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梦和蔡明智的事一般,你将来做点什么事出来,蔡家肯定大做文章。更何况,你身为世子,又独自一人在京,这是拿捏西南王府极好的手段。”
蔡慕诗与人苟且在先,靳令岑若是被迫娶了她,今后的婚姻肯定鸡飞狗跳。
鸡飞狗跳的事情多了,蔡家要抓把柄就容易了。
靳令岑捏拳敲桌:“小小蔡家竟敢拿捏我西南王府?”
傅辞翊瞧庞安梦还捏着颜芙凝的手,终于忍不住开口:“娘子,时辰到了,我头上银针是否可去?”
“对对对,我该收针了。”
颜芙凝抽出手,起身去傅辞翊身后收针。
傅辞翊这才与靳令岑道:“我娘子分析得不错,但此事我猜并非蔡家发起,而是太子的意思。”
“傅大人,在下愿闻高见!”靳令岑起身拱手。
“靳世子快坐下。”
傅辞翊抬手道:“你若因此被留在京城,你父肯定派人来京恳求。不管是否求到太子那,太子都可装作好人将你放回西南,如此西南王府便欠了他人情。”
说着,侧眸瞧了眼身后忙碌的颜芙凝:“你方才所言,蔡家想要庞家的兵权。”
她能想到这点,已是极其聪慧的。
毕竟对面坐着的庞安梦与靳令岑都未能想到。
颜芙凝点了头:“大人提醒得对,蔡家想要庞家的兵权,有何用,目的是为了太子。”
傅辞翊“嗯”了一声,将目光继续移到靳令岑身上。
“倘若你西南王府欠了太子人情,势必要报答太子,拥护太子是第一位的。”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重要的兵权。”
“如今西南地区的兵权虽说是庞家的,但在十几年前却是西南王府的。这支队伍里头,大多是对西南王府忠心的将士。”
“太子以此辗转想要庞家的兵权,你们说是不是容易多了?”
靳令岑竖起大拇指:“傅大人所言,令在下茅塞顿开。”
庞安梦嗤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若是太子的主意,为何要拉蔡慕诗出来,换作旁的贵女不成么?”
“换作旁人,你就愿意靳世子娶对方了?”
颜芙凝收罢银针,再度落座。
“那我还得想一想的。”庞安梦垂眸道。
颜芙凝与傅辞翊道:“我其实也挺好奇为何太子要将蔡慕诗当成工具,原因大抵是她身为丞相千金足以与靳世子相配,我总觉着除此之外,还有旁的缘故。”
傅辞翊淡淡道:“应该是有旁的缘故。”
“此话怎讲?”庞安梦问。
傅辞翊望向颜芙凝,不疾不徐道:“其实太子在选太子妃时,首先看中的是颜家嫡长女。”
颜芙凝吃惊:“你说我姐姐?”
“正是颜盈盈。”
“颜家大小姐是个豪爽的女子,我很喜欢。”庞安梦道,“长得美,性子又好,难怪太子喜欢。”
“颜盈盈不喜太子,为躲避这桩婚事,她选了元易当夫君。”傅辞翊缓缓又道,“太子就将太子妃的人选放在了蔡慕诗身上。”
就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儒雅的声音。
“彼时蔡慕诗借口年纪小,太子说愿意等,哪曾想等了一年,蔡慕诗还是婉拒了。故而,如今有机会,太子自然不愿蔡慕诗过得好。照道理蔡慕诗与董旷滚床事发,蔡董两家要商议婚期了,可被人从中作梗,作梗之人便是太子。”
庞高卓一面说,一面站到傅辞翊身侧。
继而环视一周:“傅家真是难进。”
对于庞高卓的不请自来,傅辞翊显然恼怒,一言不发,更没有要请他坐下的意思。
庞安梦很讶然:“哥,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傅家很难进。
方才他们过来,傅家护院拦着他们,愣是不给进府。
她瞧见了傅北墨,幸好她与傅北墨关系不错,这才得以进来。
“皇帝要赐婚,我也听说了,事情紧急,你们不与我商议,竟来寻他?”
庞高卓指了傅辞翊。
至于他如何进了傅家?
适才在大门口确实被拦住了,他只好翻墙进来。
庞安梦将位置让出来,让给兄长坐,解释道:“傅大人与芙凝皆有拒婚的经验,我们就来了傅家。”
庞高卓颔了颔首,开口问:“傅大人在此事上有何高见?”
傅辞翊这才开口:“听我娘子的就成。”
众人便将目光移到了颜芙凝身上。
颜芙凝指了指自己:“听我的?”
庞安梦重重点头:“你说,我听你的,听你的准没错。”
“其实最好解决的办法就在眼前,就看你们执不执行。”颜芙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是何方法?”靳令岑问。
颜芙凝笑道:“安梦逃婚回京,靳世子因此追来,虽说婚礼仪式未成,但还算未婚夫妻。而今每日相处有了感情,要如何言说,我想你们当事人最有发言权。”
庞安梦与靳令岑对视一眼。
极速错开视线。
一个踱步去了院子,一个假装看架子上摆着的古玩。
庞高卓道:“颜二小姐所言甚是,我觉得你们应当立时进宫去。”
“只要能解,怎么说都可以。”庞安梦搁下古玩,冲院子里站着的靳令岑喊,“走不走?”
“走,我都在院子了,就是走的意思。”靳令岑道。
今日事,今日毕。
既然寻到了方法,又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阴谋,自然要尽快去处理掉。
闻言,庞安梦便与在座三位说了声,也出了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颜芙凝道了句:“真诚是必杀技,我相信此般困局能解。”
傅辞翊颔了颔首,淡声道:“麻烦娘子去帮南窈看下腿脚。”
“是该去看看。”颜芙凝起身整理药箱。
离京一个月,到回京也有时日了,还不曾去给傅南窈复诊过。
此刻正好去一趟。
待颜芙凝出了主院,傅辞翊清冷出声:“庞小将军寻傅某何事?”
“大事!”
庞高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摆件,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
摆件是用竹子雕刻而成,上了亮漆。
雕工十分精湛,人物惟妙惟肖。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摆件显然是一张床,上头刻着两个胖娃娃。
其中一个指着一个捧腹大笑,原因是另一个尿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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