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修长的指尖已然钩住了她小衣衿口,以他的力气要扯落她的肩带易如反掌。
倘若再此般亲下去,他该亲到哪?
颜芙凝心慌面烫,终于回过神来,轻唤一声:“傅辞翊。”
男子闻声,手肘撑在床上,目光清冷地看向她的眉眼。
少女芙蓉面漾起桃花般的红晕,心口的白腻肌肤明晃晃地闪着珍珠般光晕。
惹得他背脊紧绷,单手抚上她的面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嫩生生的脸蛋。
“怎么?”
嗓音竟是惊人的暗哑。
颜芙凝心跳倏然加快,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以期能从他身下逃出去。
然而被他吻得整个人绵软,双手更是没有力气。
再加她的力道与他来说仿若毛毛雨一般,即便他此刻没有压着她,她还是逃不出去。
“不要再亲了,好不好?”
语声哀婉,极其恳求。
脑中闪过与他在那处房间内,那令人羞耻的纠缠。
生怕此刻再继续下去,她所承受的,将与梦中一般。
男子拉好她的衣襟,翻身坐起,眉眼低垂间将她拉起。
“你不是说心口疼?”
颜芙凝正整理衣襟,甫一听到此话,懵了半晌:“你的意思是因我心口疼,你才亲的?”
傅辞翊下床,提步往外。
“不然呢?”
清冷的嗓音传了回来。
颜芙凝听得牙痒痒,小跑着追上去:“你这什么逻辑?”
“适才不是你勾引的我么?”
男子并不看她,整个人清冷之极,仿若能将世间万物拒之千里。
颜芙凝闻言一噎。
老实说,方才她确实想知道自己哭得伤心些,他会是何反应。
而她心口难受是真,顺便说了出来,希望他不要揪着逃不逃之事与她斗嘴。
哪里想到此般举动竟然是勾引?
是她不该了!
哭得那般伤心,又说心口疼,约莫真的是勾引。
颜芙凝啊颜芙凝,你怎么做出此般勾引男子的事情来?
忒不要脸。
她一个劲地在心底暗骂自己。
傅辞翊见她不作声,揶揄道:“怎么,无话可说?”
此刻看她都能跑了,可见方才晕倒没有大碍。
颜芙凝垂下眼睫,还是不接话。
男子又问:“心口还疼不疼?”
颜芙凝拼命摇头:“不疼了。”
事实还是有点疼的,但此刻万不敢说,生怕他又说她勾引,再亲一回。
就是适才被他扔得屁股疼,此刻为了追上他,小跑了不少路,屁股复又疼了起来。
遂定住脚步,伸手悄悄按揉臀部。
傅辞翊见她分明追上了自己,此刻又落下一段路,转头看她。
见她动作,他眉心一蹙,缓步走回她身侧,低头在她耳边轻问:“臀部疼?”
颜芙凝慌忙摆手,下意识地脱口道:“不疼,不用亲。”
她说心口疼,他亲了心口;这会若承认臀部疼,那他……
傅辞翊闻言朗声大笑,笑得胸膛鼓动。
倏然再度低头,将薄唇压在她耳畔:“哪疼亲哪?我可没这个变态癖好。”
他可是个正人君子,不是随便何处都亲的。
颜芙凝窘得小脸通红,连忙踮脚伸手捂了他那张恼人的嘴。
“别说了!”
傅辞翊扣住她的手腕,觑她一眼:“还想逃么?”
“不逃。”她转了话题,“我饿了,新家厨房在哪?我得去做饭。”
“今后没旁的事,你不必再做饭,家里有厨娘。”
他极其自然地牵了她的手,音色清冽,郎朗动听。
两人出了主院。
主院外的小道上,管家候着,见两位主子过来,迎过去。
“公子,少夫人,午膳已备好,是这会摆膳呢,还是再过会?”
“摆膳。”傅辞翊轻吐两字。
管家颔首,命人去厨房张罗,自己则领着两位主子往前院饭厅行去。
“府中除了老奴之外,有门房一人,车夫一人,粗使婆子两人,厨娘两人,杂役四人,公子的随身护卫四人。”
“咱们这些人公子清早都已见过,少夫人得空了,也见一见吧。”
颜芙凝颔首:“好,劳烦管家。”
“老奴姓余,余良。”
“余管家。”
余管家点了点头,又道:“老奴多嘴说一句,原先还有四个丫鬟,公子推辞不要。而今府上只我们这些人,好在少夫人自个有随身丫鬟带来。”
颜芙凝闻言吃惊,瞥了身旁的某人一眼,与余管家又道:“她叫彩玉,今后请管家多多关照。”
“方才老奴已与她聊过,是个极好的姑娘。”
“是。”
两人边走边聊,全程傅辞翊不发一言。
到了饭厅,厨娘带着杂役正将饭菜端来,一一摆好。
颜芙凝环视一周,饭厅极其宽敞,窗明几净,座椅瞧着皆是用上好的木材所制。
可见御赐的府邸确实不一般。
梦里他被她囚禁在那个小院,更多的时间是待在房中,可谓从未至饭厅用过一餐。
而今,到底算有些不同。
不多时,饭菜摆好,傅辞翊与颜芙凝落座用膳。
管家则带着厨娘与端菜的杂役在一旁候着。
此般情景,颜芙凝有些不适。
傅辞翊却是神情自若。
吃了片刻,他抬眸瞧她,淡声道:“你吃你的,他们站他们的。”
其中一位厨娘道:“老奴等着两位主子指示,饭菜若有不对,我们立马换做。”
颜芙凝笑了笑:“倒也不必如此。”
傅辞翊冷眸扫她一眼。
教颜芙凝捏筷子的手一顿,记忆中严家人吃饭时,是有伺候的丫鬟站着,但管家与厨娘们此般站着的情况却是没有的。
他此般看她,仿若在说而今他们身份不同,不必以往那套。
他的身份是不同了,成了朝廷命官,今后还将成为权臣。
而她呢,她只想做自己。
当即便问:“与我们一道来的两人可曾用饭?”
管家恭敬作答:“回少夫人,信恒与彩玉已吃过。”
傅辞翊搁了筷子:“都下去罢。”
管家称是,带人离开。
见他们走远,颜芙凝终于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傅辞翊叹了口气,“这些人与其说是上头赐下来的,不如说是上头派来的眼线。你有何事要指示与使唤,皆不必拘束。”
再则,主子用膳时,有人候着以便随时伺候,是小世家的常态。
更遑论他曾经的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