥挤。
而且,她已经有些钱财了,自然想住得好些。
傅辞翊明白她的意思,她赚了颇多银钱,自然有花的权利。
沉吟片刻,他道:“宅院一事交于我。”
家里要买宅院,怎么能靠女子?
当他这个男子是摆设么?
颜芙凝讶然:“你是买,还是租?”
傅辞翊道:“目前还未知。”
不过他不会让她花一文钱的。
微顿下,他语态罕见温润道:“你且等等,等我秋闱之后,如何?”
颜芙凝颔首应下。
她就算自个买宅院,也得等他秋闱之后。像是看房子、搬家之事,都是费时费力的。届时少不了他的帮忙,自然等他秋闱后。
片刻后,两人继续学习。
待到深夜,各自洗漱。
傅辞翊三个月没回,如今夜里仍热,颜芙凝有些不适应他在。
临睡前擦了竹席,床上久违地悬挂了床单。
床单一挂上,顿觉闷热不少。
颜芙凝坐到床沿,与床单那侧的他道:“夜里万一有歹人来袭,你能及时醒来么?”
她怕傅正青仍会寻人来敲他脑袋。
大石块从屋顶砸中脑袋,人很大可能是死了的。
此刻的傅辞翊正脱了衣裳,打算换上夏日夜里的凉快寝衣。
见他没回答,颜芙凝一个侧头,瞧见烛光照映在床单上的剪影——
他赤膊,底下只穿了一条短亵裤。
“喂,傅辞翊,你不会打算这么睡吧?”
男子身量极高,他的脑袋与肩膀就露在悬着的床单上方,这会子正清冷睨着她。
“你想我如何睡?”
颜芙凝垂眸不敢看:“你好歹穿件衣裳,裤子也别那么短。”
他的短亵裤还挺薄,她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我以为你昨夜解我衣裤,是不介意我如此睡。”
男子嗓音满是揶揄。
她小声辩解:“我醉酒,醉酒的人不讲理。”
男子含笑反问:“不讲理可以随意动手?”
颜芙凝一噎:“你!”
男子低笑,弯腰拿起寝衣缓缓套上:“好了,我穿了衣裳了。”
说罢,从他那侧床边,走到她这端。
颜芙凝不太信,伸手遮住眼睛。
男子轻扣她的手腕,放下她的手,音色又低又沉:“你看看我。”
颜芙凝闭着眼。
倏然,睫毛被他用指尖点了点,惊得她倏然睁眼。
眼前的他穿的是件无袖的衣裳,类似现代背心,不过是古代交领的款式。底下一条大裤衩,长度及膝。
此般穿着再正常不过。
她长长舒了口气。
男子又笑:“如此胆小,昨夜怎么还敢扒我衣裤?”
鬼神神差地,她问:“那被我扒掉没?”
话一出口,她真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分明想好不再就此事问他的,竟然又问。
男子轻轻捏了她的柔荑,往他的胸膛按,嗓音暗哑:“衣襟宽松,你的手就如这般……”
说话间,他抓着她的手,往他的衣领子里探。
许是刚刚沐浴过的关系,他的胸膛肌肤带着凉意,却惊得颜芙凝的小心脏跳漏一拍。
“不对,我们这样不对。”
音色娇滴滴的,明显含了哭腔。
他怎么能让她摸他?
她的手在颤抖,却挣脱不了。
手掌僵着,却被他紧紧按在他的胸膛上。
瞬息之间,她觉得自个手心已然冒汗。
男子心情甚悦,嗓音亦悦耳动听:“我只是在帮你回忆,昨夜你便是如此举止。”
颜芙凝反应过来:“你没醉,可以拦着我啊。”
男子平静无波的眸子划过一丝涟漪:“你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我只好由了你。”
“啊?”她圆润的耳垂登时红了,“那裤子呢?”
傅辞翊低笑出声:“裤子被我按住了,怎么,你想得逞?”
他按着她的手,往她身前跨了一步。
距离短到,彼此呼吸可闻。
“不,我不想的。”颜芙凝又窘又羞,不争气地咽了咽心慌的口水,“昨夜的事情,你可以忘记么?”
说话时,趁机想从他掌下抽出手。
“可以。”
傅辞翊只觉胸膛上的小手灼热,开始灼烧他的心,仿若再过瞬息,胸膛就会被她的热意烫出个窟窿。
遂缓缓放开。
颜芙凝一下得了自由,忙往侧边走了两步:“夜已深,咱们睡吧。”
傅辞翊轻咳一声:“好。”
不多时,两人各自躺好,熄了灯。
片刻过去,颜芙凝实在觉得热。
她穿的衣裳是长袖款式,小衣在里头,底下穿了条到膝盖的中裤。
不能如一人在房中睡那般,热得她难以入眠。
蒲扇一个劲地扇,就是热得睡不着,遂坐起身:“傅辞翊,你身上这样的衣裳借我穿一件。”
不用问,傅辞翊已明白过来,昨夜她醉酒后说这段时日夜里是穿小衣睡的。
今夜她等于多穿一件衣裳一条裤子,不热才怪。
“可以。”
他应了一句,起身点灯,从自个的箱子里翻出一件,丢给她。
知道亮着灯,她不便换衣,便顺带熄了灯。
颜芙凝摸黑换衣。
只是他身量高,肩又宽,衣裳到她身上就变成了落肩的款式。胳膊盖住一些,衣摆亦盖住了屁股。
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又是丝绸的材质,如此穿着,凉快许多。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傅辞翊醒得早。
有心想看看她穿他的衣裳是何模样,遂走去她这侧床沿。
他的寝衣与她来说委实太大,衣襟敞开,小衣露着,胸前鼓鼓囊囊的。
这种欲遮不遮的状态最是要命。
偏生她换了个睡姿,趴着睡了。
傅辞翊一慌,也不知她如此睡,会不会压坏了……
耳尖一红,忙不迭地出门,拼命掐断适才疑惑的念头。
傅北墨看他耳朵红得过分,随口问:“哥,你耳朵烫熟了?”
等着跑操的众人齐齐往他看来。
傅辞翊冷声:“跑十圈。”
话落,他自个先跑了。
往常他带着他们整齐跑操,不讲速度,而今他独独跑得似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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