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窈很懵:“我怎么对你董家了?”
她啥都没做。
莫非兄长干了什么?
遂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兄长。
见傅南窈看向了傅辞翊,董旷立刻作揖:“睿王殿下,还请您高抬贵手。”
“董家如何了?”
傅辞翊眸光清冷,一如此刻的月色。
董旷道:“皇上下旨命我父亲高老还乡,今日离京。”
闻言,傅南窈才知父皇为她做了这些,心里暖意涌起。
自幼没有父亲的关爱,而今总算是感受到了。
倘若能查明当年真相与父亲无关的话,那就更好了。
“既是父皇旨意,你如何喊我们兄妹高抬贵手?”傅辞翊嗓音淡淡。
董旷一噎,很快与傅南窈道:“公主,求您与我复合,今后我愿当你的牛马,日日夜夜伺候在您跟前。”
此话一出,旁人的目光便挪来。
傅南窈上前一步,孟力与傅北墨双双站到她身侧。
“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入我的眼?走路都走不利索,手连字都不能写的窝囊废,本公主为何要选你?”她清冷而笑,“董旷,你有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
董旷想再做点什么。
下一瞬被孟力攥住了衣领子:“你若敢对公主不敬,信不信出不了城门?”
此刻只要他们一打,禁卫军就会过来。
届时董家就出不了城。
没能在皇帝规定的时限内离开京城,那可是杀头的罪。
董旷闻言,自是知道其中厉害,立时缩了脑袋:“我走,我董家此刻就走。”
孟力这才放开了他。
待董旷走远后,几人继续闲逛,一边逛一边吃。
直到深夜,傅北墨提出:“咱们去王府看哥哥给嫂嫂准备了何等灯会,如何?”
“这一整晚看下来,还看旁的?”傅辞翊轻嗤,“都回去罢。”
切莫打搅他们夫妻。
“咱们想看,主要想看哥哥给嫂嫂准备了什么样的花灯。”傅南窈见兄长说不理,便拉了颜芙凝的胳膊,“嫂嫂,带我们一起去看呗。”
“难得佳节,就一起罢。”颜芙凝浅笑着看向傅辞翊。
几人期许的目光皆看向他,好一片刻,傅辞翊终于点头应了。
傅北墨欢呼出声。
上了马车,到了王府。
原先的三皇子府的匾额此刻已是睿王府。
傅北墨感叹:“动作是真快,今早才把封王的封号给定下,此刻匾额就换上了。”
傅辞翊与颜芙凝对视一眼,今早出门时,匾额上确实还是三皇子府。
想来是宫里来人所换。
果不其然,宋公公迎出来,笑着道:“殿下与王妃总算回来了,灯会已经备好,哦对了,这匾额是宫里来人换的。”
三皇子成了睿王,那么同样地,三皇子妃便成了睿王妃。
宋公公抬手领路。
几人进府。
绕过影壁,入目所见是各式花灯。
花灯品种虽不及朱雀大街上的丰富,但胜在温馨别致。
颜芙凝一眼便瞧见了花灯上的自己。
微提裙裾,快步走了过去,指着上头的刻画像:“夫君,这是我么?”
花灯上有她写字的模样,有她缝衣裳的模样,也有她做菜烧饭的模样,更有她洗衣时的模样……
不仅如此,还有他们在乡下的剪影。
一幕幕,一幅幅,全都细细描绘着他们在宝庄村里的点点滴滴。
“嗯。”傅辞翊温润颔首。
傅北墨三人跟着凑近看。
“真的好。”傅南窈喃喃低语,“看得我想立刻回去。”
“我也是,如今想来村里的生活真的很幸福,也很甜蜜。”傅北墨道,“在那里,我永远都是被哥哥嫂嫂关爱的那个。”
孟力眼眶含泪:“确实是值得怀念,有你们,我才有了家。”
那时的他才能吃得饱,穿得暖穿得好。
虽说他所言的家人,是他高攀了,但他是打心底将他们全都看作家人。
“夫君,这么多我们的过去,你准备了多久?”
颜芙凝一想到他平日里很忙,要准备这么多灯笼,肯定很费时间与精力。
“自科举后,一有空闲我便开始做。”
他从来不曾忘记,不曾忘记北墨要他给她做花灯。
即便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他也不曾忘记。
亲手做的,意义自然不一样。
颜芙凝感动不已。
这时,傅南窈指着一盏花灯,道:“这是哥哥送我与嫂嫂的镜子,这一面是发钗,是娘送嫂嫂那支。”
颜芙凝笑了笑,眼眶含泪,温婉道:“其实发钗是你哥送给我的,他怕我不肯收,所以用娘的名义送我。”
闻言,傅南窈捂了嘴:“哥,真的吗?”
傅辞翊大方颔首:“确实是真的。”
“男子送女子发钗意义很不同的,哥,你那个时候就喜欢上嫂嫂了吗?”傅南窈又问。
“彼时我说不上喜不喜欢,但我想她是我的妻,我送她发钗是名正言顺的事。”
傅辞翊温柔执起颜芙凝的手。
傅北墨、傅南窈与孟力起哄:“快亲一个,亲一个。”
傅辞翊想着颜芙凝素来害羞,遂赶人:“行了,时候不早,你们也该回宫去了。”
“不回宫,今晚我们就赖在哥哥嫂嫂这里了。”傅北墨道。
傅南窈仍在起哄:“你们快亲一个。”
她想看看旁人亲嘴,闭不闭眼。
颜芙凝抓住傅辞翊的衣襟,足尖一点,娇柔的唇瓣就亲了上傅辞翊的薄唇。
虽然是一触即离,却是惹得余下三人惊得瞪大眼。
就连傅辞翊也讶然不已。
“凝凝?”
“嗯,夫君,如何?”
两人四目相对。
一切尽在眼神中。
“没想到,真没想到,是嫂嫂主动亲的哥哥呢。”傅南窈抚掌笑了,“不对,我没看清你们有没有闭眼,再亲一个。”
“傅南窈,你是有目的在的吧?”傅北墨毫不给情面地揭穿,“往后你跟阿力多练习就成了。”
众人皆笑。
颜芙凝被傅辞翊瞧得小脸泛起红意,垂了眼眸,缓步去看余下的花灯。
傅辞翊则跟在她身后。
他是真没想到,说她羞赧吧,她能当着旁人亲他。
遂轻声唤她:“凝凝?”
颜芙凝头未转,嗓音很轻:“你很细心,咱们经历过的,你都记着。”
“细心又算得了什么?”傅辞翊道,“相对你为我们这个家所做的,细心真的不算什么。”