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池安按回妹妹的脑袋,压低声:“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种事别看。”
石漾漾很不满:“芙凝还盯着看呢,为何我不能看?”
几人视线移到颜芙凝身上。
颜芙凝扯了扯唇角:“我在瞧那女子是不是江碧琳呢。”
颜星河与颜博简难得有了默契,兄弟俩往前一步跨,站到了颜芙凝跟前,以挡住她的视线。
她稍微踮脚,视线便从两个兄长的肩头越过,还是瞧见了房中床上。
站在后头的傅辞翊见状,摇了摇首,一把将颜芙凝拉进怀里,让她面对着自己。
距离猛得缩近。
如此一来,颜芙凝抬眸只能瞧见他的脖颈,莫名性感的喉结就近在眼前,她气恼地戳了戳。
她还没瞧见里头那女子是不是江碧琳呢。
相对其他人都挤在门口,他们两人的位置可谓是最靠后了。
傅辞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只用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种事很好看?”
“我在看人。”颜芙凝也不满,“再说你们男子为何能看,我与郡主就要被挡着?”
石漾漾点点头:“对,太不公平了!”
龙池安瞥一眼傅辞翊,只见他颇不要脸地将颜芙凝半搂在怀。
鉴于房中一幕,石漾漾与颜芙凝都不便见到,他只好继续按着妹妹的脑袋,无暇去计较傅辞翊的行为了。
这时,传来庞安梦激动的喊声:“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我表妹,你们如此对得起我么?”
房中的两人显然惊愕又慌张不已。
奈何衣物与被子全被他们扔在了地上,看庞安梦,她手上捏着把明晃晃的匕首。
害得他们不敢下床去穿衣。
视线往外,他们这才惊觉门口站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碧琳慌乱中拉过蚊帐以遮住她自个的身体,蔡明智则抓了个枕头,挡住关键部位。
两人以这般滑稽又可笑的姿势去捡了衣裳穿。
傅北墨提醒庞安梦:“你该不会想等他们穿好衣裳,再行问责?你也太仁慈了吧?”
庞安梦反应过来,迅速拾起地上的地上被褥,全都抛出窗外。
而后一左一右地抓着江碧琳与蔡明智的头发,冲出客房。
两人使劲挣扎。
即便庞安梦力气再大,蔡明智有身手在,很快挣脱了去。
年轻公子见状,命手下帮忙。
彪悍男子得了令,像拎小鸡崽一般,将蔡明智拎去了楼下。
如此一来,庞安梦一人对付江碧琳,简直轻轻松松。
众人跟着到了楼下。
颜芙凝冲傅北墨与孟力招招手。
两少年立时到她跟前:“嫂嫂,嫂嫂。”
颜芙凝轻声道:“扯开嗓门喊,就喊都来看,看好戏了。”
“都来看啊,看好戏了。”
“大家都来看啊,有好戏看了。”
变声期的少年郎喊起来,立时引来不少人。
人们只见街上有对男女被人推倒在地,两人身上大片肌肤露着,一旁堆着不少衣裳,甚至还有一床夏被。
如此局面一瞧便知,是有人捉奸见双了。
颜芙凝想了想,又对傅北墨与孟力道:“悄悄去说地上的男子是丞相公子。”
两少年便挤到人群中去。
庞安梦环视一周,朗声道:“这渣男的是我未婚夫,这贱女的是寄居在我庞家的表妹,他们瞒着我行不轨之事。而我已在与这男子商议婚期,请大家评评理,他们将我置于何地?”
看客中有男子道:“哪个男人不偷腥?只不过被你发现了,再加这女子是你表妹,你才生气。”
有女子道:“问题是人家在商议婚期时,表妹与未来表姐夫私通,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即便要纳妾,那也得等娶了正房娘子之后。”有年长的人开口。
适才挤到人群中的傅北墨与孟力悄然道出地上的男子是蔡丞相的公子。
得知这个消息,人群中激起浪涛。
“蔡相乃文臣之首,最是讲究礼义廉耻了,他的儿子怎么这般没脸没皮的?”
“出身名门,没想到做出来的事,真丢人。”
江碧琳慌乱之中大喊:“不是,我是被冤枉的,是表姐不想嫁他,硬将我塞给蔡公子。”
颜芙凝、庞安梦与石漾漾没想到江碧琳倒打一耙。
“安梦,拿出耳环来。”颜芙凝提醒庞安梦。
庞安梦知道人越多,越是该讲理的时候,遂收起匕首,拿出耳环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在东郊一宅院的卧房里寻到的耳环,耳环的主人正是我表妹。”
江碧琳摇头:“世上一样的耳环多了去,表姐,你如此毁我清白,有什么好处?”
说话时,便开始哭。
女子一哭,再加她身上肌肤露了大片,看得许多男子起了同情心。
石漾漾大声道:“本郡主送你的耳环,世上只这一副。”
立时,有妇人道:“长公主府的郡主送的耳环自然珍贵了,有郡主证明,看来地上这女子确实贱。”
江碧琳没想到以往与她交好的郡主此刻竟帮庞安梦说话,再加石漾漾郡主的身份在,一出口,便很有说服力。
一时间,她不敢再反驳。
只低头哭得愈发伤心。
风向对自己十分不利,蔡明智脑中来回转着,想有个什么万全的应对之道。
否则坏了父亲的计划,他回到丞相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思来想去,他怒指江碧琳:“是这个贱人勾引我。”他膝行至庞安梦跟前,“今日这是头一回,请原谅我!安梦,我心里只有你啊!”
“头一回?”庞安梦笑了,将耳环丢在地上,“回回都是头一回?”
这时,年轻公子站出来:“我可证明此二人不是头一回了,他们时常来客栈。”
方才他听他们喊她为安梦,她又提到庞家。
世界竟如此之小。
原想着等自己身体好些了再去看她,没想到她已在京城与旁人议亲了。
议亲也就罢了,对方竟然是个十足的恶心胚。
这是他不能忍的。
“胡言乱语。”蔡明智怒目看向他,“我是谁人,你想来已经知道,这是你一个外乡人能得罪得起的?”
年轻公子俯下身,分明笑着,却给人一种寒凉到骨子里的感觉:“我管你是谁,你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
他西南纨绔小霸王的称号,可不是虚妄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