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道:“抱歉,丞相,所有翰林皆有嫌疑。”
颜国公倏然笑了:“蔡丞相寻了个乘龙快婿,自然要护着女婿了。此般心理,我们能理解。但从另外角度来看,命案发生当日傅大人特意告假,是否正是掩人耳目之举?在我看来,傅大人的嫌疑最大。”
蔡丞相亦笑:“众所周知,颜国公小女儿被池郡王退婚,颜国公羡慕我有个好女婿,如此言说,也无可厚非。”
颜国公朗声笑了。
此刻说话最讲分寸。
既要说得让姓蔡的郁闷,又要说得不得罪池郡王,如此便不算得罪长公主与皇上。
遂沉吟后,含笑开口:“小女还小,不急嫁人。再则小女与池郡王多年感情,分分合合总归正常。只要小女不做坏人姻缘的事,我这个当爹的足够欣慰。”
傅辞翊又道:“可否让我等前去查看?”
有大臣道:“府尹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效命于皇上,职责便是起草并护卫诏制安全,如何要监守自盗?”
仵作抱拳禀道:“回皇上,尸身衣着倒无端倪,但他的鞋垫上纳了个标志,正是三皇子府中护卫的标志图案。”
内侍托了个托盘过来,让来人把令牌搁在上头,呈送给皇帝看。
委实不要脸之极。
“去北市问问。”皇帝抬手。
仵作看向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则看向皇帝。
话听到这里,府尹大人的面色开始变得难看。
多的是人想知道他将皇位传给谁,特别是他的“好儿子们”。
仵作摇首:“方才的令牌,此刻的鞋垫,旁的再也没有了。”
太子聪慧有实力,但同时为人奸佞,他便想着做大丞相的权势,将来好压制太子。
如此便有传言说,他并不想将皇位传给太子。
来人禀道:“二皇子府的令牌不大,掉在地板的夹缝内,就在尸身趴过之处。因其色泽与地板颜色一致,故而难以发现。最主要的是,案发地光线昏暗。”
府尹大人拱手:“臣等正想听傅大人初七告假的缘故。”
可以这么说,他们每一个皇子的身份都是父皇所给。
“案发地发现一块令牌。”来人将令牌呈上。
二皇子与三皇子开始争辩,争辩自己才是清白的,是被对方陷害。
忽然,一道急促的高唱传入:“报——”
皇帝沉声:“何事?”
转眸瞧见傅辞翊过来,蔡丞相含笑走过去:“傅大人还是快与府尹大人说说,初七那日作何去了。”
二皇子额头冒出虚汗,立时跪倒在地:“儿臣不敢!”
皇帝觑了眼,龙颜立时沉下:“老二有何话说?”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哗然。
二皇子瞧了眼托盘上的物什,是他府中下人所用的令牌。
“与其在此猜测,不如前去认认,看那尸身长相,寻常时候我等有无见过。”
皇帝允他上前说话。
皇帝整了整龙袍,浑浊的眼光挪向傅辞翊:“傅爱卿讲吧。”
皇帝的神色变幻几许。
案发地正是光线最昏暗处。
言外之意,来人可能是三皇子的暗卫。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见礼:“参见皇上,见过诸位殿下。”
如今得查清,翰林院内的大臣有谁与某个皇子站到一处,来揣度他的圣意,给了那人钥匙,能令其进到阁楼。
颜国公所言表句句在说他自个的女儿,但有耳朵的人都听出来了,每一个字都在讽刺他蔡家。
今日此举,是皇帝的意思。
府尹大人道:“翰林院内除了诸位翰林大人,旁的进出人员便是诸位大人的随从了。还请诸位大人回忆回忆,可有哪位大人的随从这几日未曾归府的?”
二皇子惶恐上前:“父皇所言,儿臣不明白。”
就在这时,京兆府的仵作求见皇帝。
当即拱手:“父皇,此物是儿臣府上的令牌没错。但儿臣有个疑惑,发现尸身时为何没发现?此刻寻到,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皇帝颔了颔首,淡声问:“老二想知道密诏内容?”
瞧他的窝囊劲,皇帝面色沉了又沉。
皇帝嗤声:“你自己瞧。”
皇帝道:“平身。”
更有甚者,杀头都是轻的。
皇帝说诏制存于翰林院,出了此等大案,自然该一一清查。每一步有或没有的步骤都该走一遭,故而他此刻就耗时在此。
也暗含丞相千金看中了有妇之夫的傅辞翊,迫使对方夫妻和离。丞相身为父亲,支持其女,毫无廉耻地求了圣旨。
他这才恍然,为何辞翊一直在打理橘子树。
这时,傅辞翊开口问仵作:“敢问尸身上还有旁的可证明身份之物?”
今日是皇子,明日或许就不是了。
这时,太监高唱:“皇上到,诸位殿下到。”
翰林院负责起草皇帝的机密诏书,存放所起草的机密诏书的地得一级级往上。那楼门窗封锁着,光线不甚明亮。
待皇帝坐到主位上,看向京兆府的几位大臣:“如何了?”
听闻此言,三皇子立时也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断无可能派人去查看诏书。就算给儿臣熊心豹子胆,儿臣也不敢啊。”
蔡丞相想发火,愣是发不起来。
皇帝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事情其实很明白了,就是他的那些所谓的“好儿子”所为。
陆问风出列:“皇上,初七当日是臣替傅大人告的假。身为同乡,臣自是清楚他们夫妻情深,初七当日傅大人确实伤怀。这几日,臣多次看到傅大人在院中亲自打理橘子树。”
言外之意,丞相千金年岁不小,着急嫁人。
蔡丞相则拧紧了眉头。
话音落,门口出现一道明黄色身影,身后跟着几位皇子。
傅辞翊拱手坦诚:“臣与娘子夫妻情深,甫一和离实难接受。初七当日想起娘子曾说府中要种果树,臣惭愧,至今不知她喜食何种果子。想起她每每剥橘子给臣吃,臣便去北市购了两棵橘子树,栽种在院中,如此忙了一整日。北市的商贩可作证,栽种果树时,商贩亲自来府中指导。”
“就是!”
唯有颜国公唇角扬起,压也压不住。傅辞翊所言,无异于证实了他方才的暗讽。
立时有人领命而去。
皇帝颔了颔首:“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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